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温柔的修女令人安心
作为生活在黑夜中的血族，罗泽相信莉丝比自己更适合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场所。
虽然从自己碰到她以来，她混得似乎都挺惨的。
这也没办法，要是自己遭遇了什么突发情况，浪费了时间。
等到天亮的时候，大家就可以一起迎接美好的太阳了。
而且罗泽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他要做的事很多，有个人能稍微分担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他看了眼夜色，离天亮还有很久。
昨天瑟琳娜已经去敲他的房门了，说不好她这次白天的时候她会不会突然闯进去。
得先去稳住她。
回到了熟悉的废墟，罗泽稍微有些意外。
她拉来的建筑工人比自己想象要多，屋子已经有了大概的形状。
照这个进度，也许一个多星期，他们就能恢复家园了。
瑟琳娜的脸色相当苍白，但是她的目光温柔，眉眼之间流露出仁爱的神色。
有不少年轻的男人在偷偷看着她。
这下罗泽知道为什么建筑工人会比自己想象的多了。
姑且把这当做是父神的感召吧。
罗泽走向瑟琳娜。
修女转过头：“今天结束得这么早吗？”
她给了罗泽很多隐秘的情报。
这些事情和魔女当然没有关系，毕竟在瑟琳娜把羊皮纸交给罗泽前，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不过这些情报会为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发挥巨大的作用。
尤其是那些关于亚莉特的传闻。
现在就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罗泽轻轻叹息：“作为一个低阶搜魔人，我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
“很多地方我都无法深入，很多信息无法获取......”
“我排查了可疑的信息，但有些事只能交给亚莉特大人处理。”
他低下了头，声音消沉而自责：“很抱歉，瑟琳娜，也许我实在是太无能了。”
柔软的手轻抚他的头顶。
因为过度失去血肉而有些冰凉，罗泽依旧能感受到她传来的温柔。
“没关系的，你做得已经很好了。”瑟琳娜柔声说着，“父神会为你而欣慰的。”
她似乎永远坚定而虔诚，无论是被烈阳焚烧的时候，还是现在疲倦劳累的时候。
“你只需向前，父神会指引你走向应走的路。”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真遗憾，你们的父神给我指的是死路，你也没办法陪在我身边。
“感谢您的教诲。”罗泽起身，“现在，就让我帮帮忙吧。”
“嗯。”
这已经不是之前了，有了专业的建筑工人，和为了接近瑟琳娜而冒充建筑工人的人，罗泽其实不太插得上手。
像杰克这样的孩子已经被瑟琳娜劝回屋休息了。
也没人忍心拒绝这样憔悴温柔的她。
罗泽悄悄瞥向瑟琳娜，也不知道她这样还能不能挤出点血来。
那个血族没跟自己定契约或者做什么别的约定，但罗泽不打算违约。
他很好奇血族的夜场里有什么。
罗泽必须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
瑟琳娜显然会错了罗泽的意，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奉献血肉润泽世人本就是我们的该做的事。”
罗泽至今无法理解仁爱教会的教义是怎么想出来的，更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加入这种教会。
没有取缔这个教会更是帝国的失职。
结束了今晚的工作，罗泽和瑟琳娜走回教会。
他再度看向瑟琳娜的脖颈。
纤细、苍白、缺少血色。
真的还能挤出血来吗？
明明思考的是应付看门血族的事，罗泽却不自觉感到了饥渴。
他终究是变成了血族。
罗泽掩盖得很好，没有表露出一点迹象。
他必须要在瑟琳娜面前表演好自己意志坚定、永不动摇的信徒形象。
瑟琳娜侧过头看着罗泽。
身为中阶搜魔人的她在原主的记忆中极具压迫感，可真的站在一起，她还比罗泽矮了半个头。
修女笑了笑：“我已经说过了，不用担心我的。”
“奉献是我们的天职，这样的救济中，我隐约窥见了父神的面容。”
罗泽担心她是要死了出现幻觉。
瑟琳娜要是现在死了，自己在她身上付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仁爱教会派来的新人员说不定会更加极端更加可怕。
让她休息一晚再榨血好了。
罗泽说：“瑟琳娜大人，您有自己的决断，我不会干涉您的做法。”
“从我见到您至今，您从未有过一刻有悖于仁爱的教义。”
“您让我真正见到了仁爱在世间的显化，我以能够听到您的教诲为荣。”
“所以。”罗泽顿了顿，“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时的牺牲只是为了满足自我的感动，长久的生命才能散播父神的仁爱。”
“您不必一人承担所有，至少让我稍作分担。”
瑟琳娜垂下眼帘：“这样的话语对我来说还真是陌生。”
“从我加入教会之后，这样的话都是出自我的口中。”
如果自己不是魔女的话，她确实是个完美无缺的信徒。
可惜自己就是她最痛恨的魔女。
修女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原来这样的话语让人这么温暖啊。”
“这就是您一直以来给我们的感受。”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可是亚兰城审判所的主人，这里最出色的中阶搜魔人。更加艰难更加痛苦的处境我都经历过，更何况只是为这些可怜的人们献出血肉。”
“不过，谢谢你的好意，我会稍微休息一下的。”瑟琳娜看向罗泽，褐色的眼眸既温柔又期许，“你说过会帮我分担的。我怠惰的部分，就由你补上吧。”
罗泽将手放在胸前：“我会竭尽全力的。”
“一个低阶搜魔人，说什么竭尽全力呢？”瑟琳娜摇了摇头，“明天我会教导你一些进阶的仁爱神术，你要好好学啊。”
罗泽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不过白天是绝对不行的。
他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已经接受了身为血族的现实，但唯独不希望您在白天来找我。”
“我不希望一个无法战胜太阳的自己出现在您的面前。”
他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您在太阳下见到我，应该是我冲向太阳魔女那天。”
瑟琳娜沉默片刻。
“那一天，我会在你的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