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南下
在去赤濂城前,公冶离还有一事要做。
北岭地界,可谓山高皇帝远,公冶离在崆梧山上便听说了此地办事颇为便利。
不过,在花费了2两银子便为自己虚造了一个北岭培文镇生人的户籍身份后,他还是感到开了眼界。
赤濂城乃是青国大城,出入城都需核验身份文书。
公冶离原本的奴籍身份,自然是不可能通过入城盘查的。
他的武功也没有到视城墙如无物的地步,想要入城,自然得给自己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去赤濂城的路费,外加一个崭新的身份,这两项花销出去,公冶离手头的余钱便只剩不到一两银子了。
“罢了,先去赤濂城再说。”
……
镖队人多,紧赶慢赶,五日后,公冶离还是随着镖队的马车到了赤濂城。
入城后,公冶离便在城内四处探寻起来。
习武之人,不愁没有赚钱的门路。
赤濂城也有武馆,以公冶离凝劲层次的武功境界,不靠武功,单凭手上力气,也轻而易举的满足了一家名叫“明月武馆”的武师聘请条件。
而且,即便是试用的三月期限里,每月也有六两银子的俸禄。
公冶离也只打算干三个月,攒点钱,他就要继续南下,去元国了。
虽说手头拮据,但有那一枚“补气丹”在,公冶离的日常习武却是不愁。
每次习武,都刮一点丹药碎屑下来服下,药效一点也不比养吾丹、黑芝膏之类的武药差。
虽然单次服用的量不多,但三个月时间,补气丹终究还是被公冶离吃完了。
由于要攒钱赶路,手头又只有一枚丹药,公冶离这三个月可谓省吃节用。
但饶是如此,彻底吃完补气丹,他还是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三个月前的变化。
全身状态下,他体内的内气总量至少比之前增多了一成。
他修行的内功可依旧是极为粗浅的《内元功》,这种内气总量的变化,就意味着补气丹对他肉身极为深层次的强化,近乎是洗筋伐髓、脱胎换骨了。
除此之外,自掌握了《寒星擒拿手》中“霜星袭月”这一招的发劲技巧后,公冶离对内气、劲力之间的转化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明月武馆担任武师的三个月里,他陆陆续续将其他招式的发劲技巧掌握。
等到三月试用期到期时,他已然彻底练成了《寒星擒拿手》这门凝劲武学,称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凝劲武者了。
公冶离记得,王优文在练成《寒星擒拿手》时,已是五锻层次,肉身气力达到了两千一百斤。
当然,王优文还修行了远比《龟背功》高明的横练武功,如此方才有此境界。
公冶离如今同样练成《寒星擒拿手》,除此之外,《锻身拳》、横练武功俱是不如王优文,更不用说日常的吃喝用度了。
但即便如此,他的气力也达到了一千八百斤。
“待我将《锻身拳》修行到五锻境界,我的肉身气力应该跟王优文不相上下了。”
“这补气丹,实在太厉害了。”
这等丹药,当初那个少女竟然随手就送给了自己。
公冶离心中越发好奇了。
他将少女出现在文宁公祠庙的日子深深记在了脑海中。
现实也好,下一次模拟也罢,他都不想错过这等奇丹。
三月试用期结束,任由明月武馆的馆主百般挽留,他还是婉拒了明月武馆正式教职的高薪。
明月武馆馆主“戚明”叹道:“公冶师傅年少有为,志存高远,看来倒是我这武馆小庙容不下大佛了。”
公冶离笑道:“馆主切莫妄自菲薄。当初晚辈初来乍到,全赖武馆给了份活计,方才没有流落街头,馆主之恩,晚辈一直铭记于心。”
“晚辈本意便是要去元国投靠亲长,只是途中耗尽了盘缠,方才寻一活计,挣点辛苦钱。如今已是耽搁了三月光景,也该启程了。”
戚明道:“公冶师傅倒是高风亮节啊……”
在明月武馆,公冶离不曾展露过真正厉害的武功,但零星几次出手,都显出了远超通力的实力。
说句难听的,有这实力,寻个乡镇杀人放火金腰带,轻而易举便能捞着大笔钱财,而且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但公冶离却还是乐意寻个武馆挣钱,对比某些江湖人,的确称得上是“高风亮节”了。
戚明思量一二,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公冶师傅这般年轻,去元国,莫非是要去望川城?”
望川城,是一座因着定尘宗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城池。
这座城池原先是定尘宗下的一个集市,后来逐渐扩大,竟然也有了不比一些大城差多少的规模。
因着这番由来,望川城不似别的城池,没有围墙,亦没有官府。
管辖这座城池的,是最初定尘宗用来管理坊市的巡卫队,以及城内各家武馆、家族自发组成的望川武会。
公冶离这样的天才去元国,大抵就是奔着武林圣宗去了。
公冶离道:“不错。馆主有何指教?”
戚明道:“说起来,我有一老友曾在定尘宗修行,早年间下山开创一番基业,也在望川城内开办了武馆。公冶师傅若是手头拮据,或可找他谋一生计。这是我的手信,公冶师傅且收下罢。”
公冶离一时间受宠若惊。
他方才所说,纯属是在糊弄戚明。
他去南方的本意是躲着王家,顺带游山玩水,满足自个儿过去的心愿。
不过,戚明这一番好意,公冶离没有拒绝。
结束了短暂的干活日子,公冶离再度跟着一伙镖队出发,从赤濂城往东进入越国,旋即南下,绕过落魄川,历时半月,抵达了元国北疆。
既然到了此间,他自然就去了位于落魄川不远的望川城。
但入城之后,目之所见,望川城竟然比左江城的开集日还要热闹许多。
长街攘攘,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气血勃发、武艺在身的人不在少数,更有甚者直接将佩剑佩刀明晃晃地亮出来了,就差没张口吆喝自己是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