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双生劫

王林撕裂虚空现身时，归墟镇的玉兰树已尽数枯死。血色星芒凝成锁链，将苏婉儿悬在祖祠残碑之上。她腕间天机印龟裂如蛛网，每道裂痕都渗出星屑，落地成菌丝。

“别碰！“墨尘的机关躯只剩半边残骸，千机核发出刺目警报，“菌丝里混着天魔血...“

话音未落，红绳突然暴起缠住王林左臂。菌丝顺金纹攀爬，竟在肌肤表面绽开血色玉兰——与洛清璃伞面图腾如出一辙。

“你终于来了。“碑顶浮现洛清玥虚影，她指尖把玩着半截弑神枪，“姐姐总说我像她，其实我们最像的是...“虚影突然化作苏婉儿模样，“执念。“

王林的金纹心脏骤然停滞，三百年前记忆涌现：洛清玥被种天魔时，正是他亲手将苏婉儿前世的一缕魂息融入其躯。血色玉兰突然爆开，菌丝凝成利刃刺向苏婉儿眉心。

北海眼掀起万丈狂涛，星辰剑劈开浪峰时，洛清璃的银伞正与弑神枪魂激战。枪尖每击碎一片伞骨，她眉心剑痕就淌出金血。

“为何回来？“她挥伞斩断袭向王林的浪刃，“你的苏姑娘...“

“我的道，不弃苍生。“王林剑指海眼漩涡，戮天诀剑气化作星河锁链，“更不弃故人。“

洛清璃怔忡间，弑神枪魂突然幻化出她与王林初见的场景：星墟寒狱中，少年神将私放囚徒，被贬时血溅天门。

“原来你记得...“她伞势微滞，被枪魂贯穿右肩，“记得还来送死！“

王林揽住她下坠的身躯，金纹星痕渡入伤口：“当年欠你的，现在还。“

海眼深处传来天魔嘶吼，弑神枪魂裹挟着洛清玥残影，将二人卷入幽冥漩涡。

幽冥寒潭映出三重幻境：左为苏婉儿在药庐煎药，右是洛清璃执伞问刑，中央却是洛清玥对镜梳妆。镜中浮现的，是三百年前天魔入体的瞬间。

“选吧。“洛清玥的声音在三重空间回荡，“斩一道情丝可破一重劫...“

王林剑尖垂地，忽然将星辰剑刺入心口。金血喷溅成雾，竟在三重幻境间架起虹桥。

“我的情，从来不是筹码。“他踏着血虹走向中央幻境，任由左右幻象的利刃穿透身躯。洛清玥的虚影突然颤抖，天魔本体从镜中跌出——竟是初代阁主被污染的半缕残魂。

洛清璃的银伞突然合拢，伞骨化作囚笼锁住天魔：“父亲...“

王林的金纹缠上她的手腕，戮天诀符文在二人之间流转：“清璃，星墟之外还有人间。“

回到归墟镇时，晨雾正散。苏婉儿倚在玉兰残树下，指尖星辉凝成茶盏：“你的心，又多了一道疤。“

王林接过茶盏，瞥见洛清璃在远处收伞的背影。她腕间金纹未褪，伞面新补的绢帛上绣着并蒂玉兰。

墨尘重组着机关躯，将千机核嵌入祖祠地基：“这镇子该换个名字了。“

春风拂过焦土，新芽破开血色菌斑。王林握剑的手忽被轻触，洛清璃的银伞在他身侧投下阴影：“北海眼还剩半截弑神枪，三日后...“

苏婉儿轻笑，将玉兰簪别在她发间：“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