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机缘
“所以落苍剑派就是靠着苍梧书院发家的？”
听着少女直白的话，公冶离斟酌道：“这个……落苍剑派祖师应该算是靠着苍梧书院起家的……”
少女道：“苍梧书院，落苍剑派……以‘落苍’为名，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对了，我观这个文宁公画像之中有一枚玉球、一柄长剑，这两东西有何特殊意味？”
公冶离道：“文宁公传说乃是文星降世，据说这玉球、长剑乃是其出生时从天而降的。”
少女一愣，旋即哈哈笑道：“这真有人信吗？”
公冶离讪讪道：“传说嘛。”
少女道：“无风不起浪，这玉球、长剑应当是真实存在的罢？”
公冶离摇了摇头：“这在下便不清楚了。文宁公毕竟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先贤。”
“不过，据说文宁公文武双全，君子如玉之说也是自他而起。画中的东西，在现实应当也有参照罢。”
少女若有所思：“落苍剑派……”
少女回过神来，笑道：“有劳兄台为我解惑，这小东西算是一点酬谢，还请兄台笑纳。”
少女像是变戏法一般，手掌一翻，便凭空显出一枚绛红色的药丸。
公冶离接过了药丸，满脸不解：“这是？”
“补气丹，兄台也可以服用。在下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说完，少女竟然直接转身离去，没有半点要继续交谈的意思。
公冶离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兄台也可以服用”是什么意思？
这丹药还看人不成？
他捏着药丸，闻了闻。
一股异香沁人心脾，只是闻一闻气味，就让他浑身内气汹涌澎湃起来。
这是何等的药力？
公冶离赶忙追出门去。
拜谒的大殿出门，还有约莫十余丈的空地才到祠庙真正的出口。
但公冶离也就耽搁了两三息的功夫，出门却连少女的背影都没见着。
果然是武功高强之辈吗？
公冶离挠了挠头，瞧着手中的药丸，一时间陷入了迟疑之中。
他用指甲刮下了一点碎屑，尝了尝滋味。
口味微甜。
然而，就这一点碎屑咽下之后，公冶离浑身上下的气血、内气俱是沸腾了起来，他满脸涨红，当下直接忍不住就在祠庙前练起了武功。
《锻身拳》、《寒星擒拿手》，公冶离感觉自己仿佛有了无穷无尽的精力一般，将这两门近来最为用心的武功轮番施展。
砰砰砰！
劲力爆发，轰击空气，发出阵阵声响，很快便惊动了祠庙的守庙人。
一个老人匆忙过来，瞧见祠庙前练武的少年，面色一时间难看起来。
“大不敬、大不敬啊……这些个江湖莽夫……”
虽然心下已经将那不知礼数的少年郎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老人却没敢出声打扰。
文宁公祠庙虽然有崇高意义，但那是对于官面上那些大人物而言如此，更多的也就是一个象征意义。
表现在实际上，守庙人领着微薄的薪水，没有一个是练过武功的。
真有个什么凶人到祠庙来放肆，守庙人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如今那少年挥拳间声势骇人，还是莫要上前去招惹，若是惹恼了他，在场的几个守庙人恐怕担当不起。
几个守庙人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公冶离修行。
某一刻，公冶离身形佝偻下去，浑身澎湃到极点的气血伴随着这么一个动作，再度坍缩到了一个点。
伴随着公冶离的身子缓缓舒展开来，他的气血亦是再度散入四肢百骸之中。
他浑身上下筋骨在这一刻仿佛炒豆般噼啪作响，整个人的身子再度窜高了将近一寸。
公冶离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丰沛的气血，心中的震惊也攀升到了一个极点。
他只是刮下了药丸的一点碎屑，就这一点碎屑中的药效，竟然就让他直接突破到了四锻？
“这补气丹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公冶离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心中有千万种疑惑，但有一点是他十分确信的。
他此番下山的第一站就撞上大机缘了！
瞧着远处盯着自己有一段时间的守庙人，公冶离深吸口气，压下了心绪，上前道：“晚辈莽撞，还请诸位前辈见谅。”
老人壮着胆子，幽怨道：“少侠若要习武，也该去别处。祠庙重地，成何体统啊……”
公冶离歉然道：“晚辈功夫不到家，让诸位前辈看了笑话，还请恕罪。对了，诸位前辈可知方才那位姑娘去了何处？”
“什么姑娘？”
公冶离皱眉道：“方才晚辈进了庙堂，瞧见一位青白长衫的姑娘正在拜谒文宁公。”
老人一愣：“少侠看错了？我等不曾见过有什么姑娘来过。”
老人说话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跳，匆匆进了庙堂，一番检查，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失窃，这才放松了下来。
公冶离张了张嘴，叹道：“这……兴许是晚辈眼花了罢。对了，前辈可有小瓶、木盒之类的东西？”
老人幽怨着取来一个小瓷瓶，将公冶离打发走了。
公冶离将“补气丹”小心存放在了瓷瓶中，走出祠庙，瞧见群山绵绵，只觉恍若隔世。
献两柱香，就突破境界了？
“下次模拟，又或是现实中，一定得再来祠庙一遭。”
没有获悉少女的去向，公冶离只觉得怅然若失。
明明已经得到了非凡的补气丹，但冥冥之中，还是有种错过了大机缘的感觉。
……
离开崆梧山地界，走出二十里路，终于到了最近的镇子。
公冶离在镇上换了身新衣裳，旋即找到了镇上唯一的镖局，询问了最近一趟的目的地。
北岭坐落于青国北疆，从此间出发的走镖，其目的地自然是青国南部的某些城镇。
公冶离也是赶了巧，三日后就有一趟走镖，目的地是位于左江城西北方、临近越国的赤濂城。
赤濂城亦是青国大城，到了赤濂城，再去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方便了。
交了定金之后，公冶离住进了客栈，颇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
他手头的钱太少了，连匹马都买不起，只能随着镖队出行。
从北岭去赤濂城，合计要花二两银子。
从赤濂城去南方元国，势必要绕开混乱的落魄川，路途更加遥远，花销只会更大。
哪怕不算沿路所需的盘缠，公冶离手头剩下的三两银子也有些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