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祖祠惊魂

东荒的雨带着腐叶气息，将千年古杉的躯干浸成玄铁色。王林拨开垂落的藤蔓时，腕间金纹微微发烫——那些藤条上密布着与天命盘相同的星纹，稍一触碰便渗出暗绿汁液，在泥地上蚀出焦痕。

“西南七里。“苏婉儿的天机印在雨幕中泛着微光，指引的方向却传来阵阵婴啼。墨尘的机关躯碾过枯枝，忽然停顿：“瘴气里混着血腥味，三百步内有屠戮。“

拨开最后一片蕨丛，众人僵在原地。参天古木的枝杈上挂满冰封的尸体，皆身着天机阁星纹袍，心口空洞处生着血色菌菇。菌丝垂落成帘，帘后隐约可见青铜祖祠的飞檐，檐角风铃竟是噬魂蛊所化。

“这些是...“苏婉儿指尖发颤，“我当年派来东荒的三十六天罡。“

王林的金纹心脏突然剧烈跳动，震得菌丝帘幕寸寸断裂。祖祠石门应声而开，阴风卷出张泛黄的信笺，字迹与天命盘背面的谒语如出一辙：“情丝断处，天机现时。“

祖祠正殿幽暗如夜，唯有供桌上的玉雕泛着冷光。那玉雕面容与王林别无二致，心口空缺的形状正与他怀中的金纹心脏吻合。墨尘的机关眼扫过供台，突然出声：“这供香...是三百年前的天机引魂香！“

苏婉儿点燃香柱的刹那，青烟凝成过往幻境：玉雕原身竟是天机阁初代阁主，为镇九天劫数剜心炼器。而那颗琉璃心，正是王林前世在归墟自毁的心脏。

“难怪你能融合天命盘。“墨尘拆解着供台机关，“你本就是...“

殿顶突然坍塌，第三只巨瞳破云而现。血泪滴落的刹那，玉雕心口迸发吸力，王林的金纹心脏不受控地离体飞出。苏婉儿情急之下扯断青丝，发丝缠住心脏的瞬间，天机印与金纹共鸣，竟在虚空凝出柄情丝为弦的巨弓。

“挽弓！“墨尘的机关躯分解重组，化作箭台。王林握住情丝弓弦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潮：原来天机阁主与苏婉儿本是姐妹，当年正是她射出弑神箭，将叛逃的第三瞳镇压九天。

“现在，换你执箭。“苏婉儿割破手腕，星辉血染箭锋。王林仰望着血泪滂沱的巨瞳，忽然调转箭尖对准玉雕空缺的心口。

“你疯了？！“墨尘的齿轮卡死，“那是你...“

金箭离弦的爆鸣淹没后续话语。箭锋贯穿玉雕心口的刹那，祖祠地底传来锁链崩断之声。巨瞳发出凄厉尖啸，瞳孔中跌出块天命盘碎片——正是初代阁主当年缺失的那角。

王林接住碎片的瞬间，怀中两块天命盘自动飞出。三盘相撞迸发的强光中，浮现出完整的天机图谱：九天之上盘踞着三只巨瞳，分别对应贪、嗔、痴三毒。而他们脚下的大地，不过是巨瞳博弈的棋盘。

“该收官了。“王林将金纹心脏按回胸腔，新生血脉在皮肤下勾勒出弑神箭纹。祖祠外忽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东荒群山中升起七十二座星台，正是天机阁失传已久的“斩瞳阵“。

苏婉儿望向阵眼处的玉雕，发现它心口金纹竟与王林完全同步。雨幕中飘来腐烂菌菇的气味，与佛国的因果藤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