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明的术法源自信仰
白昼降临之时，罗泽准时化身魔女。
他绑好头发，洗了个脸，水珠挂在晶莹的面上，更显得白皙动人。
罗泽看着镜中的自己。
眸子像是燃烧的火炭。
不知什么时候，能再以这副姿态走在太阳下。
他要的一直不多，只是好好活着而已。
罗泽在床上坐下，安静地等待着。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罗泽，记得吃早餐。”
“还有更精妙的仁爱神术，也许能为你接下来的行动提供帮助。”
瑟琳娜转身离开。
看来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今天总算没有进屋的打算。
娇俏的鼻子动了动，罗泽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仁爱教会的血液对血族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也不知道那位血族红衣主教有没有中饱私囊。
想到昨天夜里瑟琳娜苍白得和血族无异的肤色，罗泽有些怀疑她是怎么放出血来的。
确定瑟琳娜离开后，罗泽迅速小心地把门外的东西拿入屋中。
血液装进瓶子里封好。
这就是今晚去血族夜场的入门费。
瑟琳娜这里应该暂时不会出问题。
但是那两个使者呢？
从第一次见面之后罗泽就没见过他们。
以仁爱搜魔人的作风，这座城中一定已经有很多人蒙受了不白之冤。
等到格恩达尔的死讯暴露的时候，他们的行为或许会更加偏激。
不使用权能，要限制住他们只能依靠亚莉特，
当那种残暴的行径暴露在亚莉特眼中时，这个正义让罗泽都不由敬佩的圣者一定不会任由他们继续为非作歹。
他们也会为自己支开亚莉特提供莫大的帮助。
罗泽将目光望向羊皮纸。
上面娟秀的字迹显然出自瑟琳娜之手，有些地方字迹虚浮，像是体力不支时写下的。
这显然是瑟琳娜昨天连夜写下的。
上面记载着两道仁爱神术，分别是铁躯和燃血。
与魔法不同，神术的施展依赖于神祗的力量，不仅仅需要掌握仪轨，更需要虔诚的信仰和灵魂。
罗泽可以肯定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能够和“虔诚”挂钩的东西，他依旧能照常施展神术。
他并不是唯一的例外，审判所的职能就是搜捕异端。
除了魔女之外，剩下的“异端”就是明明作为无信者却能使用神术的存在。
罗泽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液流泻而出。
他凝聚精神，鲜血汇聚成刀刃。
罗泽毫无阻碍地施展着仁爱神术。
所有教会都宣称神的存在，可从来没有聆听到神的启示——
那些被信仰冲昏脑袋的狂信徒除外。
诸神们也从来没有亲自出手制裁过魔女或者罪人。
罗泽松开手，血液倒流回腕中，接着血族的体质发挥作用，白皙的手腕恢复如初。
他凝视着光洁皓腕，思考着仁爱之主事情。
如果仁爱之主真的存在，那身为魔女的自己处在仁爱教会之中，祂竟然能容忍这种亵渎之举吗？
如果不存在，这些神术的根源是什么？
罗泽不是什么神学家，他只是担心自己修习仁爱神术的过程会引来灾厄。
罗泽抚摸着羊皮纸，上面有些文字甚至还没完全干透。
原主的天赋不算高，否则瑟琳娜早就传授他更多的神术了。
罗泽目前掌握的只有最基础的血器和牺牲之血。
一者是将血液作为武器，一者是将血液赋予恢复之能。
羊皮纸上记录的也只是低阶神术。
也许是因为位阶太低，和仁爱之主几乎没有产生关联，所以自己这样的无信者也能照常使用。
罗泽思考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始练习。
哪怕只能增强一点点的力量，他也不想放弃。
至于危险？
他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在走钢丝，每一步都满是危机。
畏首畏尾的话，他早就该死了。
罗泽一边练习神术，一边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异动。
直至深夜，他高耸的胸口扁平，纤细的腰肢变粗，头发奇迹般地收短，也没有神罚降临。
倒是因为变成了血族，猎魔人长期风吹日晒的肤色还是有些白净。
罗泽叹了口气。
看来原本糟糕的神术天赋并没有因为自己魔女的身份而得到改善。
不过是低阶神术，他练习了一个白天，也只是勉强有点思路。
想要完全掌握，估计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
那时候事情说不定都快结束了。
难道是因为信仰不够虔诚的原因？
罗泽思索片刻，似乎真的有这个可能性。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主动向仁爱之主祈祷的。
哪怕是被瑟琳娜之类的人逼着祈祷，也只会是做做样子。
自投罗网的事情太愚蠢了。
罗泽走出屋子，他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夜色中行走。
第一站依旧是魔法师协会，被告知卡文迪许还是待在房间里。
他敲响了房门。
卡文迪许的声音透露着烦躁：“我都说过了我不需要服务！无论是正常服务还是特殊服务都不需要！”
“......等等，这时候来敲门，你是罗泽？”
罗泽说：“是我。”
“我已经说了，这是一张古老的卷轴，说不定还能生效！我需要时间，懂吗？时间！”
“我一定会把它研究出来的！”
卡文迪许的语气不太对劲。
之前他可没有这么高涨的热情。
罗泽稍微试探了一下：“我实在不忍心用它浪费你这样天才魔法师的时间，或许我应该把它交给其他人试试。”
“砰！”
门被猛地拉开，卡文迪许的脸让罗泽吓了一跳。
这个高傲的魔法师此刻头发蓬乱，表情狂热，眼睛里满是血丝，看上去甚至比昨晚的瑟琳娜还要糟糕。
“不，你不能交给那些庸才，这份契约只能由我来研究！只能由我天才的卡文迪许来研究！”
这份契约的价值似乎比自己想的更高。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罗泽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句：“亚莉特大人知道你对给她的礼物如此用心，想必会高兴的。”
卡文迪许猛地把门关上：“所以，别打扰我了！”
罗泽摸着险些被撞平的鼻子，径直上了顶楼。
亚莉特在窗边俯瞰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