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忍者狗都不做
木叶44年，秋。
一场秋雨一场寒，泥土夯实的小路上还残存着几汪水洼，两旁的老树已经挂上几许枯黄，一匹老驴拖着破旧的马车，浑浊双目盯着用鱼竿垂挂在眼前的胡萝卜，缓慢但坚定地行走在林间小路。
“阿嚏！”
粉雕玉琢的小萝莉静音坐在马车前打了个喷嚏，揉揉精致的小鼻子往前看了看，感觉距离木叶已经不远，连忙出声提醒马车中的两人。
“纲手大人、青山少爷，你们快醒醒，马上就要到木叶了。”
“麻烦你了静音。”少年温柔清冷的话语从马车中传出。
“赶马车而已有什么麻烦的，真正的忍者，很多时候要用一双腿连续赶路几百上千公里呢。”
静音并不觉得源青山和纲手坐在马车里，自己只能赶车有什么问题。
说是这么说，源青山依旧一直对静音心怀愧疚。
自雨之国被纲手捡到并领养的自己，一直以来都被纲手视作亲弟弟、纲手家的小少爷，同龄的静音却被纲手当做是助手、小女仆……
这大概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喊醒睡得跟死猪一样鼾声如雷的纲手。
被纲手死死抱在怀里的源青山，用力挣脱束缚着自己的一双粉臂，刚要去摇晃歪头斜脑躺在竹席上的纲手，却发现纲手倏地睁开一双粉眸。
“撇开我的手干什么，是不是要上厕所？”纲手不由分说地又把源青山按进胸怀宽广的怀里。
“快到木叶了，姐姐。”源青山没有尝试再次挣脱纲手的怀抱，对于自己的姐姐是怪人这件事，源青山早就习以为常。
明明是名震忍界的三忍，绝大多数时候自她身上都看不到一点忍者的影子，经常喝得酩酊大醉，睡觉时毫无警惕性大脚丫子踹上去都不会醒。
而且还很缺乏安全感，睡前没喝酒的话，经常要抱着源青山才能入睡。但只要源青山稍微有挣脱她怀抱的迹象，纲手又会蓦然惊醒。
“啊，这么快就快到木叶了吗，我记得睡之前明明还有七八十公里呢。”
纲手这才松开源青山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丰乳肥臀与纤细的腰肢勾勒出一条曼妙的曲线。
驱散倦意，纲手又看了看源青山，少年月白色的精美缩缅和服起了些许褶皱，束住及腰长发的头绳也不知何时被解开，大概是自己睡觉时又不老实了。
“背过去，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
环顾四周，丝带发绳与阎魔刀一起安静地躺在车厢角落。
纲手捡起落在一旁的丝带发绳，挽过源青山白灰色的长发地自脖颈处绑住打了个蝴蝶结，又扳着源青山耐心地替他抚平月白和服上的褶皱。
好吃懒做的纲手自己日常起居都要年仅八岁的静音照顾，但在照顾源青山这件事上却尤其地有动力与耐心。
三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静音照顾纲手，纲手照顾源青山，源青山照顾静音。
纲手一边替源青山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一边不厌其烦地嘱咐：“等到了村子里，老头子要是想让你进忍者学校、收你为徒教你忍术，或者之类的话，你都不要答应。
忍者这份职业没前途的，狗都不做忍者，你以后是要做书法家、画家、诗人的，懂了吗？”
“嗯。”源青山乖巧地点点头。
“还有，大蛇丸的话也不能听，那家伙最会骗小孩子……算了，大蛇丸要是找你，你就第一时间告诉我，看我不一记窝心脚把他脸踹烂。”
“嗯。”源青山继续点头，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个逃离木叶的夜晚。
源青山对大蛇丸有很深的印象，自他记事起，那个气质阴冷的男人就经常带着姨母笑，时不时到他眼前晃悠。
三四年前大蛇丸用小游戏骗他测试资质，结果很喜人。
大蛇丸欣喜若狂，说他的查克拉量、综合身体素质至少是同龄人的十数倍，学习能力技惊四座，感知能力更是给人意外惊喜……
欣喜若狂的大蛇丸问他想不想学忍术我可以收你为徒，源青山留了个心思没立刻答应说考虑考虑，回家后把事情告诉了纲手。
听完前因后果纲手二话不说冲到大蛇丸家，把大蛇丸从街头打到街尾。
然后扛着源青山小树林急急而奔，连夜逃到火之国国都，掏干家底给他请了书法、绘画等各方面的老师。
明明是名震忍界的三忍，纲手却死活都不愿意让源青山做忍者。
老驴拉着马车慢悠悠地走，纲手絮絮叨叨地继续叮嘱源青山各种注意事项，像是个唠叨的老妈子。
不多时驴车就行驶到木叶大门口，值班守卫忍者拦下驴车惯例地检查，看到马车里的纲手后木叶小伙儿登时就立正了。
源青山想下车看看木叶三年后的街景，但是被纲手制止，先去找老头子报到再说。
驴车一路通畅无阻地行驶到火影大楼前这才停下，源青山拿起阎魔刀，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慢点慢点，衣服又弄皱了，还有别这么毛毛躁躁跟个忍者一样，你应该等静音来扶你慢慢地下车……”
追着跳下马车的纲手抻平源青山的衣服絮叨两句，甩甩手吩咐静音：“赶紧把驴车弄回家去，还有把房间都打扫一下。”
“好的纲手大人。”静音早就习惯了伺候这对姐弟。
源青山总觉得这么理所当然的支使静音有些不太好，拉住静音的手笑说：“把驴车拉回家就行。
倒也不用立刻打扫房间，三年没住人的院子怎么可能一个人这么快就打扫完。
等我和姐姐回去，咱们一起打扫。”
静音被源青山拉着小手感受着源青山掌心的温热，娇俏双颊微微泛红，期期艾艾地点头：“好的……好的青山少爷……”
“好什么好！？”
看着源青山拉住静音小手，纲手似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没来由地心生轻微焦躁，快步上前抓住两人的手腕把两人拉开。
顿了顿，心情有所缓和的纲手又吩咐说：“听他的，先大概打扫一下就行，等我们回去再一起打扫。”
静音琢磨着纲手可能是生理期提前了，红着脸又看了源青山一眼，不再说话赶着马车离开火影大楼。
纲手这才拉着源青山的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往火影办公室走。
大楼中忍者来来往往，看到纲手后尽皆露出轻松欣喜的表情。老头子的办公室纲手早就轻车熟路，一路上也没有忍者敢拦纲手。
“嘭！”
不需通报，一路来到办公室前的纲手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大门往里迈：“老头子，我回来了！”
I'm back！
火影办公室极其宽敞，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头戴火影斗笠望远镜之术偷窥女澡堂的猿飞日斩猛地一个哆嗦。
看到大大咧咧走进来的纲手与源青山，猿飞日斩慌忙收起水晶球，起身自办公桌后走出，一张老脸笑出层层叠叠的褶子。
“你可算是回来了，还有青山，嚯，三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得有一米四了吧？”
猿飞日斩一双眼眸上上下下地打量源青山，白衣白发的红颜美少年那叫一个好颜色，好像比水门小时候还靓仔一些。
最重要的是……天赋绝佳，这可是大蛇丸亲自确认过的。
“一个月前量的时候是一米四一，火影大人。”源青山彬彬有礼地微微躬身。
“才八岁就这么高，以后说不定能长到一米九。”
猿飞日斩笑呵呵地把手搭在源青山肩膀上，使出五六分力气捏了捏，同时释放出些许查克拉，感知源青山的体魄。
只是刹那，猿飞日斩就大致确认了源青山的体魄强度：几可比拟以体术见长的壮年上忍。
这他妈的是八岁！？
纲手拽住源青山用力一拉护在身后，凤眸圆睁怒视猿飞日斩：“老头子你想干什么？”
猿飞日斩讪笑着收回枯树根一般的手，不再去看纲手身后的源青山：“我就是想看看青山长壮了没有。”
“你最好别动其他心思。”纲手冷哼一声，望向猿飞日斩的眼神充满警告意味。
“我能有什么别的心思，你真是想多了。”
猿飞日斩表面不动声色地打哈哈，暗自盘算着该怎么才能让纲手别再老母鸡一样死守着源青山。
几年前的第二次忍界大战，纲手先后目睹亲弟弟绳树，以及在战争中确认关系的男友加藤断死在面前。
之后不仅患上了严重的恐血症，还对忍者、木叶产生了极为抵触的情绪，坚决不愿让源青山做忍者，大蛇丸才刚有所行动就被从街头打到街尾。
其后纲手更是带着源青山远赴火之国国都，宣布与木叶正式切割。
要不是最近猿飞日斩给她写信说大战将起木叶需要她回来坐镇，纲手都不会回来。
不过……
纲手嘴上说和木叶切割、木叶爱灭不灭，真遇到危机还是赶回来坐镇，猿飞日斩寻思着纲手还是心系木叶的。
所以源青山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得商量，只是还要徐徐图之才行。
心中做出决断，猿飞日斩表面不动声色地询问纲手：“刚回来吗，有没有去千手族地看看，要不要我给你办个接风宴？”
“不用，我上街随便晃荡两圈，不出半小时全村人都会知道我回来了。”
猿飞日斩微微颔首，那倒是。
又和猿飞日斩聊了两句，话不投机的纲手便拉着源青山离开火影办公室：“你忙你的，想怎么宣传你自己看着办，没事别来打扰我。
还有，别打我弟弟的主意，让我知道了老骨头给你踹散。”
源青山手提阎魔刀，回头最后望一眼猿飞日斩，微微颔首道别后被纲手拽出火影办公室。
猿飞日斩同样微笑着微微颔首与源青山道别，待两人离去后才收起笑容，坐回办公桌后摸出烟杆吞云吐雾陷入沉思。
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把源青山纳入到木叶忍者体系中。
才八岁就有媲美壮年体术上忍的身体素质，查克拉量真算起来，至少有同年龄段最出色天才卡卡西的十几倍。
正所谓力大砖飞，就这身体素质，就这查克拉量，哪怕源青山对忍术幻术一窍不通，单凭体术与剑术也能很快成为木叶的中流砥柱。
让这种顶级天赋写诗作画做什么诗人、画家，简直就是一种卑鄙的浪费！
猿飞日斩稍作思索就有了主意，从口中吐出一股烟气，手握烟杆敲了敲桌面。
一道隐藏在办公室中的黑影，倏地落到办公桌前单膝跪地，正是时刻护卫火影的暗部火影护卫之一。
“火影大人。”
“去找大蛇丸，告诉他，纲手和她弟弟回来了。”
“是，火影大人。”黑影又倏地离开火影办公室消失不见。
猿飞日斩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祸水东引让大蛇丸先去探探路，三年前大蛇丸从街头被打到街尾，猿飞日斩还是有点怵的。
纲手要是真被惹怒了可不会讲什么尊老爱幼，就算不会真拆了他这把老骨头，闹起来也能把他折腾的够呛，还是让大蛇丸去蹚浑水吧。
……
正如纲手所说，她只需要随便在木叶街道逛两圈，不出半小时全村人都会知道她回来了。
从火影办公室到纲手家，不过三四百米的一段路，就遇到了上百个面带欣喜之色和纲手打招呼的人。
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几大忍村刚消停没几年，彼此之间又逐渐生出摩擦，不久前波风水门才刚和雷影的儿子在边境打了一架。
稍微有点脑子的忍者都能意识到忍界的情况不太对，在这波诡云谲的时刻纲手能返回木叶，着实让人安定了不少。
纲手对猿飞日斩横眉冷指，对待其他忍者、村民的态度还是蛮和善的，一路点头回礼，拉着源青山回到空置三年的小院。
老驴被拉进牲畜棚，马车摆在角落，庭院里种着几棵歪歪斜斜的梧桐树，地面并没有多少落叶。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静音听到脚步声，丢下抹布快步从厢房中跑出，邀功说：“纲手大人，你的房间和青山少爷的房间都打扫好了。
院子里和房间都挺干净，可能是火影大人或者千手一族的大人们经常打扫……”
刚和一个熟人打过招呼笑着走进家门的纲手，听静音说到一半就变了脸色，真正意义上的跳了起来怒斥静音。
“什么青山的房间，谁让你自作主张打扫他的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