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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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Nina

第八章 Nina

Lisa的几句话似有所指。

“你是脑子坏了,你把那么多人弄到了火星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Andy也是投资顾问,业务做得比你好,人家都去火星了,你咋不去呢?”

我是飞往火星这个项目的投资顾问,跟我爹Andy一样,把需要去火星的人呢弄到火星去;同时呢我养家糊口赚些嚼裹儿---其实这个美差还真是肥呢。我也没什么家可养,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

至于Maya?算了,我还是更喜欢东方女孩的秀美。Maya线条太粗犷了,身为酋长的女儿却活成了总统的女儿,没有内涵,也没有韵味。

Lisa呢完全是妒忌我,她太了解我了---在Lisa的眼里,我这个土鳖没有身世没有背景,也没有有教养的父母,一个江湖骗子,怎么就衣冠楚楚的做了投资顾问,而且一下子还这么成功?要的就是让Lisa妒忌我,让Lisa的父母也妒忌我,让Libory也妒忌我。让别人嫉妒的日子,才过的扬眉吐气!我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今夜让我们举起杯,干杯!

Lisa当初介绍工作给我,估计就是赶鸭子上架,要我出丑呢。让我做不了这个投资顾问,然后让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离开他们的队伍,永远的离开他们!我承认我小肚鸡肠度君子之腹了,但是Lisa你现在的态度,不得不让我想啊。你什么意思啊?让我去火星?真想把我打发走么,看着碍眼了?世事难料人心不古,我的出身和我的阅历不得不让我谨慎呢。

但是呢,Andy我爹,作为投资顾问,应该比我厉害吧,比我阔吧?前簇后拥的,小日子过得比我还美呢,为啥去了火星了?毛教授要是去了火星,我信!Andy去了火星了,谁信呢?不行呢,我得去问问Lisa,查查Andy的身世,看看地球上还有没有Andy的亲人。

Lisa说,Andy的身世比我还惨---孤儿院里长大了,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好歹我还知道我妈妈是花房旅店的老板,我姥姥是个雕塑。Lisa还说了,Andy没有家室没有儿女,如果我是Andy的儿子的话呢,Lisa强调如果,那我就是这地球上Andy唯一的亲人了。Andy生前。。。不对,是去火星之前呢,经常去孤儿院照料几位患自闭症的小孩,还听说啊,有几个自闭症的小孩呢,在Andy的照料下,后来好转了,乐观开朗了,回归正常人了。Lisa说如果想找Andy的资料,不妨去孤儿院问问。

“Andy在去火星之前,是不是做了记忆移植,他的记忆是不是做了备份了?”

“对啊。”

“那你帮我查查Andy备份的记忆,也省了我去孤儿院跑一趟了?”

“呵呵。你以为备份的记忆谁想查就能查了?”

“那咋地?刚开始备份之前,你也不是查了么?”

“是啊,因为我查了,今天我才能给你说这些呢。Andy这人平日里老能装了,不对任何人说起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事!我是查了记忆了,才对你说这些了。去吧,去孤儿院查查吧。”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他装,我也能装啊。懒得去了。”

“你要是他儿子的话呢,你就去!你不去就不是!”

“这话咋说了?还逼我去了。”

“我要是你,我早就去了。”

“怎么个意思啊,琢磨不透啊。”

“慢慢琢磨吧,不奉陪了。”

小白家。

据说小白在孤儿院的时候,是个自闭症儿童;现在长大了也成家了,正怀里抱着两岁大的女儿,给怀了二胎挺着大肚子的老婆煲粥呢。小白身形瘦削,头发稀疏,开口必笑---那一抹简约的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小白,你说你自闭症,谁信呢?

“Dra先生,你是来打听我爹来了,对吧?”

“什么Dra, Dragon!得了,叫我龙先生好了,或者小龙。但是啊,小白,我跟你说哈,咱们俩谈论任何事情之前呢,我们先确定一件事---什么是你爹啊,哪个是你爹?”

“Andy是我爹啊,难道是你爹啊?”

“打住了。Andy是我爹,不要开口随便乱叫。”

“你哪位啊?”

“我是Dragon, Andy是我亲爹,亲亲的爹。小白,你顶多呢算是个干的,干儿子,Andy是你干爹。今天在你家,我们先把这事说明白了—Andy是我亲爹,Dragon是Andy的亲儿子,到现在为止据我所知,唯一一个。小白,你是干的。”

“你这么说也行,你是太子,不跟你争。但是没听我爹说有个野儿子啊。”

“什么野的,亲的!亲儿子。小白,我就问你,你爹,不对,你看把我给气糊涂了,我爹Andy为啥去了火星了?”

“喔啊,这个问题啊。哥啊,您先坐下,您别着急,看我慢慢给你说来。。。”

“叫哥就对了么。”

“哥啊,你先坐下,我让你嫂子给抱着孩子,咱们俩唠唠。”

“又乱了,什么嫂子,弟妹!敢情你一个中国人这点盖儿也翻不清?还不如一外国人呢。”

“哥啊,打听咱爹的人多了,就在您之前,前脚儿刚走了,有个小黑。”

“小白啊,咱不要整这些五颜六色的好吗,我就问你,你没有个正式的名字么,小白?”

“弟弟我姓白,人长得也白。”

“别自恋了,说吧。什么小黑啊,是不是还有个小绿,小兰,阿黄。。。?是不是中国人起名字也太随便了呢?”

“哥啊,阿黄是我媳妇,你弟妹,抱孩子那个。”

“那行啊,你说小黑,小黑咋啦?”

“小黑,人长得黑,是个美国警察。”

“美国警察?”

“嗯啊。”

“黑人?”

“嗯啊。”

“叫个啥名?”

“小黑啊。”

“你不是说人长得黑么,我问你名字呢?”

“小黑啊。。不对,Nina.”

“哪个Nina?”

“美国警察啊,小黑啊。”

“行了,哥不跟你倒腾了。Nina?”

Nina是何许人也?N—I—N—A—怎么想不起来了?

……

“小白啊,今天呢,就跟你唠到这儿吧。这是一点儿礼物,给孩子的,请收下。”

“哥啊,您来中国多长时间了?中国人的这点儿道道儿全给你学会了?不然说,您能发财呢。”

小白收下了礼品,很受用。送我到门外,

“小白啊,看弟妹这样儿,又要生一个了?”

“嗯嗯,是个女孩,女孩好,我喜欢。”

“我感觉儿子好。”

“你不懂,哥。”

“咋又不懂了?”

“男孩容易得自闭症。得自闭症的都是男孩,没有女的。”

“真的假的?”

“真的。”

“小白啊,你在哪里工作啊?”

“我跟你弟妹都在市政,上个班挣点儿工资,过个小日子。不像您,发不了财。”

“旱涝保收,小日子美啊。行了,小白。电梯来了,别送了。”

“哥,再见。”

N—I—N—A—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在埃及的时候,骆驼吃了相机那个?这里面看来有事啊,我得去找这个Nina.

在一间咖啡厅里,约见Nina.

Nina, N—I—N—A—…多好的名字啊,翻译成中文得是--妮娜。女子妙龄,婀娜多姿!你再看看对面这位,这位Nina的真身,十年不见吧,你咋长这样了呢---身材横冲直撞,面容油头滑面,满嘴的大碴子味儿。。。姐啊,您这有志小青年,这是遭遇啥了呢,怎么这样了呢?

“别叫姐,叫姐外道,知道不?”一句“知道不”,您这中文哪儿学的啊?

“不是啊,姐啊,您这咖啡够不,需要续杯不,您这一大口一大口的。”

“下次约姐吃饭,不要喝咖啡,找个东北菜馆,弄个乱炖啥的,再配半瓶烧酒,你看你姐能把事给你整明白不?这咖啡,你说不喝吧,还死贵。”还有下次?

“姐啊,您这是咋地啦?”我也学起了Nina的强调。

“姐,老难了。弄了个案子,得把姐的人生给搅黄喽。”

“您这堂堂的美国人,美国警察,未来的FBI,什么案子能把你的人生搅黄喽?”

“别提了。美国的警察也得靠业绩说话。我跟踪的案子,到最后,连目标人物都跟丢了,消失了,去了火星了。”

“你跟踪Andy?”

“多新鲜啊。”

“十年前,您跟踪Andy去了埃及?”

“多新鲜啊!”

“那您为啥跟踪Andy,而且穷咬着不放?”

“为啥?你看这咖啡都见底儿了,也没见续杯的。你算是找对人了,想知道为啥不?换一家呗,别在这里喝咖啡了。”

“成了,姐。您请吧,咱换一家。就按着您说的,东北菜!”

一家东北菜馆,一锅乱炖,几杯烧酒,Nina把食物吃到肚子里,把肚子里的话倒了出来。

说美国政府呢一直跟移民火星的项目作对,跟这个项目过不去。2050年了,美国还在全世界刷存在感呢,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个中的理由不说也罢。美国说,中东的恐怖分子接班人,美国追了十几年,猫捉老鼠,汤姆和杰克;最后呢,移民火星了。美国还说,有几个国家的政府打着移民火星的幌子,排除异己,把政见不合者,统统做了记忆移植,移民火星了。美国还还说了,移民火星就是有去无回,你看有几个回来的,一个也没有吧,所以呢,移民火星呢,做记忆移植就是侵犯隐私,有去无回就是侵犯人权---按着普世的说法,就是有悖人伦!

这年头美国开始不讲人权讲人伦了?人权,人伦?谁好谁坏,孰是孰非?

Nina立志做个警察,将来做FBI,被自己的上司蛊惑,追踪了Andy好几年,最后连人毛也没了,移民火星了。你说惨不惨?

那你为啥追Andy呢?

他是投资顾问啊,他是这里最大的Boss啊,不追他追你啊?

我晕,投资顾问这个职业也是高危啊?

做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责任越大,全都是内幕啊。我问你,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你敢说呢,你说的清呢?不是内幕是啥幕?

按着你这么说,Andy是感觉走投无路了,被逼急了,兔子跳墙了,去了火星了?

按着Andy的性格,不至于!我了解Andy啊,玩世不恭,但是人倒是活得真实,再说了,我们也没啥证据啊。主要是那个毛教授,满脸的沟壑在夜里笑起来就是魔鬼撒旦。

为啥夜里笑啊,瘆人不?

毛教授白天不笑啊。你嘎吱他胳肢窝儿他也板着脸啊。

毛教授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嘿嘿。毛教授就是魔鬼,他怕败露了,他心里有鬼,所以让Andy去了火星了。

我还是不信。接下来,你们美国警察什么计划呢?

接下来,那就得翻篇了,就不是一锅东北乱炖能解决的事了。

姐啊,你还想吃啥?不是啊,你没吃饱呢?

饱是饱了,但是还没个睡觉的地方呢。你家住哪里,带我回家!

不是啊,姐。您这是黏上我了?回我家,好歹我也是个黄毛小子,老话说得好,有些事好说不好听啊。

我还黄花大闺女呢。想啥呢?非分之想啊,小心我毙了你!咱腰间有枪啊。胆敢调戏美国警察,统统死罪!

好嘛!还调戏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愿意!

Nina投怀送抱,主动接近我,怕是有啥目的啊?至少我是Andy的儿子,这里的投资顾问,变成美国警察的目标人物了?

今天的事,太乱了,等我平静了,我理理头绪。但是有一点儿是比较肯定的,揭开Andy为啥去火星的内幕,只有接触Nina,她身后什么人,估计莫测高深了。所以Nina不会这么装傻充愣,不会投怀送抱,一个美国警察没地方去睡大街了?

但是啊,逢场作戏么,我不陷进去,怎么把锅揭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一场戏,看来我得配合Nina往下演。演戏,呵呵,你们都不是个,能跟魔术师飙演技?

晚上,灯熄了,窗外的蟋蟀叫了。Nina很主动,迷迷蒙蒙中,我把Nina当成了远在天边的Maya。

移民火星做记忆移植,这些年来反倒是负面的言论不少,正如Nina所说,恐怖分子啦还是异见人士啦或者宗教狂热分子啦,都消失了不少,去了火星了。捕风捉影,阳光的背后必是阴影,阴谋论罢了。

Andy去了火星了,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按他的性格不会去火星,走投无路了Andy会绝地反击。毛教授怕败露了,把Andy弄到火星了?据我对毛教授的理解,他就是一个书呆子,说好听些是个技术大咖,不会笑是因为社死---社会性死亡。他怕败露了,就把Andy移民火星了,他有这脑汁么?

反倒是这个Lisa,小小的年纪,瘦削的身体,居然有着无穷的脑洞?是Lisa一步步的把我推进了旋涡---让我做了投资顾问被Nina盯上了,让去找小白然后再找小黑,然后又被小黑死缠烂打了。难道这里面真有一个局?那我已是局中人。Lisa让我揭开谜底,还是找回Andy?

找回Andy?

我好像明白了。

反倒是Nina,她的背后是怎么样一个世界?我把Nina当成了Maya,看来Nina也空虚了很久了。但是Nina真的会喜欢我,跟我结婚?这个有可能,办公事的同时呢捎带手也把个人问题解决了,Nina嫁给我绝对不亏啊。但是我亏啊。。。妈呀,Maya,咋整啊?

Nina殷勤,积极主动,我也很受用。今天夜里,可能是累了,Nina的动作戛然而止,面部的表情好像被什么东西塞喉咙里了,从我身上翻身而下,呆呆的愣了好久,欲言又止。总算下来了,这几天快把我压死了。我也缓口气。

Dragon,你跟Lisa是小学和初中同学?

嘿嘿。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那一天,是Lisa让你去找小白?

是。那一天也是Lisa让你去找小白?

是。所以啊,小白只是小白啊,Lisa的目的是让你我相见。

好吧,你终于明白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Lisa让你我相见,就是想把你甩给我,然后Lisa跟Libory的婚姻就安全许多了;小时候,你跟Lisa有一腿?

是啊。

所以吧,我看出来了。Lisa心眼儿最多了,这一招儿叫做弃车保帅,Dragon跟Libory, Lisa舍了Dragon保了Libory。不过哈,Lisa这一招儿哈,Nina很开心。

我不开心!不是啊,你堂堂美国警察,就这么一点儿道道儿?

Nina继而翻身上马。

起开,滚远远儿的。我一个飞踹,把Nina掀翻在地。

咿呀,敢跟美国警察找不自在?我的枪呢?

妈呀。Maya, Maya, Maya…救救我啊。

Nina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管是真还是假,这块狗皮膏药,我算是很难甩掉了。

每天上班,Nina非得跟了去。看着周围同事异样的眼光,看我屁股后面跟了腰里挎着盒子炮的美国警察。Nina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黏上我了,不就是深入敌人内部么?

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Nina就是一尊丧门神---哪里有客户进来啊?就算进来了,Nina一句“警察办案”,也把人吓跑了。

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

谁是你老公?

你敢袭警?

你有枪是吧,来来来,照这里打,照这里打。。。!

气死我也!

我跟Nina不合适,走不到一起,就别谈婚论嫁了。

Nina可以装傻充楞,或者装无辜,装职业小白(小黑)啥的,但是Nina从学校毕业开始做警察,现在是警察,将来做了FBI还是个警察,灵魂深处是个警察,她的背景就是美国庞大的警察系统和警察文化。Maya不一样啊,就算作为酋长的女儿活成了总统的女儿,但在那一片天地里,Maya没有职业追求,作为井底之蛙何必自寻烦恼去眷恋顶头的天空?开开心心傻傻的过日子,相夫教子,作一位本分的阿拉伯女人,阿拉伯男人们很受用!

而我是个商人,商人唯利是图。

就说现在的移民火星的项目吧,有正派有反派,闹得沸沸扬扬各种言论都有;而我作为这个项目的投资顾问,我作壁上观隔岸观火,或者不失时机的推波助澜,火中取栗,渔翁得利罢了。因为我知道,移民火星的人,能去的人总会去,不去的人绝对不会去。热度足够,我的客户群就足够多,每天咨询的人络绎不绝,如果有门槛儿早就踩坏了。

作为Nina,作为社会热点,她能不去跟踪目标人物么?她不翻个底朝天,怎么升官发财啊?所以我只是Nina的猎物,说不定哪天狮子大开口把我吞了。

作为Maya,她知道他的男人做了这么伟大的事业,日进斗金,她会笑颜如花,优越感会从心迸发,所谓嫁夫随夫么。

更何况我还是一位魔术师,早前过着混江湖的日子。

所以啊,当务之急,我还是得把Nina甩了。

鸠占鹊巢,我不怕啊,你赖在我家你就赖着,我有家不归花天酒地快乐潇洒;你见过绝情的男人,但我相信你没有见过我这么绝情的!你去我的办公室你就去吧,客户什么地方不可以谈啊,喝个咖啡吃个饭打个高尔夫,不也谈成好几个。

终于等到了Nina的电话,憋不住了,跟我摊牌了。

老公,你回家吧,就算我求你了,跪下来求你了,行么?

凭啥啊,给个理由啊。

为了我们的儿子啊。

儿子,什么时候跟你有儿子了?天方夜谭。

就是我们的儿子啊。我现在沙发上躺着呢,你看肚子里的儿子正踢腾呢。

哈哈。咱们俩在一起几天了啊,摆着手指头也能数清楚。儿子踢你肚子啦?踢吧,踢死你。再者说了。我不喜欢儿子,我喜欢女儿。小白都说了,女儿将来不会自闭。

老公,你不能这样。

谁是你老公啊,做梦吧。不说了,挂了哈。我挂断了。

等了一会儿,又打过来了。

Dragon,你小瞧Nina了。我也不装腔作势了,咱们合作吧。你去火星把Andy找回来。

让我去火星,把Andy找回来?因为联合国法律规定了,如果火星人重返地球,必须恢复原来的记忆。这样Andy就可以现身说法,移民火星到底是怎么一档子事,是否如阴谋论者所说那样,侵犯人权有悖人伦。

我把Andy找回来了,你任务完成了,我的工作黄了,钱没得赚了。我脑袋让驴踢了?你告诉我为啥,Nina你来告诉我,我的脑袋为啥让驴踢了?

因为Andy是你爹。

呵呵,嘿嘿,哈哈。我Dragon是缺爹,但不是非要不可。Andy作为我爹,去了火星了,正和我意。我只需要一个身份认同,需要一个爹的光环。到底是不是我爹,我在意么?

呵呵,哈哈。Dragon你不了解你自己啊,当然了你也不了解Nina---你不了解一个警察十多年的付出却只为了一件事。

我不了解我自己,玩笑呢啊?这个世界上了解Dragon的非我莫属了。

你只是在敷衍,在应付在逃避。为了找Andy骑了摩托穿越中东,你敢说你了解你自己?我为了这个案子,跟踪Andy从非洲到美国然后中国然后大半个世界,你敢说你了解Nina? Dragon,我也不跟你瞎掰扯了。有人会让你去火星的,行么?

我还真不是吓大的。跟我玩命,哥们在中东整天玩命!

Dragon先生,你想多了呢。我让你见得人不是别人,见完了之后呢去不去火星找回Andy,也只能你自己说了算。难道有人逼得了你?

去见什么人?

Andy,不对,你爸爸曾经的客户。父债子偿,千古的道理,不过分吧?

怎么一回事?

你爸爸曾经的客户,母亲失去了儿子,爱人失去了爱人,爷爷失去了孙子。。。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破镜难圆。

真的假的?

移民火星了。这是你爸爸的罪孽,作为这个项目的投资顾问,将来也是你的罪孽。一辈子的罪孽。好受么?

我在帮他们呢。他们痛苦,移民火星做记忆移植,解脱了啊。

Dragon,生活有他本来的样子。就像你出生在埃及开罗我出生在非洲部落,难道我们小时候不开心么?有多少艺术家科学家学问家,他们小时候不是问题儿童呢?你去问问小白,作为自闭症儿童,他悔恨过么?去看看吧。看完了之后,再跟我争论。去不去火星,难道有人逼你?

跟着Nina拜访了Andy曾经的几位客户的家人。很多的感动,那些感动让我扪心自问,也伤及了灵魂。我们暂且把这一段留作后话,此处不细说。

但是我打定了主意,我要去火星把Andy找回来。去一趟火星,加上来回路程顶多两三载,但是至少可以让我接下来的二三十年活得清楚明白。

但是,问题在哪里呢?去一趟火星容易啊,但是有去无回,那我怎么回来呢?做记忆移植,会剪除掉好多记忆,同时会移植新的记忆。更关键的是,每天的记忆会被系统自动的刷新,留下那些系统认为有价值的,删除那些没有价值的。什么是没有价值的?比方说在火星想家了,想地球了,系统会认为没有价值会删除掉,那好了你明天继续想家继续删除,后天继续。。。记忆不能累计,就不能兴风作浪了。再比方说,我去火星要找回Andy,这一段记忆会被删除,第二天我还能知道我来火星干嘛么?

Lisa可以帮忙,但最多是,去火星之前查看我的记忆,把找回Andy这一段故意省略掉,暗中帮忙罢了。

我一个人,怎么对抗整个电脑系统?

所以说呢,去火星的人,全部有去无回。官方说,火星太美,生活太好了,去了天堂了谁还愿意回地狱?乐不思蜀了。但事实呢,一个人无法对抗整个电脑系统,每天检查你的记忆,该更新的更新该删除的删除。所以了,去了火星了,作为火星人了,你是人还是机器了?如果是机器,就是绝对的服从指令安排。这么多年了,人工智能再发达,也没听说过有机器造反的。

咋弄啊?

问问Nina。

Nina说,每个人的左手腕电子手表作为人际交互的工具,盖子掀开了,里面有一个四方的芯片,储存了记忆,当然了,是做了移植之后的记忆。备份的那个记忆呢,也是这样的一个芯片。你不是会蛊惑人心么,会些手法么,你从Lisa那里偷来,随身携带。你可以在两个记忆之间随时倒换,但是千万记住了,睡觉之后记忆停止更新了,这时候电脑系统就会刷新记忆了,临睡觉之前一定要换上火星人的记忆。

那白天火星人的记忆摘下来之后呢,就停止更新了,晚上电脑查看这一段时间记忆没有存储,咋弄啊?

断片了呗。谁还没有一个断片儿的时候?再说了,睡着了呗,我白天睡觉,你管啊?也就是抽空儿看看,大部分时间,尤其是工作时间,你还是火星人的记忆。

喔,对了。但是Andy呢?他堂堂的中国城市长,我怎么把他拉回来?

Andy这个人我比你了解,当时去火星也就是冲动了,有什么新鲜事一准儿有你爹,所谓好奇害死猫。再说了,你爹无牵无挂啊,早知道有你这么一个野儿子,他或许不那样做。去火星,对他来说就是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但是啊去了之后变成火星人了,连回来的念想也没了。

连念想都没了,还回来啥啊?

所以说呢。你把Andy的那块备份的记忆也偷来,随身携带,你只要给你爹换上,他一准儿回来。

正如你说,蛊惑Lisa把我的记忆骗来,我还能行;把Andy备份的记忆骗来,骗不来。人家的记忆不在Lisa手里。

喔,对了。这个问题交给美国警察吧。我一准儿给你弄来。

美国警察本事通天?

人家有备份好么?打一开始,Lisa查阅Andy的记忆,Andy的记忆输入电脑,美国就备份了。懂?

互联网么,美国是最大的黑客。那完蛋了,我的记忆也被黑了?

你啊?体重不足。不对,无足轻重。我们没那份心思黑你的记忆。

说的通。好了。保重吧,Nina。

去哪里?

这房子留给你了,地球人。好好住着吧,别弄坏了。

老公---?

别,打住。

我锁了门了,你相信能打开么?

呵呵。我靠,手铐锁门上了?钥匙呢?

呀,没电了呢。点蜡烛吧,烛光晚餐啊。。。。Nina顺势退掉外衣,露出了贴身的荧光闪亮的内衣,扭扭摆摆,倒也婀娜。

一杯红酒让Nina黑里透红。

老公,我想要个儿子呢?

要吧,要吧。今晚上随你,明天我们相忘于天涯。

第二天早上起来,日头早高了---如果城市里能看到日头升起的话。

睁开惺忪的双眼,推开睡在身旁的Nina,去洗漱一下。

也不知道昨晚Nina给我喝了什么酒了,头疼欲裂。昨天晚上做梦了,梦到了Maya。Maya笑颜如花,还是那样的狂热缠绵,Maya说想要一个儿子了。Maya想要一个儿子了?妈呀,坏了事了吧。

此时,Nina也推门而入了,披头散发,一屁股蹲坐在了马桶上。

“Dragon,你的中文听挺地道啊,哈。。。妈呀,妈呀,妈呀,说梦话都是,妈呀。。。哈哈,有意思。”

这个女人,我真想把她摁死在马桶里!昨天晚上喝了你的蒙汗药了,中了你的招了?我箭步上前,就把双手掐在Nina的脖子上。

哈哈。跟警察动招,是不是嫩了点儿?Nina一个反擒拿,腾的从马桶上站了起来,也顾不得那些个哩哩啦啦的事了,把我手臂背到了后面,把我摁在了墙上。疼疼。。。我咧着嘴龇牙乱叫着。

告诉你,该做的都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后悔晚啦!姥姥!Nina说完了,双手一推,我便囫囵个儿的倒在了生硬的地板上。Nina坐回去马桶,继续着她的事业。

这一摔,反倒把我摔清醒了。刚才干嘛来着,我的双手干嘛来着,捏人家脖子了?失智啊,罪孽啊,我居然对一个女人下手了?。如果说昨天晚上Nina真是怀了儿子了咋办呢?我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难道我的孩子还要继续单亲么?还有,我长这么大了,怎么会伸手去掐人家脖子了,去索命么?呜呜呜呜呜。。。声泪俱下,声嘶力竭。

去你妈的!想死就撞墙!等你想清楚了,再跟我滚出来。Nina起身,咕隆咚的冲了马桶,恶狠狠的撂下一句,哐当关了门。Nina的态度,我好像是她的犯人。

好了。我也想想吧。

生命中有三个女人。

在我的记忆中,Lisa娇羞,在金字塔上山盟海誓了一万年,要我乘着五彩祥云去接她。现实是,我伤害了她。在那种幼小的年纪,那种伤害就如刀子一般,在心灵上划开了口子,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

Maya,红烛高照,我们拜了堂成了亲,喊了爹娘,入了洞房,算是明媒正娶。Maya气质不俗,在荒寂的沙漠里,笑颜如花。但是我却走了,留下了新婚不久的Maya的无限惆怅以及独守的空房。我能想到,自我走后,Maya的笑颜枯萎了,不再绽放了。每每夜里,每每梦里,我都想到Maya,想到她的体贴,梦到她的温存。

Nina,这个投怀送报的警察,拿捏着我,不论是情感还是言行,就像拿捏手里的一个面人。关键是,她让我失守了,撞到了我的底线了---如Nina所言,我们可能要有个儿子了。难不成,Nina才是我的归宿?如果说,Nina真的怀孕了,那么我好像也别无选择了---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

行吧。命薄如此,何必心比天高?少小离家,穿越中东,混迹江湖,曾经光鲜亮丽成为怨妇的座上宾客,也曾经流落街头与乞丐为伍为了果腹去翻垃圾桶。。。老天爷垂怜,终于来到了东方,算是梦寐以求,做了投资顾问,有了体面地衣食住行。人生久远,什么时候算是一站地呢?这里就算一站地吧。我也该有个家了呢。

我爬了起来。洗漱一番,把一束干瘪的花枝拿在手里,推门而出。

求婚吧?结婚吧。

我把Nina扶在了床沿上,跪地,把花枝献上。今天算是打个样儿,花不美也没有钻戒。等哪天了,看我再求来。

Nina抚摸了我额角的伤口。妈呀,是不是脑袋摔坏了,傻了?

没傻。我把头探到Nina的小腹,想着将来的儿子,听着他的踢腾,我想跟他说些话。儿子啊,将来你在哪里,爸爸就在哪里,有你的地方就是爸爸的家。

妈呀,要是女儿呢?

女儿也一样啊。

孩子踢你啦?

还没呢,我在想着孩子踢我呢。

妈呀,要是没怀上咋办啊?

你不是说怀上了么?

我咋知道呢?

。。。。。。

我在网络上买了一本书,《如何做一个好爸爸》。我没有爸爸,在我幼年的成长中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卖花的妈妈,还有一个雕塑姥姥,所以在遇到Andy之前,我都不知道爸爸为何物。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儿子有爸爸呢,而且得是个好爸爸。

Nina也有模学样,买了一本《如何做一个好孕妇》。弄了一个枕头垫在肚子下面,挺着腰在客厅里遛弯做运动,以免将来难产孩子大人都受罪。我煲了骨头汤,煞白煞白的汤水都把Nina给养白了,给孕妇和孩子补钙。

我每天把头都枕在Nina的小腹上,听听胎心,给儿子讲讲故事,算是胎教吧。Nina老是问我,你干嘛说是儿子,女儿不好么?我每次都轻描淡淡写的说儿子女儿都一样。

个把月都过去了,Nina的小腹没有隆起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更别说听到胎心了。Nina每天都在尝试那个两条杆。今天Nina从厕所里出来时候沮丧的样子,说明那两条杠一条也没有。

Nina,不要灰心哈。我们再努力哈。我安慰Nina。

Dragon,醒醒吧。我是警察喔,你还要去火星找回Andy。Nina把垫在肚子下面的枕头扔到了一边,放弃了。

不是,Nina,你啥意思你啊?是你说你怀孕了,怀了儿子了,到头来,我狗咬尿泡哦?

好了。我装不下去了。明天呢,我们去找Lisa去做记忆移植。你去火星把Andy找回来,我这个警察完成任务,好吧?我愿意等你回来,如果你想结婚要孩子的话。

呵呵呵。结婚要孩子我找你啊?做梦吧哈。

我要移民火星找回来Andy.

这一天找到Lisa做记忆移植,Nina也跟着来了。在众人面前,Nina还是假扮我的爱人,其实是掩饰她警察的身份罢了。或者说她真的想拥有家庭和婚姻,但是职业告诉她,现在还不行,或者说现在的Dragon作为猎物还不行。

Lisa给我带上了手表,手表的芯片链接着身旁的电脑。蓝盈盈的LED闪烁,记忆读取中。。。

妈呀!突然间,Nina一阵腹痛。不行啊,我得去趟洗手间,早上吃凉了。你们先弄哈。

妈呀!Maya?

我马上有意识的收回来手臂,马上就想摘掉电子手表,但是为时已晚,蓝盈盈的LED闪过,记忆读取完毕。就这样,我的记忆传输到了Lisa身旁的电脑里。

我突然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我所有的记忆就这样被储存到了Lisa的电脑里,就好像我整个人赤身裸体的作为一个标本一样展示在了别人面前,一览无余,毫无隐私可言。Lisa知道我跟Nina的事,但是她不应该知道Maya,更不应该知道在童年的时候我骗了她撒了弥天大谎,更更不应该我顶在魔术师的盖头下面那个肮脏的灵魂!

完了。

Lisa摘下来我手腕的电子手表,嘴角间略过了狡黠的微笑。

我算是明白了。我被两个女人给合伙算计了。Nina算计我,拿捏我,就是为了完成她警察的任务,不惜牺牲色相,不惜投怀送抱,不惜假结婚。Lisa让我移民火星,就是想拿到我的记忆!

现在为止,两个女人都成功了。

还是Maya好啊,相夫教子做个本分的女人,没有职业追求,也没有这么多坏心眼子!

被人挖走了记忆,就好像被人挖走了灵魂,从此灵魂不在,行尸走肉而已。

Lisa也看到了我失落的表情,不然她不会笑得很开心---我猜啊,等我前脚离开了,Lisa就开怀大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Nina怎么了呢?刚才看她肚子疼?Dragon,我跟你说哈,她要是怀孕了,你就不能去火星了呢。从明天开始,你会参加训练营。。。。。。

行了呢,别啰嗦了。红酒杯我都看到了,你庆祝吧,不碍你眼了。

Dragon,你心虚了?嘿嘿。

所谓色令智昏,我Dragon认栽了。Nina缠住了我,不然就凭我Dragon,十个Lisa也不是个儿。你美吧,尽情的欢笑吧。不打扰了。

Lisa不送!

我要去找这个警察,说不定借口上厕所,溜之大吉了!

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天下最毒妇人心!女人心海底针!心如蛇蝎。。。。

我要找Lisa谈一谈。

在她的办公室内,对着她的电脑桌。我还清楚的记着,我的记忆就存储在Lisa的电脑里面,但是我不知道备份的那个SD卡放在了哪里---这张SD卡作为每个火星人记忆的备份,等训练结束了飞往火星了,这份备份的记忆会被统一上缴,存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当然了,这是联合国关于记忆移植的法律。

火星人手腕上面的那个手表里面,也有一个这样的SD卡,存储了记忆---当然了,那份记忆是经过剪辑的。就好像拍电影,我们拍了很多素材,通过剪辑之后,同时也制作了很多CG,经过重新的人物塑造和故事编排,成为了一个电影。所以呢,手表里面的那张SD卡,就是一部电影一样,有很多素材是原始的,但是也有很多素材是凭空捏造的。

我要弄清楚我那份原始的备份,放在什么位置。

“Lisa,我们还是要谈一谈的。”

“怎么了,心虚了?憋不住了?”

“所以呢,这是Lisa误会我的地方,所以我们要谈。。。。不是,你个死婆娘!”我抬头看着窗外,Nina又把枕头垫在了小腹下面,停着个大肚子双手插着腰走来走去的做运动。你是不是着魔了啊?

Lisa的目光也随我看了出去,

“Dragon你厉害啊,这个Nina挺显怀啊,看这样子,好几个月了吧?前些日子还不这个样子呢。”

“前些天,Nina穿的衣服宽松。”我得替这个疯婆娘辩解呢。

“但是啊,有一点啊。既然Nina怀了孩子了,你要当爹了,就去不了火星了。你想好啊,你的记忆我们随时可以退还给你。”看完了,还给我?

“喜当爹!我跟Nina在一起几天啊,摆着手指头都能算清楚。Lisa,这也是今天我要跟你谈的意思。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所谓眼见不一定为实。”

“喜当爹?孩子不是你的?”

“有一回Nina去抓坏蛋,走到了小树林里面,被人暗算了吧,好几个坏蛋呢,所谓寡不敌众,最后。。。命没丢,但是,你看。。。”我假装很同情的编故事。“所以,我跟Nina身世相同,我同情她。我,Dragon,你知道的,我妈是不是也认为喜当妈啊?还有Nina,她爸爸就是喜当爹喔。所以呢,我跟Nina都是受害者,所以我们决定了把孩子生下来,给孩子幸福,给孩子一个未来。”

“喔。”Lisa陷入了沉思。

“所以啊,Lisa.”我继续火上浇油,“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子,查阅记忆又如何啊?在我的记忆里,你看到了Lisa,也看到了Maya,也看到了Nina.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子么?比如说Maya,我是被逼的,我不跟Maya拜堂成亲,你以为我们几个能活着出来么?我们最后不也逃出来了么?”

“呵呵。三个女人啊,Lisa, Maya, Nina…对你Dragon来讲,都是不期而遇,唾手可得。捡来的东西不值钱,所以你扔了也就扔了。”

“Lisa,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想呢?我们当时还小,但是就因为年龄小,我们的爱情是那么的纯洁和童真,Lisa就是紫霞仙子,高高的飘忽在童话的世界里,Dragon要乘着五彩祥云去娶她,然后天长地老一万年,你知道么?是这种感觉!”

“至尊宝,你知道么,你的另外一面,就是一个猴子一个恶魔!”

“好吧,Lisa。Dragon你可以理解为至尊宝,有着两面。一面是人,一面是兽。你能理解到这个地位,够了。”

“今天来,就是听你废话的?”

“我的记忆在你手里,黛玉葬花,我想埋葬我的记忆。”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小盒盖子上面是一副精美图画,画中两个幼小的身形偎依在一起,坐在高高的金字塔顶端,抬头望着远处的天幕,天幕上月亮皎洁火星彤亮,一朵朵花瓣飘然落下,一个个爱心升腾而起,还飘散着流星雨。

---遥想当年,作为离别,在金字塔的顶端,我用魔术表演出了这个境界。

“呵呵。黛玉葬花,亏你想的出喔。”

“Lisa,把我的记忆,或者说我们的记忆,放在这个盒子里面,让他长眠。我要去火星了,你也有你的Libory。让我们的童年的记忆,在这美好里长眠。”

Lisa从左上抽屉里,拉开了取出来SD卡。我把盒子打开了,Lisa放了进去;她关上盒子,放进去抽屉里,她关上抽屉。

看来Lisa分明被感动了呢,眼角中闪烁着泪花。

妈呀!---一声吼叫,窗外踱步的Nina应声倒地,好像是被什么人撞倒了。

晚不撞,早不撞,偏偏这时候撞!Lisa借着机会,抹了下双眼,飞奔而出,不想再与我面对。去照看Nina,这一撞啊,要出人命的。

我也手脚飞快。。。找到那个漂亮的盒子,借着Lisa的电脑,用另外一个SD卡,拷贝了我的记忆。前前后后,一分钟不到。

还不说呢,Nina这个编排还不错呢,可以做个导演了。但是我绝对是一流的演员!

我也去看看Nina吧,看看她的大肚子掉了没掉。

就要走了。这一天,我约Lisa来到了海边,算是道别吧。

海浪把沙滩上用树枝写下的LISA-DRAGON的名字抹掉的时候,我想着,一切早已结束了,Dragon跟Lisa再也回不到童年的时光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不对啊,大海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Lisa光着脚丫,挽着裤管,面对着翻滚的波涛,感慨道。

“这两年,Lisa的中文见长啊。”

“比得了你啊?你都黛玉葬花了。Lisa再不整些古典,不被Dragon看扁啦?”

“呵呵。我还知道紫霞仙子和至尊宝呢,你说最后紫霞仙子有没有跟至尊宝在一起呢?至尊宝有没有踏着七彩祥云去迎驾呢?。。。”

“打住吧。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胡侃的。我查阅了你的记忆了,Dragon的人生吧,用四个字形容。”

“一个成语?”

“苟且偷生。”

“呵呵。我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真的呢。苟且偷生,偷得浮生半日闲。你这岂止是半日啊,两个半日就是一天,一天一天又一天啊,Dragon的半个人生啊,就在你的骗了又骗中度过来了。你是不是看每个人,都想去试试身手,骗一把?”

“呵呵。也不是啊,讨饭的老大爷,我都给人家几块钱呢,你咋没注意看?话别乱说,我找你来不是给你废话的。Lisa,我想知道,毛教授你们想怎么着,来重塑我的记忆呢?”

“我们有一个案例啊,一个俄罗斯人,是一个诗人,每天喝点酒做个诗,你说每天喝点酒写个诗也就罢了,老了老了迷上穿越了。说每天梦里头,都是星际穿越了,各个星球,描绘的老生动了,就好像真的穿越了一样。”

“然后你们把他送到了火星了,真的穿越了。”

“所以啊,我们想把他前半生的记忆,移植给你。这个诗人年轻的时候呢,境界真的高啊,心气那叫一个傲,那个时候也不喝酒,出口成章。怎么说呢,你知道唐伯虎吧,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唐伯虎画画,这个俄罗斯诗人呢写诗,都是浪漫主义。”

“不使人间造孽钱?”

“所以啊,把这个诗人的前半生给你,你是诗人。也感受一下崇高境界。”

“那你们把那位诗人咋样了?”

“我们把他变成了一位医生。鲁迅当年弃医从文,我们让他弃文从医了。”

“为啥弃文从医了?”

“他喝点酒就作诗,睡着了就穿越了。去个火星还好,要是飞出太阳系,目前为止我们没有那本事。所以啊,不能再写诗了。”

“Lisa,你们移花接木,搬弄是非,这样好呢?这个诗人我不接受,要不我就死给你们看。不使人间造孽钱,什么什么啊?”

“那我们还有备用选项呢。”

“备选是啥?”。。。。

夕阳渐渐的沉向了大海,金黄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我跟Lisa在金黄的海滩上,赤着脚漫步走着,畅快的聊着;脚后面留下了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却被海浪反复的吞噬着。。。我们知道,曾经的童年时光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今天的相聚,没有Nina没有Libory,只有大海和头顶的海鸥,还有这波浪这夕阳,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晚上,Nina突然说,她也想去火星了,问我可不可以---想跟我在一起,终生在一起,不想分离了。

做梦吧。你去火星了,我就不去了。去了火星了我还想邂逅我的艳遇呢,我还想再来一场火星之恋呢。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面,来了一位顾客。Nina也在,没人的时候呢,她就是块狗皮膏药,有人的时候呢,就是我的助理,端茶倒水。

这个客人我记着清楚呢,跟我们年龄差不多,20多岁的模样。一个女孩,名字叫Eman,身形不错气质不俗,名门之后---她有一只蓝眼。对着呢,一只蓝色的眼睛,晶莹剔透,就像一个蓝色的钻石。

谈个女青年客户,Nina在旁边裹什么乱。我让Nina去买杯奶茶,Nina倒完茶水后,狠狠的斜了我一眼。

Eman,你的一只蓝眼,跟宝石一样,是个什么品种?当然了,我不能问人家什么品种。

我出生的时候就这样的,变异吧。但是我很喜欢,与众不同呢。你喜欢么?

嗯嗯。想必我们大家都喜欢呢。去火星要有一个理由呢,所以您为什么要去火星呢?

因为我爸爸。

你爸爸是做什么呢?

我爸爸是个教授,他做了很多游艇。

喔喔。然后呢,为啥去火星呢?

因为我爸爸啊。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爸爸是个教授,做了很多游艇。然后呢,Eman去火星,需要一个理由呢。

理由就是啊,我爸爸啊。他有很多钱,为了我去火星,他可以付十倍的价钱。

喔喔喔。。。。Eman!我很喜欢你的左眼,真的很漂亮呢。这样呢,我们到里面的会议室具体谈一下。正好,我的助理去买两杯奶茶。

。。。。。。

美啊,这么大的一桩生意。这一单的提成,赶得上Nina好几年的亲苦钱了。我好像明白了,Nina为啥对我死缠烂打,难道是因为我有钱?嘿嘿,居心叵测。让你去买个奶茶,使唤不动你了?

做教授就这么有钱么?一下十倍价钱?这年头不往下砍价就算大款了,还居然抬价,还是十倍?知识就是力量啊,知识就是金钱。忘了问Eman了,她爸爸的游艇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呢?

你说我不去火星多好呢,非得去了火星了?在这人间做一个投资顾问多好呢,前有Lisa,后有Nina,梦中还有一个Maya,如今又多了一个蓝眼的Eman。不对啊,这个蓝眼人要去火星呢,跟我一趟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