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踏江斩妖
“下去看看。”
马守明当即对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吩咐道。
那人很是干脆，背着一柄阔刀，走到船尾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噗通’一声径直跳进水里。
水花不大。
看得出来那人水性不错。
陆青暗暗点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常年生活在江河旁边，他们这些渔民下水都是个中好手，更遑论鱼栏武师。
湖面波澜起伏不定。
只是一干人看着水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大概过去近乎半炷香时间。
青幽的湖面忽然升腾起一缕血色，又很快消散于无形。
马守明紧盯着水面的瞳孔一阵收缩，大喝道：“所有人准备迎敌，尽量不要让那孽畜回到水底。”
他话语脱口的瞬间。
水面猛地炸开一道浪花，一个持刀身影喘着粗气跳到了船上。
同时。
一条近两丈长的怪鱼浮出水面，张开狰狞口器咬向乌篷船。
其腹部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正在淌血。
显然是被激起了凶性。
马守明看到那道伤口先是一愣，而后神情惊喜，拿着长矛踏水而行，猛然刺向怪鱼的眼球。
他旁边几人，动作同样不慢。
一股股凶悍气息弥漫。
只一个照面，周遭水面就被血迹染红，妖鱼也很快没了动静。
陆青看得心惊肉跳。
“若非这孽畜生在水里滑溜无比，何须劳烦帮里这么多内劲高手，好在今日总算有所获了。”
马守明浑身湿漉漉回到船上时，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他看着拖拽妖鱼的几人，道：“妖鱼跟宝鱼不同，其血肉虽无改善根骨之效，可对我等武夫也算大有裨益，鱼鳔更是能壮人筋骨，鱼皮也能请人锻造成内甲。”
“这趟收获诸位可满意？”
“满意，自是满意。”
先前持刀下水的男子满脸喜色。
马守明淡淡一笑，随即又看向陆青，道：“还剩下两条妖鱼，你可还能把它们找出来？”
“短时间怕是找不到了。”
陆青摇头。
事实上他还能看到另一道暗淡红芒，只不过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一个渔民就要有一个渔民的样子。
时间过去那么久，所谓的水纹踪迹早就消失，哪里还能找到另外两条，要是真找出来那问题可就大了。
“可惜。”
马守明遗憾道：“你先前能网到宝鱼，又能寻着踪迹找到妖鱼，老夫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本领，那样漕帮可就又多一个能人了。”
听到这句话，陆青心神不由一凛。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若是妖鱼再次出现，第一时间找出来不难，毕竟体型巨大怎么都会留下痕迹，想要掩去踪迹不容易，宝鱼算是可遇不可求的运气。”
马守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这次能狩猎到妖鱼，你功不可没，老夫说话算话。”
“你想要什么奖赏？”
“这......”
陆青一时间有些犹豫。
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赎身，但又很快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先不说赎身所需的银子没凑齐。
这里还有两条妖鱼，对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人。
至于其它......
陆青心中一动，试探着道：“那小子就斗胆开口，请执事教我武功。”
“倒是个机灵的。”
马守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你若是要银两，一条妖鱼，老夫可私人赏你十两，这大野泽妖鱼数量尚且不知，以你观水之能，便是把先前两条妖鱼找到，最少也能得三十两白银。”
“兴许你不知晓镇子上的武馆，拜师只需二十两银子。”
“而老夫等人还要镇守大野泽半年，这半年说不定还会有妖鱼冒出来需要你出手，届时赚取的银两会更多，何须找老夫习武。”
有戏！
陆青心底大喜。
他原本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还真有可能。
自前两年打破胎中迷障，他就一直尝试找人习武，只是如这几个真材实料的武师，陆青能接触到的，也就观海镇的武馆。
武馆虽说拜师只要二十两。
可据他的打听，入门之后，加上一些附加费用，至少需要九十两白银。
否则学来的东西不过是些花架子，打孙长林那种泼皮都费劲。
更别说跟眼前这几人相比了。
满打满算，陆青在鱼栏攒钱的日子，也就三年多，全部身家不过十一二两银子，想在武馆学到真东西，远远不够。
眼下马守明的这番话，着实令他激动不已。
“方才马执事踏江斩妖的风采，又怎是武馆武师能相比的。”
陆青话语落下。
旁边几人不约而同放声大笑起来。
马守明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笑着摇头道：“这小子倒是会哄人，你们觉得如何？”
“他年纪不大，若要习武没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是这一手寻鱼功夫，半年时间内，若能狩猎多条妖鱼，以执事您的武功，只怕下一任堂口的堂主，非您莫属，提前培养些自己人也不错。”
“确实，帮里山头林立，执事您可要提前做些准备。”
那几个武师纷纷出言提出建议。
马守明微微点头，道：“此事老夫早有考量，先前命你等找的苗子，不就是为将来准备的吗。”
他说完这句话，又看向陆青。
“你既然想跟老夫习武，那老夫就给你这个机会。”
“当然，能否把握住，全看你自己。”
“丑话说在前头，你一旦习武，今后半年若大野泽出现妖鱼，你需随时跟老夫出来猎妖，并且没有半点酬劳，你可愿意。”
陆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乌篷船回返后，马守明让那几位武师去处理妖鱼尸体，而他则是带着陆青上了坊船。
周围一众渔民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两人背影。
特别是跟陆青相熟的渔民。
全都呆愣住了。
“老夫要传你的武功，名为‘弄云手’。”
大船甲板上，马守明站出一个较为怪异的姿势，道：“此为‘停云桩’，乃是弄云手的练法，共有六十二式，你且仔细看。”
“桩功乃是一门武功的根基。”
“你若能从这桩功练出‘摧云劲’，便是这门武功大成之日，届时踏江斩妖自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