第80章 决裂前兆

放学后，于心木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一个人。可这一刻，他觉得不是在等一个人，而是等一个解释。他需要杜婉红解释清楚一些事，可总感觉自己理亏。

“出去玩不！”于心木从来没有单独约一个人出去，所以说话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仿佛是在商量，可又表现的很霸道的样子。

“我要回家！”杜婉红没有多余的去了宿舍。

“哎…”于心木刚想说我在门口等你，却已经在人群中丢了她。

于心木只能一个人跑到校门口，那是每个人进出这个校园的唯一通道，索性就在这里等着他吧，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于心木等了很久都没见杜婉红出来，他也不敢乱跑，怕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错失了与她碰面的机会。

每个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时间，百分之八十填充给了遇见时光，就像此刻的于心木，百分之十的时光交给了发呆和思考，还有百分之五交给了悲伤，现在倒是没有他什么事，仅有百分之五的时光才留给了快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熄灯铃已经响起，可是依然没看到杜婉红的身影。直到门卫大爷把学校大门锁上，于心木才灰溜溜的向自己的宿舍走去。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没有考虑其他的，而是她会怎么样？怎么就没出来呢？他急切的想知道她的安危。可怎么联系呢？

“咱们班，哪个女生有电话？”于心木来到宿舍后赶紧询问萧冉。

“这个我那知道，好像都没有！”

“我天，这不惨了吗？”于心木脑子飞快的运转，看看有什么方法联系上那个讨厌的家伙。

“你要干嘛？”萧冉也是一脸懵，大晚上的联系女生，傻了吧，还是疯了。

“没事！”于心木想到了翻院墙进去确认一下，可自己又不能进女生宿舍，那可是男生的禁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5班有女生有电话吗？”于心木脑子飞快的运转。

“我那知道！”萧冉自然一无所知。

“厕所去了！”萧冉抬头看就不见于心木人了，留下了这句话。

于心木赶紧跑到楚平青的房间，倒是离学校不怎么远，离宿舍也不远。他想到一些可能性。

“我！”于心木敲了敲门。

“我天，你来干嘛？”

“你还没睡？”于心木需要先客套一下。

“啥事？”楚平青知道于心木半夜三更不会无缘无故来玩的。

“你知道5班有谁有电话吗？”于心木开门见山。

“好像是没有，我有老班电话！”楚平青还不忘娱乐一下。

“老班有电话，老班有电话，”于心木嘴边念叨着，想着怎么欺骗班主任。

“行不通，班主任也是老男人，而且这事不好弄，他也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于心木分析了一遍。

“你要干啥？”楚平青想问问咋回事，到底。

“我想确定一下杜老板在不在宿舍？”于心木脑子还在思考。

“他把你绿了？”楚平青可是城里人。

“滾！”于心木站在没时间和心思开玩笑。

“我知道里面商店电话！”楚平青忽然提醒到。

“我也知道啊！”这个很简单，就三位数需要记住。

“那怎么联系呢？”

“男生肯定不合适，可是在商店也不好弄吧！而且我又不知道她住哪个宿舍！唉………”于心木感觉头皮发麻，第一次觉得智商跟自己没关系，觉得自己很笨，还很无力。

“你翻墙进去找她！”楚平青也是简单粗暴。

“我也不能去宿舍啊，我又不知道哪个！”于心木有点跃跃欲试。

“那你回去睡吧，又没啥事！”

“行吧。只能这样了！”于心木说完带上门往外走。

来到学校大门跟前，看看下面能不能钻过去，可结果显而易见，学校为了防止学生偷偷跑掉，连钢筋与钢筋之间的间隙都留得很小，根本无从下手。

“手电用一下！”于心木跑到宿舍拍了拍萧冉。

“你干嘛去？”萧冉从枕边拿过手电。

“厕所！”于心木今天跟厕所杠起来了。

“我天！”萧冉不知道怎么回事，爆了一句粗口。

于心木拿着手电，在能看到路的地方，尽量不用，省着点。终于到了以前翻越院墙的地方。看了看情况，还算可以，基本上能翻过去。因为经常有人翻越的缘故。费了一番周折后，于心木才顺利的翻过院墙，来到厕所，这是必经之路。

于心木听见男教室厕所有动作，就一直等着那边的人离开才出来，可把他熏美了，快缺氧了都。于心木刚才已经想好了怎么落实。

“同学！”于心木就站在女生宿舍附近不远的地方，看能不能遇见一个女同学，最好是熟人。

“咋了！”女生一看男生瘦瘦弱弱的，穿戴还很严实就放下了戒心。

“能帮个忙吗？”于心木都觉得不好意思，可又没办法。

“什么忙？”女生一下子警觉起来。

“到初三4班的女生宿舍叫一个人！”

“干嘛？”女生觉得没多大事，倒是要问问清楚。

“我屋里有点事，需要告诉我姐！”于心木这时候亲情筹码才可以实现。

“唉，我也不知道在哪个宿舍，我初二！”女生一声叹息，让于心木有点失落。

“我去问一下吧，都在那块！”

“行！”

“你姐叫啥？”

“她叫杜婉红！”

“你呢！”女生得告诉人家谁找她。

“杜思木”于心木瞬间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

“好的，那你等会！”女生个子不高，裹得很严实。

“这是初三4班宿舍吗。”女生进了这个宿舍。

“隔壁！”大家都没睡，有人还在用手电看书。

“杜婉红在吗？”女生进了隔壁的宿舍。

“隔壁哪个，她在哪个宿舍！”

“谢谢！”女生只能在跑一趟。

“杜婉红在吗？”女生又重复了一遍。

“咋了？”杜婉红刚把外套脱掉，准备睡。

“你老弟找你！”

“我老弟？”杜婉红当时就有点蒙了，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老爸老妈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叫杜思木，杜思木！”女生一番脑回路应对记忆的不牢靠。

“噢，谢谢啊！”杜婉红还是一脸懵，这也不认识啊，可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嘛，赶紧放过传话的这个女生吧。

于心木看着那个小卖部关门了，熄灯了，人也走了！今天可是真冷，尤其是长时间呆在外面，刚才在校门口就不停的蹦哒，现在自然也一样。

“谁找我？”杜婉红出了宿舍下的大门，就轻声唤了一声。

“这！”于心木赶紧调整一下，不要让人看出来自己很冷的样子。

“你，你叫杜思木？”杜婉红顿时笑了起来，这是怎么想到的。

“啊，不行啊，我小名！”于心木还要玩一下气。

“干嘛？”

“我得到消息，你没有吃饭，晚上。”

“不饿！啥事，快说，冷死了！”

“给！”于心木把棒棒糖递给杜婉红。

“我不吃，不爱！”

“拿着！走了啊！”于心木顿时心里一阵痛楚，说不出，搞不明白。

他的预期不是这样的状态，而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现状。他以为她不会太开心，至少会关心一下自己怎么这么晚会矗立在这里，冷不冷之类的。可结果冷言冷语的一顿，就像是一个仇人一样。

事实往往就是这样，于心木从放学后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在户外待着，不管天气如何，最让人心寒的是无人问津、无人知晓。随后的一系列关于担心做的事件，的确是花了心思和时间。可在杜婉红看来，只是一个傻子站在自己宿舍楼下，等自己下去给他说了几句话，就送了一个棒棒糖而已。

所以认识不到位，千万别说别人是一无是处，别说别人为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座位命好的你，看到的只是表象。

于心木又一次翻墙回到了宿舍，这次比开始的时候要艰难一点，却又轻松了了许多。因为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她安然在宿舍。

“你跑哪去了。”萧冉迷迷糊糊的挪了挪身体，让出一点位置。

“厕所！”于心木也只能用这个借口了。

“赶紧睡，瞌睡的要死！”说完就没话了。

于心木脱了衣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虽然天气有点冷，可是在大通铺的环境里，似乎感觉不到，大家都是人体暖气贷嘛。于心木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直勾勾的看着头顶的漆黑，这时已经看不到屋顶了。心里想了很多，关于那个傻瓜的事。

清晨萧冉叫了一声于心木就出去洗漱了，由于天气的缘故，水龙头都没水了，可能是用水的地方多了的缘故，毕竟这个时间段里都是学生洗漱用水。于心木听着脚步渐远的节奏感觉不妙，赶紧爬了起来。可就是感觉脚腕有点不舒服，很疼。昨天晚上翻院墙的时候造成的，回来的时候着急就没在意。躺下后满脑子都是事，集中力完全覆盖了身体疼痛的反射。

“幸亏起来早点！不然就惨了！”于心木穿好衣服，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脚咋了？”有认识的其他同学寒暄一下。

“不知道，起来就是这样了！”于心木也很无奈。

于心木慢慢感觉着，试试可以承受多少力，因为走路过程中还是要承担身体全部的重量的。幸好没有伤到骨头，这样也就不至于去医疗室了。于心木闻着那些味道就不舒服，心里。

于心木慢慢悠悠的往教室走去，还好初三不用早操，算是得救了一次。快到教室门口了，于心木强忍着疼痛尽量走路能正常一点，虽然平时会模仿别的同学脚疼的样子，可这次是真的。人家是因为打篮球崴脚，而自己是为了翻院墙崴脚，说出去不让人贻笑大方。

于心木默不作声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由于今天同桌还是没有到来，所以只要进门的冷空气就会吹到于心木的腿脚上。看来自己的同桌还是有点用的，不然自己早就被冻成雕塑了。

昨天发生的事太过玄幻，来不及整理一下思绪跟心情，就已经被新来的时光压低了锋芒跟姿态。就像很多人说得，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一点都不值得。可对于心木来说，有点不可以，昨晚留下的伤，直接影响到往后的思考跟对待。于心木也想过，这么莽夫的行为，也只是在别人眼前光了一下存在，没什么值得记忆的价值，甚至在自己的世界都没有值得记忆的节点。

可的的确确是发生了，存在了一些东西。肉眼可见一斑的东西，别人和自己都体会到，可那些牵动内心的东西的确是在某个时候占领了自己内心的全部。别人不知，自己知道，当做在乎的证明。

“哎！”教室门开着，门口的陈枫呼唤着于心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

“干嘛？”于心木挪动了一下身形，更靠近外面。

“你出来！”陈枫还有顾忌一些事情，刚好在于心木能看到他，而苏云看不到他的一个地方。

“昨晚最后怎么弄的！”楚平青刚好出教室，拍了一下于心木，他还没有站稳的身形被这一排失去了平衡，靠在了苏云的课桌上，书本都歪了一大堆。

“劳累过度啊！”楚平青一看于心木的傻样子，笑了，也走了。

“……”于心木强忍着疼痛，站好身形，把苏云的书本都整理好，才出了教室。

“你这是？”陈枫一下就看出了端倪，就是你于心木再能装。

“没事，干嘛。”于心木扶着陈枫的肩膀，一点点的往商店方向走去。

“不干嘛，就是看看你的笑话！”陈枫刚才还有点事，可看到于心木站在这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还是打消了念头。

“有点饿！”于心木昨天下午就吃了几口饭，到现在。

“你看我干嘛？”陈枫知道自己又要当冤大头了。

“商店跑一趟呗！”于心木一脸祈求。

“行！欠你的？”陈枫本来打算跟于心木放学后约一场乒乓球，因为他们两之间好久没打的缘故，也因为自己的确也想发泄一下，找自己哥们也不过分吧。

于心木看着离开的陈枫，自己就在教室门前等着。本来尽是脚疼，所以站着的身体总是摇摇晃的，于心木也是不管不顾直接坐在了台阶上，管他什么形象怎么滴呢。在别人看来，他的确成了有病之人。

杜婉红从宿舍下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于心木那一副落寞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那么不堪入目，以前的时候还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觉得可笑，也不会觉得不好，更多是觉得奇怪，反观现在，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心里落差。因为以前那个人好与不好都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可能连生死都可以不管不顾，可现在好像就是有点不同了，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至于为什么，大概就是两个人心思之间的互换吧。当有些东西被挂上自己所属的标签，你还真的会在乎它的好坏优劣。说简单点就是，你于心木之前是流氓、二流子和我没有关系，现在既然咱俩走到这一步，那我就不能让你再像以前一样成天吊儿郎当的，那样别人会诋毁我选人的眼光。

而于心木却没有这样的认识，一直都我行我素，做自己。可他并不知道，跨过朋友那层关系就要改变一些东西，不为自己，也不是为对方，而是为了彼此之间存在的那份联系。这层联系里，包含了很多，有要求和规矩，你可以不管不问，可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了吧。

就像以前，人们会说：你看于心木怎么这样啊？而现在杜婉红却听到：你看你的于心木怎么这样。大家好像是在讨论同一个人的同一个事，可是身份变更后，会让杜婉红觉得无地自容的感觉，因为被嘲讽的那个人是自己的。

“给！”陈枫很快就跑了回来，因为他想节省点时间。

“谢！”于心木很少这么客气，这次倒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不嫌冷！”陈枫一看于心木的姿态，倒没有觉得不妥，这大概就是男女之间理解的问题了。

“脚疼！”于心木也不做过多解释。

“本来还打算带你见识一下世面的呢！”陈枫也跟他一样坐在了台阶上。

“什么世面？”于心木嘴里没有停过，三小五除二解决了一袋方便面。

“初二有一个家伙，打乒乓很厉害！”

“有多厉害？”于心木不以为意，拧开那瓶廉价的汽水一饮而尽。

“比我厉害！”陈枫只能这样说，他不能说比于心木厉害，那他会以为那是贬低自己。

“比你还厉害，我天，那我肯定打不过！”于心木心思里还是挺热爱这项运动的。

“哪天会会他！”陈枫没有想到于心木这一次居然认怂了。

“行，到时候看看！”于心木又不是头脑简单的人，比陈枫还厉害，那肯定不一般，而且自己的技术慢慢已经被陈枫甩在了身后。因为于心木没有太多时间去玩，而陈枫可是极度热爱。

“上课了，走，给！”于心木把手里的饮料瓶和方便面袋子交给了陈枫。

“给我干啥？”陈枫已经随手接过。

“拿去卖钱啊！”于心木开个玩笑，他可不想大老远的跑到教室后面去，又不想丢在地上或者自己抽屉里。

于心木进教室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从杜婉红的身上划过，她今天很漂亮，只是不怎么笑了，可惜了。

于心木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我这些不堪入目的作为和心思，能配得起我心里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