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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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猛虎

姚纤婀惊叫的刹那,虎身已如离弦之箭暴起,前爪弹出弯钩。虎啸声震得落叶纷飞,就在那畜生的阴影完全笼罩下时,一道青影猛然从侧面冲来,狠很撞向女子,将她推开。李承渊背脊如铁,拔剑而上——

“嗤啦——”利爪撕开皮肉的声音刺耳惊魂,鲜血瞬间浸泡了他的青衣。虎啸震耳,猩风铺面,那畜生獠牙森白,朝他们二人走来。李承渊闷哼一声,双臂却紧紧揽住姚纤婀,将她牢牢护于怀中。

姚纤婀在他怀中惊惶抬头,只见他紧咬牙关和青筋暴起,以及那双倒映着自己,却不曾退缩的深眸,看着猛虎一步步走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要命了?”

“呵呵……”一声低笑从喉间溢出,沙哑疲惫,仿佛呼吸都带着钝痛,“草庐里孤就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

见主子受伤,惊鲵卫们哪还等得住,子忠领着众人持剑向猛虎冲去。

猛虎被困,无法前进,李承渊后背的伤口狰狞滚痛,却仍旧扣住她后脑往胸膛里按,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竖起一道屏障,“纤纤别怕,有我在。”

他声音低沉,字字如铁,不容半分质疑,仿佛只要他已经做好准备,宁可舍弃自己的命,也要护她周全。

姚纤婀心口像是被塞进一团浸透泪水的丝帕,又沉又涩,连呼吸都牵扯出绵密的疼,没想到李承渊竟会拼死相救,既然如此,当初又那样待她?若是此事发生在三年前,她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只可惜,太迟了,她已经爱上别人了。

前方众人与猛虎缠斗,关键时刻,一农人急中生智,用火把点燃地面的干叶,猛虎见火光冲天,果然吓得跑路。

李承渊见状,拍拍女子的肩膀,“没事了,别怕。”

那农人在一旁将他们看住,没有说话。只觉眼前的青年不仅勇敢,更有一份对心上人的执着。猛虎威猛,稍有不慎便会丧命。此人看着出身不俗,按理说他该是那个被保护的人,可他方才奋不顾身,明显将这女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都说权贵往往视身边女子为尘埃,可此人是个例外。

眼看着场面安静下来,一旁的叶子急忙将姚纤婀从太子怀中拉出,“小姐,你没事吧?刚才吓死奴婢了。”

姚纤婀看了那人一眼,回忆与期许在脑海忠撕扯,最终化为轻不可闻的叹息,“我没事。”

子忠领着众人走来,向农人致谢,“多谢这位大哥出手,否则我等不知还要和那畜生纠缠到何时。”

李承渊也朝他颔首致谢,只打算离去时,那农人却将他唤住,“贵人留步,夜间林中经常有猛兽出没,加之您受了伤,不如到鄙人农舍暂避?”

见青年挑眉,农人摆摆手,“贵人莫慌,鄙人没有恶意。无非是手头拮据,想找您赚钱宿费罢了。”

李承渊下意识地瞥了姚纤婀一眼,见她面如蒙尘,像被抽走所有生气,不得不答应。

——

经过多轮辗转,队伍终于在林间的一农舍停驻。农人将他们带了进去,“在下苏齐秦,此处唯有三个房间,一为自住,二为堆放杂物,多年不打理早已霉气熏人,刚好余下这间,可供贵人和这位小姐暂住。至于诸位随从嘛,我这庭院还能勉强凑合。”

旁人倒是无异议,但姚纤婀不淡定了,“不是,我怎可与他共处一室?敢问你这可还有——”

“没有,”农人摆摆手,笑着回应,一双眼睛落在李承渊身上不停转动,“小娘子,这位公子为了救你差点成为那猛虎的爪下亡魂,你怎能拒绝和他相处呢?”

“我——”姚纤婀一时竟不知如何辩驳。

农人立马朝子忠使了眼色,子忠会意过来,将李承渊扶进那唯一的客房,并对姚纤婀说道:“姚小姐,我家主子为了救你,差点把命交代在林子里了,今晚就劳你照顾了。”

姚纤婀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房间内,姚纤婀白了李承渊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外袍早已解下,上身的肌肉被纱布覆盖,心里冷哼一声,坐在案边。

若非看他救了她,无论如何,她是不愿同他共处的。她托着腮,盯着案上的烛影,不知不觉陷入沉睡。也不知何时,肩上多了一外套,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只见青年笑容不深不浅,恰到好处地挂在嘴边,“我已无大碍了,你可到榻上睡。”

“可是——”姚纤婀有些纠结,就怕他趁自己睡觉做点什么。

可李承渊却误解了她的意思,“我好多了,你不必担心。”他就知道,纤纤还是关心他的,只是他们之间有了芥蒂而已。不过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

谁担心你了?我又不是当年那个傻丫头。姚纤婀垂眸,双手交叉于小腹绞动,心里犯了嘀咕。最终拗不过他,还是起身朝榻上走去。

这一夜,李承渊没有歇息,只是撑在桌面上小憩。

——

翌日,为了给姚纤婀筹备早膳,他早早就走出房门。谁料绕了一圈,非但苏齐秦不在,这农舍也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在经过那“堆放杂物”的房间时,忽而窥见里面晨光通透,视线明亮,心里狐疑,将门推开,发现屋内陈设虽简洁,却也宽敞,哪来的杂物。

苏齐秦昨日骗了自己。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贵为一国太子,李承渊生平最见不得旁人的忤逆与欺瞒,太子的威严遭遇挑衅,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刚好这时农人从外面提了两条活鱼走来,李承渊见到他,目光一暗,“苏齐秦?”

农人躬身行礼,“在。贵人您……”见子忠立即拔剑指向他,农人咽了咽口水,“贵人这是?”

李承渊眸色骤沉,“此屋明明空旷无物,你昨晚为何欺瞒于我?你可知,但凡欺骗我者,都没有好下场?”

他的语调轻柔得可怕,指腹摩挲着折扇的玉坠,玉器相撞的脆响犹如催命更漏,吓得苏齐秦赶紧跪下,“贵人饶命啊。”

青年呼吸加重了几分,“你这么做,究竟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