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阎魔刀
木叶37年。
“小心一些，不久之前这座村子还是砂隐村的据点，虽然砂隐村的部队已经被我们击退，但难保他们不会留下什么后手。
警惕村子中一切有可能是傀儡的物体，村子中的食物和水都不要动，后方的辎重部队很快就会把补给送过来……”
被任命为先锋部队临时队长的大蛇丸行走在乡村街道，事无巨细地向麾下上忍级别的队长交代各种注意事项。
几名上忍、特别上忍级别的队长各司其职向下传达大蛇丸的各项指令，不敢打丝毫的折扣。
正如大蛇丸所说，这座村子几天前还属于砂隐村，今天才刚被木叶的先锋部队攻占。
砂隐村的忍者，最会使用傀儡、毒之类的伎俩，说不得临走之前留下了什么陷阱、在村子中的水源、食物投了毒。
接收砂隐部队留下的据点，便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与大蛇丸同为火影猿飞日斩亲传弟子的自来也、纲手行走在大蛇丸身旁排查村子中的陷阱，两人尽皆是满目愁容。
这座位于雨之国东南部的村子大约有十几来户房屋，其中近半都已经破败，断壁残垣随处可见。
几分钟前，几人还在村角的枯井中找寻到三四十具尸体，老幼妇孺皆有，从尸体上的伤痕分析，这三四十具尸体都死于十多天前。
很显然，他们是村子的原住民，砂隐村的忍者在占据村子时，为了掩饰踪迹，将所有村民全部杀害。
忍者之间的战争，怎么能把雨之国的平民波及到这种程度？
不久前才目睹亲弟弟死在眼前的纲手黛眉紧锁心脏微微作痛，自心底涌出一种强烈的呕吐感，前所未有地想要逃离这宛若地狱的修罗战场。
“不用太伤心，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砂隐村和岩隐村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像这种对平民出手的忍者只是少数……
至少我们木叶的忍者部队不会对平民出手。”
知晓纲手最近遭受重大打击精神状态很差，自来也连忙昧着良心出言宽慰，试图安抚纲手的情绪。
“你倒也不用扯这种瞎话安慰我，我还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纲手面无表情戳穿自来也的谎言。
自来也讪讪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对平民出手的忍者只是极少数、至少木叶的忍者不会对平民出手……
自来也的话里至少有三个谎言，这话自来也自己都不信，纲手自然也不会信。
三人于村中行走排查之际，隐隐约约聆听到点点婴儿啼哭声响，齐齐停下脚步，望向右侧那户已倒塌大半的小院。
大蛇丸不动声色，握住悬挂在后腰的忍刀刀柄，屏息凝神放慢脚步，随手扒开破破烂烂的木门，缓步走到这户小院的正屋。
婴儿啼哭声越发清晰嘹亮，来到正屋的大蛇丸终于寻找到了声源。
一个粉雕玉琢露着小雀雀，发色白中发灰的男婴，躺在破烂陈旧的榻榻米上抱着自己的脚丫子狂啃。
兴许是刚长出来的牙把脚丫子啃疼了，白发男婴放开脚丫扯着嗓子啼哭，哭了一阵又抱着脚丫子开啃……
婴儿的身旁摆放着一把刃长约一米出头、连带白色刀柄全长大概130厘米左右，暗金色镡颇为精致华贵的太刀。
婴儿的大概从半岁开始长牙，从牙齿长度分析这男婴的年龄大概在八九个月左右，但这个村子的人十几天前就被砂隐村的忍者屠干净了。
八九个月的婴儿如果没有人照料活不过三天，这把刀从做工来看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山野村庄。
无论怎么看，这个婴儿与这把刀出现在这里都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三两眼搜集完房屋中所有信息，瞬息之间就察觉到异常的大蛇丸不假思索，随手摸出一枚手里剑朝榻榻米上的啼哭的男婴丢了过去。
在面临异常状况时，大蛇丸选择了最合理、最具效率的解决方式。
手里剑破开空气，瞬息之间飞到男婴粉嫩的喉咙前，千钧一发之际，摆放在婴儿身旁的太刀，突然自刀镡与刀鞘的合口中，渗出湛蓝色的光芒。
湛蓝光芒转瞬即逝，男婴周身的空间突然如湖面一般荡漾出一道波纹，精钢制成的手里剑无声无息间被震成齑粉。
嗯？
大蛇丸冷血生物一般的暗金色瞳孔骤然收缩。
“大蛇丸，你想干什么！”
察觉到大蛇丸转瞬即逝的杀意，紧随其后踏入房屋中的自来也红着脸暴喝。
虽说他早就知道大蛇丸素来冷血，但是他刚刚才对纲手说过木叶忍者不会对平民出手，转眼大蛇丸就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杀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冷静点，那婴儿没死。”
大蛇丸满怀戒备地望向破旧榻榻米上仍旧在啼哭的男婴与长刀，提醒道：“那婴儿和那把刀很古怪，我的手里剑被那把刀震碎了。”
能躲开或是挡下大蛇丸扔出的手里剑，并不算太过稀奇。可刀未出鞘就震碎了精钢制成的手里剑，这就属实有些恐怖恐怖了。
自来也望向榻榻米，发现那男婴果然如大蛇丸所说，毫发未伤。
相较于素来小心谨慎不敢靠近男婴与长刀的大蛇丸，自来也就要冒失得多，三两步走到榻榻米旁拿起长刀沧浪浪拔剑出鞘。
自破窗闯入破屋的一抹微光打在刀刃上，折射出清冷的光芒，任何人都看得出，这绝对是一把吹刀断发做工极其精良的好刀。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刀哪里不正常了，这不是很正常嘛，充其量就是长了些、锋利了一些。”
宛若是放学路上在路边捡到一根直溜木棍的少年，自来也握着长刀随意耍了几下，斩断几根桌子腿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刀入鞘。
有点沉手，忍者常用的忍刀刃长普遍在五十厘米左右，这把刀刃长足足是普通忍刀的两倍。
“小心点，别伤到小孩子。”跟随自来也一同走进破屋的纲手厉声斥责自来也，望向男婴的目光带有几分追忆与哀婉。
像，太像了，绳树小时候也特别喜欢啃脚丫子，啃疼了也不松口，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蛇丸稍作思索，就将目光投向榻榻米上还在啃脚丫子的男婴，似乎是以血脉为纽带，能够自行护主的特殊忍刀嘛？
有点意思。
忍界之大无奇不有，能自行护主具备自我意识的忍具忍界并非没有，譬如说雾隐村的大刀鲛肌。能天生驱使特殊忍刀的人也并非没有，譬如说雾隐村的鬼灯一族。
须臾之间，大蛇丸就分析出了所有状况。
似乎身怀某种特殊的天赋或者血继限界，能够自行护主刀不出鞘就能震碎精钢手里剑的长刀。
素来好为人师的科学狂人大蛇丸下意识伸出长舌舔舐了一下面颊，凝望啼哭的男婴沉声道：“这个男婴和这把刀有点古怪，我想……”
我想把他带回村子抚养，做他的男妈妈兼老师。
木叶在收养非本村战争遗孤这个问题上，向来是比较谨慎的，保不齐就是其他忍村的暗子，但尚未满周岁的婴儿显然不在其列。
不等大蛇丸把话说完，榻榻米上抱着脚丫子狂啃的男婴瞥见胸怀宽广的纲手，兴许是饿了，突然停止放开脚丫子停止哭泣，一个翻身爬向纲手，口齿不清咿呀咿呀地呼喊。
“妈妈……”
“妈妈……”
八九个月的婴儿，已经能说一些有意义的词汇。
泪水悄无声息拉了出来，刚刚经历丧弟之痛的纲手娇躯一颤，边哭边笑忙不迭上前弯腰抱住男婴搂在怀里，流着眼泪轻声笑哄道：“叫姐姐，叫姐姐，我才不是你妈妈……”
男婴仍旧是咿呀咿呀地喊着妈妈，沉溺在纲手如大海一般广阔的胸怀，抬起粉嫩的小手就去扒纲手衣襟。
自来也喉咙微微耸动颇为羡慕地望向男婴，撺掇说：“这小家伙看来是饿坏了，要不你喂他点儿？”
“嘭！”
本就破烂的木门轰然破碎，抱着婴儿的纲手突然抱起，一记贾府绝学窝心脚把包藏祸心的自来也踹出十多米，清媚嘴角勾起冷笑说：“我又没生过孩子，哪来的奶喂给这小家伙？
赶紧滚出去找点小米熬成粥，把我弟弟饿坏了，小心我一记窝心脚把你肠子都踹烂。”
已经被踹烂了，你这暴力女，让你喂个奶你至于吗？
“好嘞，好嘞。”
自来也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在地上蛄蛹两下，也不敢和纲手顶嘴，灰溜溜地爬起掸去上忍马甲上的尘土跑向辎重车。
“回来！”
抱着男婴的纲手又冷声呼呵：“把我弟弟的刀还过来。”
自来也调转方向一溜烟跑进屋子把长刀交给纲手，又忙不迭地跑向辎重马车找小米。
虽然嘴上不怎么着调，其实自来也还是挺善良且心细的，眼瞅着不久前丧弟的纲手似乎是寻找到了一个新的情感寄托，自来也自然是乐见其成。
随手把长刀插在腰间，纲手流着眼泪笑呵呵地抱着怀里的婴儿轻轻摇晃，不厌其烦地拨开男婴扒她衣襟的小手，说着“姐姐没有奶给你吃”、“叔叔马上就会把吃的东西给你送过来了”、“叫姐姐，快叫姐姐”之类的话。
怎么回事？
我看上的小孩儿，怎么突然就被纲手截走了？
大蛇丸眉峰微微蹙起，一双暗金竖瞳贼心不死地凝望纲手怀里找奶吃的男婴与纲手腰间的长刀。
这把长刀不出鞘就能震碎精钢手里剑，或许不比雾隐村的七忍刀差。能被这样一把忍刀护主，这个男婴也必然不凡。
大蛇丸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尝试下能不能把这个男婴讨要过来，开口道：“这个婴儿……”
“这是我弟弟！”
纲手怀抱婴儿快速后撤两步，暗自戒备眼神警惕地望向大蛇丸。
绳树刚死没多久她就遇到这小家伙，那啃脚丫子的动作还跟绳树小时候一模一样，这就是天意，这就是缘分。
是天夺走了她的弟弟，又补偿她还给了她一个新的弟弟。
凉了。
大蛇丸见此，瞬间就判断出纲手绝不可能把婴儿交给他。
纲手显然是把对绳树的爱转移到了这婴儿身上，更巧妙的是，纲手现在又是母爱泛滥的年纪。
想让纲手把婴儿让给他，无异于虎口拔牙。
就算是闹到老头子那里去，老头子也会站在纲手那边，老头子和自来也肯定都乐于见到，纲手能够因为这个婴儿走出阴霾恢复到巅峰状态。
知晓要过来婴儿已不可能，大蛇丸只能退而求其次，打起那把长刀的主意：“那把刀……”
“这是我弟弟的刀！”纲手又向后退出两步。
大蛇丸：“……”
知晓眼下无论如何都争不过护犊子的母老虎，大蛇丸只能幽幽一声叹息，暂时放弃这男婴与长刀的主意。
没关系，等得起。
纲手原本的弟弟本来就是大蛇丸弟子，大不了过几年等小家伙长大了就依照绳树故事收他做弟子。
“打算给小家伙起什么名字，要不要我帮你想一个？”大蛇丸及时改变话题，试图打消纲手的戒备心理。
起名字？
好像是得起个名字。
纲手望着怀中比绳树小时候更具活力，锲而不舍扒衣襟找奶吃的男婴，突然有了主意：“叫青山好了。”
“青山？
普普通通的名字，倒也不算差。”
大蛇丸稍作寻味，感觉这个名字还算可以，随口询问：“意义呢，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青山上有数之不尽的树。”
大蛇丸明白了纲手的意思，名字暗含的“树”是绳树的无数倍，那小家伙的命数肯定也是绳树的无数倍，纲手是希望这小家伙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姓呢？姓千手，还是不取姓？”
“姓？”
纲手稍作思索，小家伙不是千手族人姓千手肯定不合适，随口询问：“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姓什么？”
如果村民的姓五花八门那就不取姓，如果村子里有大姓，那就用那个姓做小家伙的姓，也算是祭奠亡魂。
“村子里半数人家都姓源。”大蛇丸早就做好了对这个村子的调查。
“源？源青山？听起来也还可以。”
纲手咂咂嘴念了两遍，忽然笑逐颜开抱着小家伙举过头顶，微微扬起螓首清媚面颊宛若盛开在春日的棣棠花。
“源青山，源青山，快叫姐姐，叫姐姐就给你奶吃。”
“哇～”
扑腾着的小家伙一直吃不到奶，再度扯着嗓子开嚎，一脚踹在清媚娇艳的棣棠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