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救我女儿，求你……只有你能看见我……
试验几次，李子维得出结论。
我拿起树叶，流浪汉就出现。
放下，流浪汉就没了。
所以……这树叶是召唤器？
啊呸！
接下来的一分钟，李子维脑子如同高速运转的马达，试图以科学的方式去分析这个现象。
一，我的问题。精神病加重，出现了妹妹以外的第二个幻想中的人。
二，树叶的问题。它带有强烈的放射性，像某些特殊金属一样，会影响我的认知、五感、精神等方面。
三，流浪汉有问题……具体啥问题，不好说。
李子维考虑再三，决定放弃思考。
将叶子塞进裤子口袋，快步走出夜市，向着最近的车站走去。
内、外城的通勤电车运行到凌晨，现在还不到晚上10点，完全来得及，但被刚才事情吓到的李子维，越走越快，浑如小跑。
足足跑了近10分钟，冷不丁回头一眼，静谧的路灯下，行人稀疏，一切正常。
微微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手伸进口袋摸到树叶后，再回头一看。
一个人影赫然就在自己身后……
脏兮兮结成绺的头发下藏着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一张肮脏邋遢沾着红黑污泥或者别的什么的大脸几乎要贴过来，嘴巴微张，一股腥气夹杂着滂沱恶臭，更是宛如一记重拳呼在李子维的面门上。
如果说，这些都还算正常，虽然有点“尾行”“变态”的意味，可至少还在人的范畴内，是李子维能理解的行为。
那对方脑袋上插着的一根黑乎乎的钢筋，就让一切变得惊悚起来。
刚才在夜市，李子维没看见，就觉得对方的头发乱糟糟的和鸡窝一样。
可现在，如此近的距离，李子维清晰的捕捉到，对方脑袋左侧太阳穴那位置，居然扎着一根手指粗细带螺纹的“棍子”，大概是被截断的建筑钢筋。
露在外面的就足有7、8公分长，而对方的眼睛冒着的“精光”，则是钢筋的另一头从眼睛穿透显露出来的金属光泽！！！
这样了，还能活？！
不是活人的话，那是什么？
“我尼玛！”李子维心一慌，下意识的一拳挥了过去：“你特么什么玩意啊！！”
“砰……”
触感凝实、沉重，就像砸在了一面水泥墙上，反震的他手腕一痛。
但效果不错，一拳给流浪汉打翻倒地。
流浪汉被揍了，没有躺在地上碰瓷，而是利索的站起来，不发一言，愣愣的看着少年。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还揍你。”李子维色厉内荏撂下狠话，试探着后退。
可他退一步，流浪汉跟一步。
李子维瞳孔震颤，停了一下，手一扬，将树叶扔掉。
流浪汉的身影瞬间消失，其身上那股刺鼻的异味也同时消失。
果然，只要我不碰触到树叶，就看不见流浪汉。
那，对方是奔着树叶来的？
同时，李子维使劲鼻子嗅了嗅，没有异味，证明“隐身的流浪汉”没在自己身边。
索性也不要树叶了，转身就跑。
但也就跑出几十米，李子维忽感背后发凉，回头一看，那个流浪汉果然还在自己身后不到1米的地方，亦步亦趋的跟着。
“我特么！”
硬了！
拳头硬了。
树叶都给你了，你还跟着老子……
嗯？不对，我怎么还能看见你？
念头一闪而过，没来得及细想，攥紧的拳头就已经挥了出去，直击对方胸口。
与刚才一样，拳头的触感非常真实，对方身体很硬，宛如墙壁，但体质却貌似弱不禁风，一拳下去居然又给干一跟头。
李子维收拳间隙，却在自己指缝间看到了一丝绿色。
摊开手掌，赫然发现刚才被丢掉的树叶，居然又回到了手里。
“真特么见鬼了！”
李子维心底发毛，直想报警。
而且，此刻的树叶更热了。
中午初次发现树叶时，它和普通叶片一样，冰凉温润。
晚上下班后，它就有点发热，质感也从植物叶片变成了软塑料。
随着时间推移，它越来越热，此刻已然像个充足了电的暖宝宝。
那么，李子维再傻也猜出来了。
叶子和流浪汉，都特么的有问题。
各种都市怪谈也从记忆深处被挖了出来，什么午夜末班车，校外裂口女，七日录像带……
过几天，怕是就要出“诡谲杨树叶和邋遢鬼”的故事了……
擦，不能想了！
眼见流浪汉又要爬起来，李子维心一横，上前一脚踹去，将将起身的邋遢汉又跌了回去。
随即又把树叶一扔。
一边后退，一边死死盯着飘扬洒落的叶片。
就在叶片掉落地面的同时，其上忽地淌过一丝黑乎乎的气流，“噗”的一下，没了。
继而，李子维就觉得手感有异。
果然，叶片再次回到了手心。
“完……真成烫手山芋了。”
来不及思考树叶的诡异，流浪汉也已经再度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他……或者说，它，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李子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但很明显，它跟定了。
.
“别尼玛跟着我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揍它，丢树叶，跑，树叶回到手里，它继续跟……
流浪汉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无论拳打脚踢还是辱骂呵斥，都毫无作用。
哪怕被打倒，一翻身就站起来，一点受伤的样子没有，继续跟，寸步不离。
树叶，也是。
李子维根本扔不掉它！
如此反复数次，李子维实在受不了了。
心下发狠，上前一步，拿着叶片往流浪汉胸口一拍：“你特么是想要这个吗，我给你！”
而就在李子维、叶片、流浪汉三方碰触的刹那，叶片猛地由暖宝宝变成了“一团火”，灼热激荡间，流浪汉胸口猛地冒气阵阵黑烟，宛如被烙铁烫到的皮肉。
下一瞬，流浪汉就像被巨大能量猛地弹出去一样，倒飞出数米，重重跌落。
这次，它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那一成不变的僵硬表情，也似乎因为感受到了疼痛而有所动容，略显狰狞。
李子维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奇怪，明明有握住了“灼热的火”的感觉，但并非真的握住了“火”，或者骤然提高的温度对他的手造成了什么伤害，相反，在这种“热烈”中，他居然有一种熟悉、亲切，甚至畅快……
仔细看了眼手中叶片，外观没有变化，但无疑亲切了许多。
再看流浪汉，李子维忽然就没那么慌了。
人最恐惧的是未知，其次就是火力不足。
叶片到底什么成分，李子维暂不清楚，可居然能当“武器”用，就很棒。
至于这个尾行自己的流浪汉……你特么的有血条啊？！
那我还怕你个蛋！
如此想着，李子维便举着树叶大步向它走去，打算一举解决这么个烦人精。
可刚迈出几步就停住了，深吸口气，认真道：“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杀了你……”
他话没说完，流浪汉就已经站起来了，一点一点挪动脚步向他靠近。
“你真特么当我话是放屁啊！”李子维举起树叶，就要如法炮制给他来一发狠的。
而就此刻，流浪汉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微弱、沙哑，还带着嘶嘶的漏气声：“救救我……”
“救个屁……”李子维不为所动，猛地一掌击出，击中瞬间，叶片再度发出灼热，流浪汉明显痛苦不已，但它居然生生忍住，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救救我女儿，求你……只有你能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