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影诡谲
北境雪原的月光尚未褪尽，东区边境的永夜森林却已翻涌起诡异的暗流。浓雾如活物般在参天古木间游走，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中夹杂着细碎的嗡鸣。一团幽蓝的荧光忽明忽暗地悬浮在林间空地，四周的以太流像被磁石牵引的铁屑，疯狂涌入光团核心。随着能量膨胀，荧光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修长的四肢、锋利的骨刺、流淌着星屑的双瞳——却在即将凝实的刹那轰然溃散。
“第七次失败了。”阴影中传来沙哑的低语，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掌从树后探出，指尖残留的蓝色血珠滴落在地，腐蚀出缕缕青烟，“人类战团的补给线......必须切断。”
老沙踩着满地枯枝，靴底传来令人不安的黏腻触感。这片被称作“鬼打墙”的森林向来是魔兽禁区，但三天前侦察队传回的消息让他如芒在背——补给路线上出现大量被吸干的魔兽尸体，伤口平整如刀削。
“都打起精神！”他压低嗓门，身后百人小队立刻结成防御阵型。新式护甲在月光下泛着淡金光泽，这是金逸辰用变异甲壳虫的分泌物改良的轻铠，能抵消三成物理冲击。
突然，左翼传来短促的惨叫。
老沙猛然转身，瞳孔骤缩——本该被弩箭钉在树上的狼型魔兽竟化作黑雾消散，而原本空无一物的右侧灌木丛中，三只覆着骨甲的巨狼正撕咬着士兵咽喉。
“幻象！”他怒吼着挥剑劈向狼群，剑刃却穿透虚影。真正的攻击来自头顶——五只人面蝙蝠俯冲而下，毒液腐蚀护甲的声音像热油泼雪。
“撤退！向开阔地移动！”老沙的咆哮被此起彼伏的哀嚎淹没。当他冲出战阵试图开路时，一道银光划破夜幕。
那是个身披残破战袍的人形生物，面孔覆盖着流动的金属，右手化作的镰刀正滴落蓝色血液。它的步伐精准如丈量过般，每一步都踩在战团阵型的薄弱处。
“铛！”老沙的巨斧与镰刀相撞，火星照亮对方脖颈——那里赫然挂着半枚金辉战团的徽章。
“你他妈是......”质问卡在喉间，镰刀已诡异地折返刺入他肋下。剧痛中，老沙看见更多人影从雾中浮现：举盾的野猪人组成罗马方阵，双头鹰隼在空中编织火力网，甚至有三只蜘蛛魔兽扛着改造过的以太炮。
这不是狩猎，是屠杀。
金逸辰将枫糖浆淋在烤鸡翅上时，实验室的门被撞得哐当作响。秦亮抱着焦黑的头盔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师父！沙叔的部队......”
蜂蜜罐从手中滑落，金黄的粘稠液体在瓷砖上缓缓晕开。金逸辰盯着头盔内侧干涸的蓝色血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道平滑的切口——与“原初”厨刀处理食材时的刀痕如出一辙。
“召集所有学徒。”他扯下围裙，袖口滑出三支琉璃试管：琥珀色的烤鸡翅酱能中和神经毒素，翡翠蜂蜜可延缓伤口恶化，而那瓶赤红枫糖......他闭了闭眼，想起三个月前熔岩巨蜥的酸液如何蚀穿战甲。
急救帐篷里弥漫着血腥与焦糊味。当金逸辰掀开帐帘时，老沙正死死攥着半截染血的徽章，医护兵试图掰开他手指处理骨折的手腕。“别碰！”沙哑的嘶吼吓得学徒后退半步，“这是从那只人形杂种身上扯下来的......”
金逸辰蹲下身，将枫糖浆滴在徽章表面。糖液突然沸腾般泛起气泡，一缕蓝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符文——正是母亲研究所失窃的防御阵图变体。
战团联席会议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召开。金团长一拳砸碎投影水晶，魔兽军团的立体影像顿时支离破碎：“它们在用老子的冲锋阵型！连侧翼包抄的角度都他妈分毫不差！”
霍雪华扶了扶单片眼镜，光幕上滚动着伤亡数据：“过去两周，十七支侦察队遭遇类似战术袭击，生还者不足四成。更严重的是——”他切换画面，一只金属面孔的人形生物正在分解战斧，“它们在进化。”
“是学习。”金逸辰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拎着滴血的布袋走上会议桌，哗啦倒出数十枚变异魔兽的晶核。每颗晶核内部都漂浮着微缩战阵模型，甚至能看见金辉战团的标志性三人突击战术。
“这些是餐后甜点。”他举起一枚嵌着人齿的晶核，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在遇袭部队的胃袋里发现的——它们在吃人获取记忆。”
会场陷入死寂。突然，银月战团的指挥官拍案而起：“难道要我们和会吃饭的魔兽打仗？”
“不。”金逸辰擦净“原初”厨刀，刀尖挑起翡翠蜂蜜罐，“我们要教它们什么是真正的‘进食’。”
他打了个响指，秦亮推着餐车闯入会场。烤鸡翅的焦香混着枫糖的炽烈气息席卷全场，当第一口食物下肚时，指挥官们惊觉伤口开始发痒——这是愈合的前兆。
“明天日出前，我要所有战团的炊事班。”金逸辰的刀尖划过地图，在永夜森林的位置刻下深痕，“既然敌人靠吞噬变强，我们就用美食轰炸到它们消化不良。”
月光穿过穹顶天窗，在他身后拉出修长的影子。那影子隐约生着龙翼与利爪，恍如觉醒的古老凶兽。
“黄风，有感应到我让你感应到的以太波动吗？”阴森的背景里，传出冰冷的女声。
“我的王，目前已经食用了上百个人类的身体，但是依旧没有从这些人的记忆里找到您说的那种以太波动。恐怕您找的那位大人，也许不在这个区域，甚至还未曾在这个世界降世。”一个螳螂外表的人形生物，单膝跪地道。
“闭嘴，本尊正在寻找的那位，也是你能随意猜测的？干好自己的事情，否则……没事了，你下去吧！”说罢，黄风喊一声“是”便走出了这片区域，随后，这女声又再次响起，“我一定要找到你，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