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行下效大改科考

咚！咚！咚！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您的午饭到了。”

门外，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响起。

姚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起身拉开房门，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恭敬地递了过来。

简单感谢一番，姚远接过食盒，那大汉便转身推着身后的板车，咯吱咯吱地朝其他屋舍方向走去。

“已经是午时了。”

姚远心中暗想，“正好有些饿了，吃完饭后得赶紧熟悉书院布局，找到徐先生的居所才是。”

他拎着食盒回到屋内，用完午膳后，仔细收拾好餐具，换上崭新的青衫学服，将随身物件一一系在革带上，这才推门而出。

刚走出几步，姚远便看到旁边屋舍的门被推开，一个相貌平平的书生拎着食盒走了出来，将食盒放在台阶上。那书生简单扫了姚远一眼，便转身关上了房门，丝毫没有与他打招呼的意思。

“看来是不熟啊。”

姚远心中唏嘘，“原主在这书院里，除了陈信，和其他人几乎没什么交情。”他一边感慨，一边又有些庆幸——朋友不多也好，省得碰上一个就得寒暄一番，那才真是麻烦。

唏嘘归唏嘘，姚远还是注意到了那书生的举动。他转身回到自己屋舍，将空食盒放在台阶上，随后继续熟悉书院的环境。

一路上，他遇到了几个人，但大多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与他打招呼。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姚远终于将书院的布局大致摸清了：正北方向是书院大门，门前站着几名护卫，门后立着一尊慈眉善目、手捧书卷的石像老者；东边是学生屋舍，分独舍与合舍上下两块区域；西边则是先生们的独院住所，以及厨房、仓库等设施；中央是一个空旷的大广场，广场后面是一个大学堂；南边则是一片山间密林。

姚远顺着青石板道，朝西边的徐先生住所走去。从日记中，他大致了解到，这位徐先生在书院中地位颇高，具体情况虽不甚明了，但有一点让他印象深刻——徐先生与当朝宰相曾是同窗！

来到徐先生屋院前，姚远调整了一下状态，抬手准备敲门。然而，就在他右手举到半空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年轻侍从手抱书卷，急匆匆地拉开屋门，正准备往外走。见到站在门外的姚远，侍从愣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来找先生？”

姚远语气平和地回答：

“是的，学生姚远，特来向先生赔错认错。”

侍从听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书卷，思索片刻后，转身回屋通报，让姚远在门外等候。

过了一会儿，侍从回来对姚远说道：

“先生在后室书房，让你自行寻他。”说完，侍从匆匆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提醒：“记得关好屋门，别乱碰屋内的东西！”

姚远点头应下，迈步走进屋内。前厅陈设简朴，四把方凳分置两侧，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体显得清雅端方。他绕过方凳，朝后厅走去，中间隔着一个小院子。院角耸立着一棵腊月梅花树，枝头点缀着几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显得格外雅致。

走过小石子路，姚远来到后厅书房前。

书房的门敞开着，一位花甲老者正坐在书桌前，提笔在纸上认真书写着什么。书房内布局简朴，除了两排堆满书籍的书架，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姚远站在门口，恭敬地俯首作揖道：

“学生姚远，拜见先生！”

屋内的老者闻声抬头，淡淡地看了姚远一眼，并未说话，随即又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笔。

姚远见状，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选择静观其变。作为前世公司里的王牌销售，他深谙察言观色之道。从徐先生简朴的居所来看，他并非那种端架子的人。结合上午因缺课而被叫来的经历，姚远推测，徐先生可能是想让他站在门外反省一番，以示惩戒。

然而，姚远并未像普通学生那样老老实实地等待。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徐先生书桌上的每一个细节，寻找着合适的切入时机。

桌上堆满了写满字的纸张，徐先生每写完一张，便将其放在一旁，随后再拿新的纸张蘸墨继续书写。墨台里的墨水在频繁使用下逐渐减少。当姚远看到徐先生的毛笔第一次在墨台中多次滚动时，他知道，

时机要来了。

屋外站了将近一刻钟的姚远，默默等待着下一次蘸墨的机会。

果然，当毛笔第二次在墨台中滚动的更久时，姚远抓住机会，俯首作揖，恭敬地说道：

“先生，学生可以帮忙研磨。”

两鬓斑白的老者闻言，抬头看向姚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沉吟片刻，沉声道：

“进来吧。”

姚远心中一喜，连忙踏入书房，走到墨台旁开始研磨。徐先生则继续专注于书写，并未掩饰纸上的内容。

姚远一边研墨，一边悄悄瞥向桌上的纸张。纸上写的是关于明年开春科举考试的改革方案。原来，近年来科举舞弊严重，试题泄露，权贵子弟中举比例居高不下，皇帝对此极为不满，下令整改科举制度。

徐先生正在对照大衡现行的科考规范，提出一系列改革措施，重点在于考场纪律，例如严格搜身、严管考场秩序，以及禁止权贵子弟试卷单独审批等。

姚远一边研墨，一边暗自思忖。

作为经历过现代高考的人，他觉得这些措施虽然有一定效果，但仍显肤浅。不过，现代高考的防作弊手段依赖于高科技，而在这个类似古代封建王朝的世界里，显然无法实现。

正当他思索时，眼前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AI软件界面。姚远已经逐渐习惯了“小蓝鲸”的存在。他心想，既然这个世界类似于古代，那何不借鉴古代最完善的科举制度呢？

于是，他在心中默念：

“哪个朝代的科举制度最完善？请写出完整的科举制度流程和细节。”

“小蓝鲸”迅速回应：

“关于《哪个朝代的科举制度最完善》，历史学界普遍认为明朝的科举制度在制度规章的完整性和严密性上达到了古代华夏的巅峰。以下是详细内容：

……

三、防弊制度的严密体系：明朝科举的防弊措施为历代最严。

1.糊名誊录制

2.锁院与隔离

3.连坐与重罚

4.分卷制度

总结……

若需进一步探讨某一具体制度，可提供更详尽的史料分析。”

“小蓝鲸”给出的内容非常详细，姚远可以通过意念控制界面上下翻滚。虽然这些措施在封建社会已算完善，但与现代相比仍有诸多漏洞。不过，肯定比大衡现在的科举制度靠谱。

姚远退出思考后，并未急于开口，而是继续研墨，静静等待合适的时机。

当徐先生写完最后一个字，投笔沉思时，姚远知道，机会来了。

他恭敬地俯首作揖，开口道：“恕学生斗胆。先生既允许学生研墨，又未遮掩书写内容，想必此内容让学生看到也无妨。”

徐先生闻言，抬头看向姚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姚远见状，连忙退后一步，恭敬地说道：“学生在研墨时，偶然瞥见先生所写内容，心中有些想法。先生所拟之法虽好，但仍有不足之处。”

徐先生看着姚远，眼中掠过一抹玩味，沉声道：

“继续说。”

姚远放下作揖的双手，肃然道：

“先生所拟‘严搜身、肃场规’等措施，确实能震慑舞弊。但学生认为，还可补充以下几点：一、糊名易书，防止以字辨人；二、单舍隔席，禁绝交头接耳。然而，学生斗胆直言，若仅约束考生而放任考官，实为截流未堵源——试官受贿泄题、监管夹带传卷，上行下效之弊不除，纵有百规亦如竹篮打水。”

徐先生听完，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沉吟片刻后，沉声问道：

“好一个上行下效……你所增之言确实不错。但治上之事，谈何容易？你可有具体之法？”

姚远心中暗喜，等的就是这一问！

他故作沉思，随后恭敬地说道：“学生根据先生纸上之法，结合平日所学，研墨时确实琢磨出几个法子。其一、锁院；考官提前一月进入试院封院子拟题，防治试题泄漏。其二、圣上直接策论；减去最后殿试诗赋，改由陛下就国事亲自提问，主考察临场策论。其三、增加严格科法编入《大衡同法》；舞弊考官，轻则流放，重则处死。考生舞弊终身禁考，后室三代不得参与科举。”

说完，姚远不再多言，而是静静观察徐先生的反应。

徐先生听完，并未立即表态，而是将姚远提出的三条建议逐一记录在纸上，随后抬头看向姚远，目光犀利地问道：

“这些都是你自己所想？”

姚远连忙回答：

“先生撰写的建议直接明了，学生观后茅塞顿开，方能想出这些办法。学生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视野广了，才看得更远了。”

徐先生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什么巨人，只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罢了。你且继续研墨！”

……

随后，二人一个书写，一个研墨，过程中徐先生并未过多询问或讨论。姚远对徐先生的才能深感佩服，尤其是他以大体纲要去规划细节的能力，令人叹服。

就这样，时间在思思想想、写写停停中悄然流逝，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半时辰。期间，之前匆忙出门的侍从回来通报，也被徐先生简单打发。

当徐先生写完最后一个字，投笔拍案时，他沉声说道：

“这份科举改制提案，影响深远。且不说是否会被采纳，单是递交上去的过程中若被百官知晓，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我暂时不会将你的名字列入其中，待你他日入仕后，我再帮你拟奏捐入一事。”

姚远连忙恭敬地说道：

“这份提案全是先生一人所写，学生不过是在旁研墨，一切听先生安排。”

徐先生笑了笑，摆手道：

“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好了，此事暂且作罢。现在来说说你缺课一事。”

“呃～～学生早晨去听课，途中被人敲晕，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瘀伤，躺在林间乱石堆旁。幸好陈信路过，将我扶起，并告知我已缺课。”说完，他撩起衣袖，展示身上的瘀青。

徐先生看着姚远手臂上的瘀青，皱眉问道：

“是何人将你敲晕？”

看着姚远支吾不语，他生气的继续说：

“怎么前面谏言之时还敢于述说，现在反而不说话了？在这书院之内不管是谁，行殴打同窗之事定会严罚，哪怕是皇子公主，世子郡主一视同仁。

姚远心想，不是我不说啊，是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赵承干的啊！不过你都这么霸气侧漏的说一视同仁了，那我赌一下呗！

“当时被人从后面袭击，学生也没法确认是何人所为。”姚远话锋一转：“思来想去只有前段时间和赵承世子发生了一些小事，但是没有证据我也不能诬陷赵承世子啊，所以学生真不知是何人所为！。”

徐先生想了想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弄清楚的。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早课不要再缺课了！”徐先生思索一会没在多说。

……

走出徐先生的屋舍，姚远心情大好。虽然站了一下午有些疲惫，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徐先生这里的好感度已经刷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明天他如何处理赵承的事情了。

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是，“小蓝鲸”左上角的次数从4/5变成了3/5。这让他不禁有些心疼：“用一次少一次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增加次数。难道要充值？”

不过，这次使用的结果让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