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运岔路

青铜母树的幼苗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叶片的每一次震颤都在虚空中荡起涟漪。林烬的右眼银瞳倒映着凌雪未送出的拜师帖，而左眼的黄金瞳穿透时间迷雾，看见无数个“此刻”如蛛网般延展——每个分支都通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他拾起拜师帖，指尖触到冰凉的泪痕。这是凌雪前世偷偷潜入铁匠铺那夜留下的，纸面残留的灵力波动中，藏着她未曾说出口的剖白：【愿以毕生修为，换你一世长安】。

“这次…换我护你。”林烬将拜师帖折成纸鹤，混沌之力灌注其中。纸鹤振翅飞向云隐宗方向，翅尖洒落的金粉在夜空凝成警示星图。

黎明破晓前，林烬重返青石村。晨雾中的铁匠铺静谧如常，养父的鼾声混着熔炉余烬的噼啪声传来。他站在院中古井旁，银瞳洞穿井水幻象——井底沉着养父年轻时与幽璃立誓的青铜匕首，刃身刻着【以血饲树，以魂守钥】。

“原来你早就把答案藏在这里……”他割破手腕，血珠坠入井中。水面沸腾的刹那，匕首破水而出，刃尖指向村外乱葬岗。

乱葬岗深处，新立的无名碑突然龟裂。林烬以匕首撬开墓砖，腐土中埋着的竟是初代幽璃的星盘。当黄金瞳与星盘接触的瞬间，浩瀚星图在识海炸开，每一颗星辰都是被青铜瘟疫吞噬的文明。

“外域…邪神……”他咀嚼着星图边缘的古老铭文，“原来混沌从来不是敌人。”

星盘核心浮现金色光粒，那是初代幽璃被撕裂的神性。林烬将其纳入银瞳，剧痛中看见终极真相——所谓“外域邪神”，实为被母树吞噬的平行世界幸存者，而青铜瘟疫是他们反向侵蚀的武器。

纸鹤突然飞回，羽翼焦黑。林烬的黄金瞳穿透空间，看见云隐宗正殿燃起大火。凌雪被铁链悬于祭坛之上，眉心银痕正被十二名黑袍长老抽离。

“这次…我不会迟到。”他踏碎星盘，混沌之力撕开空间裂隙。

【云隐之劫】

祭坛中央的凌雪猛然抬头。她看着林烬从虚空踏火而来，右眼的银瞳与记忆中的幽璃重合：“快走…这是陷阱…”

“我知道。”林烬斩断锁链，掌心按向她眉心，“但你的命，比陷阱重要。”

银痕被生生剥离。凌雪惨叫出声，皮肤下浮现金色血管。黑袍长老们的咒文戛然而止——他们祭袍下的身躯早已青铜化，脊椎连接着母树根须。

“圣子果然重情。”首座长老撕开面皮，露出苍渊老妪的面容，“这份情，便化作新世界的养料吧！”

祭坛地板塌陷。林烬抱着凌雪坠入地宫，下方是沸腾的青铜熔池。无数凌雪克隆体在熔池中沉浮，她们银瞳中的星芒正被熔炼成锁链，缠向母树核心的黑色太阳。

“那是什么…”凌雪虚弱地指向黑日。

“是世界的癌。”林烬的黄金瞳流出血泪，“所有被吞噬的时间线残渣。”

熔池突然暴动。克隆体们融合成巨手抓来，林烬挥匕斩击，却发现刃身被黑日引力扭曲。千钧一发之际，凌雪夺过匕首刺入自己心口：“用我的血…他们需要纯净的混沌载体……”

血珠悬浮成阵。林烬的银瞳第一次完整觉醒，幽璃的星图在他脚下展开：“以混沌之名，赦尔等…安息！”

黑日表面龟裂。外域邪神的嘶吼震碎地宫，林烬看见熔池底部藏着母树最后的秘密——养父的残魂正被黑日蚕食，而他的挣扎滋养着瘟疫。

“爹…”林烬的黄金瞳燃起怒焰，“这次…真的结束了。”

混沌之力凝成长弓。箭矢离弦的刹那，养父残魂挣脱束缚，主动撞向箭尖：“保重…”

黑日坍缩成奇点。林烬抱着凌雪跃出地宫，身后传来宇宙初生般的爆炸。

【余烬新生】

（三个月后，青石村界碑旁。）

凌雪抚摸着新刻的村志，轻声念道：“混沌新历元年，邪祟尽除……”

“但代价呢？”林烬的银瞳望向苍穹裂缝，“外域还在虎视眈眈。”

纸鹤忽然落在凌雪肩头。拆开后是阿羽的笔迹：【北冥有墟，其名苍渊，速来】。

“要启程吗？”凌雪握住风灵玉珏。

林烬的黄金瞳映出北冥之景——青铜巨树在废墟中重生，树梢挂着初代幽璃的面具。

“这次，我们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