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4章 唐氏
王氏:“……”(??︿??)...
她愤怒地瞪着老嬷嬷,竟敢如此对她说话?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待她出去,定要给她好看!
最终,王氏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贾宝玉痛哭了一场,嘱咐他常来看她。
贾宝玉看着她伤心的模样,不解地问:“太太的病还没好吗?大夫是怎么说的?”(??︿??)
王氏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地说:“是啊,大夫说我还需时日才能痊愈。”(??︿??)
贾宝玉恍然大悟,知晓太太是因病情未愈而心生哀愁,便取出绢帕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太太,遵医嘱,康复指日可待,我会时常来陪伴太太的。”
“好好好,我的宝玉最为孝顺,但也不必过于频繁,免得分了你的心,学业为重。”太太温言回道。
贾宝玉闻言,心中不悦,连忙说道:“怎能不常来?这是孩儿应尽之责,太太……”他一番甜言蜜语,轻易便让太太破颜为笑。
此时,京城中老太太正为贾政物色合适人选,而另一边,贾琏前往霖海府的路途上却遭遇了“波折”。
贾琏一行浩浩荡荡,归途已近四分之三,正当他稍感宽心之际,不料变故突生。
正午阳光之下,荒郊野岭,一行人正匆匆赶路,忽见山林间窜出一名衣衫褴褛、神色慌张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披孝服。
她望见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径直奔至贾琏马前,跪伏于地,仰首哀求:“公子救命!有歹人欲将我掳走!”
她这一抬头,露出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庞,令人不禁心生怜悯。
未几,几个面目狰狞的壮汉追至,手持绳索,见到少女便怒目圆睁:“你逃!看你能逃到哪里去!自找苦吃罢了!”
随后,他们转向贾琏一行人,赔笑示好,显然看出这群人非同小可,无论是那骏马非凡,还是众人身上的锦衣华服与配饰,都透露出他们非等闲之辈,而贾琏,作为被簇拥的核心,显然是这支队伍的主事人。
“这位公子,此女乃我等所购之奴,有卖身契为证,只是她初来乍到,不愿接受,给公子添麻烦了,我们即刻带她离开。”说着,便要上前拖拽少女。
少女惊恐万分,目光紧锁贾琏,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星,连连磕头:“公子!求您大发慈悲!我愿为奴为婢,我精通刺绣女红,只求公子收留,若公子无需侍奉,权当是借予银两,我定当偿还……”她言辞急切,几近颠三倒四。贾琏闻言,眉梢微挑,“且慢,你且说说,是何人将你出卖?”
见她模样楚楚可怜,贾琏心中已生恻隐,暗想:若无大碍,偶尔行善也未尝不可。
据少女所述,她本是当地一位老塾师的长女,母亲因难产去世,不久前父亲亦离世,留下她与幼弟相依为命。不料祸不单行,幼弟亦因病夭折,原本已订婚的夫家因此嫌弃她克亲,上门退婚。她孤苦无依,大伯竟觊觎家产,不仅欲夺其屋宇,还欲将她卖入火坑,以图暴利。
少女似乎看出贾琏心有所动,眼含泪光,继续恳求:“求公子大发慈悲!”
贾琏闻言,不禁叹息,这样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竟遭遇如此不幸,更有如此无良叔伯。他沉吟片刻,问起了价码。
那些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不愿得罪贵人,便将原价翻倍:“二十六两,公子莫嫌贵,唐氏之姿色与才情,公子亲眼所见。”若非她年岁稍长,性情刚烈,恐价格更高。
“你便随我左右吧。”留她在侧,将来做个贴身侍女也未尝不可。
贾琏话音刚落,脑海中忽地闪过表弟的警示,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此女莫非是某人蓄意安插于他身旁的眼线?
周瑞家与二太太莫名背锅,幕后黑手尚未浮出水面,此番事件又令大房二房之间嫌隙更深。若真是有人意图对贾家不利,是否还有后手?
贾琏深知这种可能性极大。他素来对女色有所偏好,此女姿容出众,说不定正是有人投其所好,特意安排?念及此,他细细打量唐氏,愈发觉得其行迹可疑,本想将她遣走,但又转念一想,不如将她留在身边,派人监视。
表弟不是还抱怨线索难觅,突破口难寻吗?若此女真是探子,将她置于眼皮底下,迟早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如此思量,贾琏便未再改口。
若她非探子,也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罢了。抵达霖海府,林祥见贾琏,先道了一声喜。...
贾琏如今已为人父,谈及女儿,他满脸笑意,“只可惜你未曾得见,她肌肤如雪,眼眸灵动,将来必是个大美人。”
初生时,贾琏还不好意思夸赞,实在无从夸起,而今女儿渐长,愈发惹人疼爱。
“你赠的玉如意,我放于她枕边,她甚是喜爱,常握着入睡。”
言罢喜事,贾琏方提及那段不快的经历:“多亏你提醒,否则她们母女恐难逃一劫。”
生产之险,令他心有余悸,望着那从产房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他心中惶恐,若非小心谨慎,他险些失去她们母女。这也让贾琏更加迫切地想要在明年的乡试中脱颖而出,以增强大房的地位,维持眼下的平衡。
林祥闻言笑道:“也是你自个儿小心。”
贾琏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感慨:“我怎敢疏忽?我还未享尽人间繁华,怎能甘心遭遇不测?”
他要中举,要做官,要享尽荣华富贵,他苦读多年,就是为了这一目标,若被他人算计,那可真要气得吐血。
“对了,我路上带回了一人。”
“我已派人查过,她身世清白,确为可怜之人,只是我也不敢全然相信,便先将她带了回来,想着若是有人故意安排到我身边,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林祥听后点头,“确有可能。”
若他是那幕后之人,知晓贾琏的喜好,也会从这方面着手。
谁让贾琏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女色的偏爱呢?
贾琏到了霖海府后,并未对林府的丫鬟动手,而是从人贩子那里挑了个姿色上乘的带在身边,偶尔得空,还会外出一趟,归来时身上总是带着脂粉香气。
为此,霖海府不少人懊悔不已。
他们原是想给林祥送人的,但林祥不收,他们也不好再三强求,故而贾琏来时,他们并未想着送女人,没想到贾琏竟是个例外,他自己主动买人了!
如此大好的拉近距离的机会,竟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林祥对此类事务向来采取放任态度,一则因这在当世已是司空见惯,他无力逐一干涉;再则,此等私事唯有自我约束,旁人无从插手,只要贾琏学业未落下,他便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去。
林祥心中暗自叹息,喃喃自语:“背后之人隐藏得太过深沉。”
他对林府的管理严苛,对近身侍奉之人更是严加管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未曾留给他人接近的缝隙。
他只是对女色无甚兴趣罢了,除了赠送美人,尚有诸多途径可寻。
起初,他从府学中挑选得力助手,后来府学人力不足,他便拓宽渠道,从各书院、举荐中选拔人才,不论是秀才还是童生,只要有能力,他都欣然接纳。
即便是无功名在身之人,只要能干事、干好事,他亦同等对待,这难道不是接近他、获取他信任的大好时机吗?
贾琏面无表情地指出:“你也曾说过,这些人如同暗处之鼠,能被你慧眼识珠并置于身边的,必然身怀绝技。既有本事,何愁前程?若非特殊缘由,怎会甘愿受鼠辈驱使?”
“即便偶有被收买者,也无暇他顾。”
表弟用人之严苛,真乃不遗余力,不容人有丝毫懈怠,一旦停下脚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人超越,如此怎能安心休憩?
“你可曾听闻私下里的抱怨?”贾琏忽而轻笑出声。
林祥一脸疑惑:“?”
贾琏放声大笑:“有人言道,你因无佳人相伴,便也见不得他人享温柔乡之乐,故而使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更有甚者,揣测你身有暗疾,故而拒绝美色于千里之外,哈哈哈哈!”
林祥闻言,一时语塞,这种闲言碎语他竟是首次听闻,不禁苦笑:“那你打算如何安排那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