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陈千户,北镇抚司第一斩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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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想吃鱼了

次日清晨。

碧空如洗,风和日丽。

陈枫早早就爬起来,换上一身便服溜达到田间地头,四处找人打探情报。

但几个小时下来,一口气跑出十几公里外,发现果然如他猜想那般……

陈家在不远处的高岗上圈建了大宅,宅子占地三十余亩,高处还有瞭望塔,易守难攻。

正在挖建水渠的汉子认出陈枫,赶紧放下手中的农活,给他来了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陈枫问到这里的人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不满足,那汉子赶紧解释了一番。

原来陈家村一带,虽然供应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伙食,稳是稳,但不保险。

但凡哪年欠收了,送去卫府的粮食少了,就有可能被上官找到下位替代。

毕竟,这关系到京中老爷们的伙食俸禄。

偏偏在别人看来,你陈家村领着皇差,光是靠着镇抚司的招牌就能兼职养些鸡鸭鹅,这些肉制品送到京中酒店,赚得那叫一个“盘满泊满”,眼红妒忌者暗中可没少使坏,就等着陈氏行差踏错,自己排好队等上位,摇身一变也成皇农。

所以古蓟这一带,要么鼓励孩子刻苦读书,写得一手好八股,将来登科进翰林当庶吉士,要么直接出个天子上差,朝中有人好办事…

否则便要时刻准备提桶跑路。

免得哪天突然被上官撤换掉,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家里真能饿死个人。

说到这里,汉子一脸自豪,盛赞陈枫机敏得力,抓住机会效力天子,为家乡争了口气。

陈枫觉着这话题没什么营养,突然看了汉子一眼,略一迟疑,问道:“你是,黑狗大哥?”

“哎哟,百户大人居然记得。”

汉子脸上笑成一朵花,昨晚就是吃席时敬过一杯,没想到对方居然没忘,心中顿时狂喜。

“哈!哪里哪里,昨夜不是大哥自己说的嘛,是算命先生起的名字,拆开就是黑狗。”

陈枫客套了一番,两人距离顿时拉进。

倒不是说他有什么与生俱来的非凡能力,而是上大学那会儿,接受过无意识记忆训练。

那是一种特殊的记忆法。

是以潜意识短暂记下身边发生的一切,如有需要,可复盘提取,对片段做永久存放的处理。

当然,这并非什么高深技艺。

在成为锦衣卫以后,陈枫惊讶发现,这里好像每个高阶锦衣卫,都掌握这门技能,尤其是陆炳这个指挥使,那简直是个细节狂魔。

但有个使用条件是:

“必须让头脑时刻保持清醒。”

汉子联想起昨晚,百户大人整坛炫的架势,忙道:“难得大人记得,那小人便冒昧一请,若将来大人得势,还请为我们这果园拓出一条丝路,哪怕能了解天家喜好,诸如柿子,沙梨,杨桃,便是蜜桃,只要天家喜欢,小民都能栽种。”

都说“君子恶乡愿”,但那又能怎样?

君不见老祖宗他老人家,都能给凤阳府开了这么多恶例。

念此,陈枫微微一笑。

揽过汉子的肩膀询问道:

“哈哈好说好说,不过老默,你说我要是想吃新鲜的鱼货,什么地方能搞到?”

汉子略一思忖:“若是产自黄河中下游的鳆鱼,东十里坡赵家村那边就有人散养,那又大又圆的豉汁鳆鱼,乃京中名菜,风味独特,入口即化,可追溯到一千二百年前魏武帝,至于海鱼,恐怕要到津城外港的鱼市上才有了。”

“呵!”

陈枫闻言略略一惊,说道:“你这咬文嚼字可以啊,怎么没去考科举呢?”

“嗐!谁说不是呢!”

汉子苦笑着连连摆手,说:“可自成化爷那时起,朝廷把策论取消,改了写八股,要对仗工整,我老学不会,无计,也只能种田了。”

陈枫点了点头,原本也没打算在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只是想打听怎样可以追踪那海盗。

这时汉子又道:“若想知道瓜果蔬菜和鸡鸭鱼肉的时令价格,可去京城的便宜坊,那里接待四方往来的商贩,消息最是灵通。”

“便宜坊?”

陈枫愣住,问道:“那是什么?”

汉子说:“那是座酒楼,始建于永乐,那里的烤鸭最是出名,只因价格实惠,童叟无欺,店如其名,距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陈枫没听过便宜坊,只是提起烤鸭,曾被另一家地地道道的金字招牌狠狠坑了一回,尽管对吃的不感兴趣,情报集散地倒是有点意思。

告别了老乡,陈枫开始往回赶。

回到小院时已过正午,远远看到小院此刻已挤满了人。

看到正主终于出现,众人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陈枫顿感头昏脑涨。

细问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不是传书红娘,就是牵线月老,还都是有营业执照的冰人。

他们的来意其实也简单:

陈枫作为天子上差,怎能无妻?

这不,家家都说曾和陈氏指腹为婚。

最妙的是,这些媒人一个个敢当着陈石的面说得信誓旦旦,陈石还都不敢反驳。

但陈枫很快抓住了重点……

“嫁妆?刚才谁说有嫁妆来着?”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愣住。

因为这一刻,众人尚且要脸。

这时,陈石捧着一托盘卷轴,越众道:

“枫儿,这些都与我们门当户对,三书六聘彩礼皆可不必,嫁妆都已送到了咱们家,还带来了闺女的画像,这些你且看看,只要你看上的,点个头,剩下的繁文缛节,爹替你张罗。”

陈枫发现这话存在的明显问题,瞠目结舌道:“那嫁妆呢?嫁妆在哪?我怎么一箱都没见着?你可别告诉我是移动支付啊?”

陈石咳了咳,尴尬道:“自然是送到了祖屋,要不,你还是先看看画像吧。”

陈枫倒吸一口凉气,阴阳怪气道:

“你们也太没眼力了。论天资,论相貌,论学识,当然是我那便宜弟弟陈松啊,再说嫁妆你们不都送到祖屋了吗?还来找我说个什么?”

“哎呀!大少,瞧您这话说的。”

就在这时,一个看着像是怀胎九月的肥婆晃着手帕站出来,满脸堆笑道:

“我令狐胜男予人牵线搭桥已有三十余载,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好事自有多磨难,而我赵家小姐,与您正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哎哎哎……你令狐家又不摸着良心说话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杨家小姐乃大家闺秀,祖上还出过进士哩……”另一个媒人争辩道。

见状,其他媒人跟着起哄:“说的这叫什么话?天作之合,佳偶天成的明明是孙家小姐。”

这时,逐渐有人脸都不要了,强说道:“岂有此理,陈家大少高贵无比,怎能娶外姓?自然是咱们北坡老陈家的小姐,亲上加亲啊!”

“呵!”陈枫冷笑,不想做过多纠缠,放言:“既然上门说亲,总要拿出诚意吧?”

陈石见局面僵持不下,无可奈何,只得领着众人,闹哄哄往陈氏祖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