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雾灵草
谢六缓过劲来，这才从飞蛇消失的地方收回目光，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和沾染的毒雾。
“入它娘的，是条飞蛇！好在老子反应快，差点着了它的道。”
他忍着脸上飞蛇毒雾留下的火辣和麻痒，继续挥刀拍击石壁，许久不见动静后，这才运足劲力，挥刀拍散白雾团。
谢六仔细观察着不同别处水雾的白雾，判断道：“这白雾里肯定有东西！”
“六哥，要是危险就别整了，咱们稳一点！这次肯定不跑空！”西门欢不想他继续犯险。
“艹，来都来了！”此时谢六有些上头，没有跑山人见到奇异景象不上头的，那往往代表着有非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可能是妖兽，也可能是天材地宝。
此刻不管西门欢说什么，谢六的大脑已经无法接收了。
过了会，谢六拍散了底下白雾，一个石洞轮廓隐约显现出来，足有半人高，洞内是更深的白雾。
谢六不敢大意，躬身探头，仔细端瞧，只见两片青叶伸出白雾，叶长而窄，苍翠欲滴，叶面上有银丝纹路，山风吹过有银光闪烁，银光中有白雾缭绕而起。
“有货！”谢六不识此物，却明白这肯定是株灵草，顿时异常兴奋，以刀护住面门，高喊。
“你当心点！”西门欢已经有了猜测，有灵药不奇怪，反倒不想牺牲谢六这个战力。
“艹，你咋连个行话也不喊？”谢六一肚子行话憋在肚里，等了半天，无人应答。
“别废话了，赶紧采了上来！”西门欢没跟过跑山帮，本就对行话不熟悉，他作为把头有权决定一些不轻不重的规矩。
谢六心中无奈，你们咋不激动呢？
“你让大力把绳子再放一放，我够不着。”
“等会。”西门欢见谢六暂时安全，自然不介意把这到手的灵药给摘了。
很快，他从竹篓里翻出一件过夜的薄被，以刀割开，拼接在一起，将麻绳又续了一段，这才将谢六放下一个身位。
谢六挪身来到石洞，里面不深，这里不断有沿峭壁流淌下来的河水，四周长满了青苔，湿滑非常，好在他武艺不俗，勉强立住身形，先用红绳将灵草给系住。
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这才从腰间布袋里取出小铲，将灵草扎根的石缝一点一点撬开，生怕伤了根茎。
半个时辰后。
谢六这才将整株灵草小心地放入药袋，又把药袋放入药篓绑好，最后将小药篓护在胸前，整个过程动作极轻，生怕折损了叶片和根须。
其实他不晓得此灵草哪里入药，哪里精贵，索性打包。
灵药这东西，不仅看年份，还看品相，有的时候完整的才是最贵的。
“成了，拉我上去！”
“好。”
下崖容易，上崖难，三人费了半天劲，谢六这才爬上崖岸。
一上崖，谢六第一时间解开胸前药篓，嘴上笑开了花，露出两个大门牙，朝西门欢竖了个大拇指：
“欢喜兄弟，你真是懂行的，这宝地你都能看出来！来，这灵草肯定是好货，就是我以前没见过。你瞧瞧是啥？”
陈力跟一个好奇宝宝似地围过来，一脸的激动。
“六哥，你脸上怎么起红斑了？手上也是！”西门欢更关注人，从竹篓里找布巾给他擦洗。
“没事，那飞蛇照面就喷毒雾，脸上沾了点，它毒性不强。只要没咬着，就没啥事。待会抹点药散就行。”谢六并不在意，“来，瞧瞧这是啥？”
“等会再瞧吧！天要黑了，咱们寻个地方搭窝扎营。”西门欢有些好笑，指了指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好嘞！”陈力率先响应，谢六却有些不尽兴，心里跟猫抓似的，却也没再多说。
……
天黑。
三人简单对付了口，多喝了些灵参酒以示庆祝。
“欢喜兄弟，来，瞧瞧这到底是啥？”谢六继续傍晚未尽的谜题。
此时药篓里竟然生起白色薄雾，谢六轻轻解开布袋，缓缓露出灵草叶，夜色下有莹莹银光闪烁，篝火中，又有白雾幻生幻灭。
陈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激动的不行，想要说话，又词穷，直呼：“我艹！”
其实西门欢也无法准确说出这是啥，哪怕他曾读过谷中的《百草经》，但看文字描写跟看实物，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点像幻灭草，也有点像仙雾草……
“二阶灵草。”西门欢有些犯难了，只得说出知道的答案。
“当真？”谢六和陈力异口同声。
谢六常年跑山，也寻过二阶灵药，但不多。
以前老山帮人多，就算寻着灵药，他只能分十几分之一，这次他们三人就寻到一株二阶灵草，按规矩他能分五分之二，由不得他不动心。
“嘘！”西门欢以手示意，随便找了个借口，“在山里不要一惊一乍，引来什么就不好了！不管这是啥，在山里也别议论，回去再说！”
“晓得，晓得！九师兄，说说呗。”陈力是真想知道，轻声哀求。
“大力，你也别问了。按跑山规矩，在山里不能议论采到的灵药，财帛动人心……”
谢六知晓二阶灵草后，已经不再关注它具体是啥了，反正肯定值钱就是了。
“我能是那样的人？”陈力见不得有人质疑他的情义。
“行了，六哥没别的意思，咱们兄弟谁还能有异心？这就是跑山的规矩，守着就行。等回谷，大家都有份。”西门欢作为把头选择部分规矩来守。
二阶灵草，大家守兄弟情义，那三阶呢？甚至是四阶五阶呢？
有智慧的跑山人从来不考验人性，而是约束人性。
“晓得了。那咱们明儿还进一道山么？”陈力问。
“欢喜兄弟，咱们要不回去吧。这灵草总是起白雾，若是惹来啥就不好了。”
谢六瞧着药篓里不断生起的白色雾气，想起下午的飞蛇，那飞蛇鬼的很，竟然一直守着这株灵草，不禁有些担忧。
“回谷吧。”西门欢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当场拍板。
“先别回谷，咱们直接去龙门坊市把它卖了，再回谷不迟。”谢六语出惊人。
“这不太好。我还没跟三叔打过招呼，还是先问问三叔意见。”西门欢多少听老爹讲过一点关于跑山帮的事。
正常跑山寻到灵药，必须得上交给谷里，谷里会给一点赏赐，但不会太多。
因而就有了一条灰色产业，跑山弟子会私下卖掉一些灵药，然后上下一起分。
“那也成。”谢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