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编 树人启智
编前叙意
树人启智是立人致知的继续和深入。
树人启智是文化育人、文明启智,是脱愚脱贫,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的良性交往互动。《管子·权修》中的“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是把“树人”看作终生的事业。王安石在《忆昨日诗示诸外弟》则主张“树人”应从娃娃抓起:“男儿少壮不树立,挟此穷老将安归?”
智在明德,从根本上是做人之德行,因而树人首要的是树德。“人”字的写法重在树德,如《书·泰誓》所讲的是“树德务滋”。人生中的积累知识经验过程,也就是把知识经验逐渐化为德行的过程;当然也是化为聪明、才智、智能;从而上升为心灵通达圆融的智慧的过程。
智慧和文明是相通的,是和人的主观能动性与客观规律性之间交往互动紧密相关的。智慧和愚昧是相对的,智慧是把知识经验化为智能的结果。西方哲学中有为智慧、爱智慧的纯粹思辨的传统。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察觉到了智慧通达事物规律的特性,所以认为:“只有一种通货,我们一切的物品必须兑换成它,才能买卖;这个通货,就是智慧。”这种通货式的智慧,当然是大智慧,而不是小智巧。《韩非子·扬权》中明白指出,“智巧之法,难以为常”,讲的就是这种小聪明、小智巧。
“知”是“智”之始,“知”转为“智”的关节点在“明”。所谓“明智”即“知”而后明。大智慧者必然是大明智者,他们不仅善于总结道理于问题发生之后,而且善于察觉问题于萌芽之初。明理的智者,其智慧不仅在应对表现在大事变之后,尤其表现于谋划于事变之前。“明”与“暗”是相对的。北齐刘昼在《刘子·利害》中说过:“智者见利而思难,暗者见利而忘难。思难而难不至,忘难而患反生。”智者之所以为智者,在于他能在暗中见明,又在明中察暗。《荀子·荣辱》中有“德意致厚,智虑致明”的名言;《论衡·定贤》中有“夫贤者才能未必高而心明,智力未必多而举是”的名句。树人启智所追求的目标,就是文明交往中“知物、知人、自知”这三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