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给朱元璋开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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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帖木儿之箭

驿卒那撕心裂肺的“救命”呼喊,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小院灶房内那浓烈的氨臭与硫磺气息。

陈衍握着瓦罐的手猛地一颤,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瓦罐底部那层薄薄的、散发着微弱磺胺气息的淡黄色结晶粉末,此刻仿佛重若千钧。

六合县杨家坳…那是江北瘟疫的重灾区!王景弘之前提过,白莲教正在那里煽动“剖尸引瘟”的谣言!

“怎么回事?说清楚!”陈衍将瓦罐小心放在灶台边,几步抢到院门前,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那驿卒扑倒在地,浑身沾满泥泞,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陈…陈先生!我是杨家坳的里正杨大…村子…村子遭瘟了!前些天还好好的…突然…突然就倒下一大片!高烧!抽筋!脖子硬得跟弓似的!牙关咬得死紧!昨天…昨天一天就死了三十多口子!今早…今早连…连我爹娘都…都没了!”

他声音哽咽,涕泪横流,

“村里的神婆…还有…还有几个穿白袍子的人…说是…说是您开膛破肚,触怒了瘟神!要…要烧了您祭天才能平息!他们…他们鼓动村民,要去府城告状…要烧了您啊!我…我偷跑出来报信…先生!您救过皇后娘娘…救过太子…求您…求您救救杨家坳吧!救救剩下的乡亲吧!”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衍。

改良型破伤风瘟疫!传染性、致死率远超寻常!白莲教利用恐慌煽动民变!杨家坳,已经成了火药桶的引信!

而他陈衍,就是被架在祭台上的牺牲品!

“杨里正!你起来!”

陈衍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你速去太医院,找王景弘王公公!告诉他,带上我新制的‘磺胺粉’!还有…让他立刻征调所有能用的大蒜,捣成蒜泥,越多越好!带去杨家坳!井水里投‘磺胺粉’!病人灌大蒜汁!伤口…用最烈的烧酒冲洗!快!再晚就来不及了!”他一把将驿卒拉起,语速快如连珠炮。

“是!是!谢先生!谢先生!”杨大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冲出院门,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陈衍看着驿卒消失的方向,心头如同压着万钧巨石。

原始磺胺、大蒜素…这是他手中仅有的、对抗这恐怖瘟疫的武器!效果如何?能否在谣言和恐慌的烈火燎原之前,扑灭瘟疫的源头?

他没有半分把握!这是真正的背水一战!

他猛地转身,回到灶房,小心翼翼地将瓦罐底部那层淡黄色的磺胺粉末刮下,用油纸仔细包好。

这是他为朱标准备的救命药,此刻却要分出一部分,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他右臂的伤口因方才的激动而剧烈抽痛,鲜血再次浸透了布条。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吞噬。

“先生…”哑仆无声地递过来一碗刚熬好的粟米粥,眼中满是担忧。

陈衍接过粥碗,滚烫的温度透过粗瓷传到掌心,带来一丝虚幻的暖意。他强迫自己喝了几口,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就在他准备放下碗,处理伤口时——

“报——!!!”

一声凄厉到变调、如同濒死野兽哀嚎般的嘶鸣,由远及近,撕裂了金陵城刚刚破晓的宁静!急促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狠狠敲打在陈衍的心上!

一匹口鼻喷着血沫、显然已力竭的驿马,疯狂地冲至院门前!马背上,一名浑身浴血、甲胄残破不堪的骑士滚落马下!

他半边脸被凝固的血污覆盖,头盔早已不知去向,露出的头发被汗水、血水和尘土黏成一绺绺,左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已经折断!

他挣扎着爬起,仅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支撑着身体,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和绝望,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

“八百里…八百里加急!北…北伐大军…遇伏!蓝…蓝侯爷…身中突厥狼牙箭…命悬一线!前军…前军危殆!!!”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陈衍耳边炸响!手中的粗瓷粥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粥水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蓝玉!身中突厥狼牙箭!命悬一线!

北伐大军遇伏!前军危殆!

这两个消息,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犹豫!右臂的剧痛仿佛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

他猛地冲到那浑身浴血的传令兵面前,一把抓住他未受伤的右臂,声音因极度的紧张而扭曲:“蓝侯爷伤势如何?!在何处中伏?!箭伤在哪里?!”

那传令兵被陈衍眼中骇人的光芒吓得一哆嗦,忍着剧痛嘶声道:“在…在捕鱼儿海(贝尔湖)以南的阔滦海子(呼伦湖)畔!我们…我们前锋营中了瓦剌和鞑靼联军的埋伏!蓝侯爷…侯爷身先士卒,冲得太猛…被…被藏在雪窝子里的神射手…一箭…一箭射穿了腹部!那箭…那箭是突厥人的狼牙箭!带着倒刺!拔…拔不出来!军医…军医束手无策!侯爷…侯爷肠子都流出来了…高烧…昏迷…就…就吊着一口气了!徐…徐辉祖将军拼死断后…让…让末将杀出重围…回…回京求援!求…求陈先生…救救侯爷!救救前锋营的兄弟们啊!”说到最后,这铁打的汉子已是泣不成声,身体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腹部贯穿伤!突厥狼牙倒刺箭!肠管外露!感染性休克!

每一个词都如同死亡的判决书!在这个时代,这种伤势,几乎是必死之局!更何况是在缺医少药、天寒地冻的漠北战场!

陈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蓝玉不能死!不仅仅是因为他力排众议支持大蒜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太子妃常氏的舅舅,是大明北征的锋锐!

更因为…他是目前唯一能压制军中顽固势力、支持陈衍变革的强力武勋!他若倒下,军中刚刚松动的格局将瞬间崩塌!他陈衍,将彻底失去在军中的立足之地!

“备马!最快的马!”陈衍的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响彻小院!

他猛地扯下身上染着粥污的棉袍,露出里面单薄的衣衫和右臂渗血的绷带,“带上我的药箱!还有…这个!”他一把抓起灶台上那包珍贵的磺胺粉末,塞进怀里!这是最后的希望!不仅为了蓝玉,也为了那些在漠北冰原上垂死挣扎的将士!

哑仆和王景弘留下的那名小太监被陈衍眼中的决绝和疯狂震慑,慌忙冲去准备。片刻之后,三匹驿站的快马已牵到院外。陈衍翻身上马,动作因右臂剧痛而有些踉跄。他看了一眼那名重伤的传令兵:“你留下治伤!”随即猛地一夹马腹!

“驾——!”

骏马嘶鸣,如同离弦之箭,载着陈衍那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身影,冲出了幽深的巷子,冲向了被初冬寒雾笼罩的金陵城门!目标——漠北!阔滦海子!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带来刺骨的疼痛。官道两旁的枯树飞速倒退。

陈衍伏在马背上,右臂的伤口在剧烈颠簸下如同被无数钢针攒刺,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马鞍。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抓着缰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八百里加急的烽火早已点燃,沿途驿站换马不换人。

陈衍凭借着朱元璋特赐的令牌和王景弘事先打点的关系,一路畅通无阻。他日夜兼程,渴了就喝一口冰冷的皮囊水,饿了就啃一口硬邦邦的干粮。

困倦如同跗骨之蛆,一次次试图将他拖入黑暗,都被右臂伤口的剧痛和脑中蓝玉垂危的景象强行驱散。

三天三夜!人困马乏!

当第四日黎明,那轮惨白的冬日挣扎着爬上灰蒙蒙的地平线时,一片被冰雪覆盖、如同巨大镜面般的湖泊(阔滦海子)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湖岸附近,一座临时搭建的、简陋的明军大营如同受伤的巨兽匍匐在雪原上。

营盘外,还残留着激烈厮杀后的痕迹——折断的箭矢、冻结的血泊、被焚毁的辎重车、以及…来不及掩埋、被冻僵在雪地里的双方士兵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死亡的气息。

“站住!什么人!”营门箭楼上,疲惫而警惕的哨兵厉声喝问,弓弦拉满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乃陈衍!奉旨救治永昌侯!”陈衍勒住几乎力竭的战马,嘶声高喊,高举着那枚冰冷的令牌。

营门轰然打开。

陈衍策马冲入营中。营内气氛压抑沉重,伤兵的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军官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

看到陈衍那身单薄染血的衣衫和苍白如纸的脸,士兵们眼中先是惊愕,随即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陈先生!这边!快!”一名浑身浴血、甲胄残破的年轻将领(徐辉祖)闻讯冲了过来,脸上混杂着疲惫、悲痛和看到陈衍时的狂喜!他一把拉住陈衍的马缰,声音嘶哑急促,“侯爷…侯爷快不行了!军医…军医说…肠子烂了…没救了…”

陈衍翻身下马,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被徐辉祖死死扶住。“带路!”他喘息着,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一座比其他营帐稍大、门口有重兵把守的牛皮大帐内。浓烈的血腥味、腐臭味和一种甜腻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帐内生着两个炭盆,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蓝玉躺在一张铺着厚厚毛皮的简陋行军榻上。

他脸色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金纸色,嘴唇干裂发紫,双目紧闭,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重的青黑。

魁梧的身体因为高烧而不停地颤抖着,汗水浸透了身下的皮毛。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腹部——那里缠裹着厚厚的、已被暗红色血水和黄绿色脓液彻底浸透的绷带!绷带边缘,甚至能看到一小段翻卷出来的、颜色灰败、肿胀流脓的肠管!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腐臭,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两名须发皆白的老军医跪在榻边,面色灰败,眼中充满了绝望。

看到陈衍进来,他们如同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连滚爬爬地让开位置,声音带着哭腔:“陈…陈先生!您…您可算来了!侯爷…侯爷的箭…带着倒钩…拔不出来啊!伤口…伤口全烂了!灌脓了!高烧三天了…灌什么药都吐…这…这神仙也难救了啊!”

陈衍置若罔闻。他扑到榻前,伸手探向蓝玉的额头——滚烫!如同烙铁!脉搏微弱而急促,如同风中残烛!他小心翼翼地揭开蓝玉腹部那被脓血浸透的绷带。

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喷涌而出!

伤口暴露出来——在蓝玉右下腹靠近髂骨的位置,一个碗口大的、深不见底的窟窿!

窟窿边缘的皮肉呈现出可怕的紫黑色,高度肿胀,如同发酵的烂肉!黄绿色的脓液正从窟窿深处不断涌出,夹杂着细小的坏死组织碎屑!最可怕的是窟窿深处——一截带着狰狞倒刺、锈迹斑斑的狼牙箭镞,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嵌在腹腔深处!箭杆早已被军医锯断,只留下箭头和一小截断杆。

倒刺死死勾住了腹腔内的组织,根本无法拔出!正是这倒刺的存在,让每一次试图拔箭的动作,都如同在腹腔内进行一场酷刑般的撕裂!

伤口周围的皮肤滚烫,几条暗红色的血线沿着腹部向上蔓延——败血症的毒索已经缠上了心脏!

陈衍的心沉到了谷底。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腹腔严重感染,肠管坏死穿孔,败血症晚期!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无菌手术条件的冰天雪地里,这几乎是无解的绝症!

“酒!最烈的烧酒!越多越好!”陈衍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却如同军令,“干净的布!煮沸过的水!火!快!把所有能照明的火把、油灯都拿进来!还有…刀!最锋利的匕首!在火上烧红!”他一边下令,一边飞快地从怀中掏出那包珍贵的磺胺粉末,小心翼翼地倒出小半,混入旁边一碗尚有温热的马奶酒中,用力搅拌。

“陈先生!您…您要做什么?!”徐辉祖看着陈衍拿起那柄被炭火烧得通红的匕首,骇然失色。

“剖腹!取箭!清创!”陈衍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带着一种外科医生面对死神的冷酷,“不取出箭镞,他必死无疑!取出,或有一线生机!”他不再看任何人,将目光死死锁在蓝玉腹部那恐怖的创口上。炭火的噼啪声、油灯燃烧的滋滋声、营帐外呼啸的寒风声…一切杂音都被他屏蔽在外。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这片亟待清除的死亡病灶!

他深吸一口气,用烈酒反复冲洗自己的双手,然后拿起那柄烧得通红、滋滋作响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对准蓝玉腹部那紫黑肿胀的创口边缘,狠狠切了下去!

“滋啦——!!!”

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伴随着白烟猛地升腾而起!

“呃啊——!!!”昏迷中的蓝玉,身体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向上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剧痛瞬间冲垮了昏迷的屏障!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睁开,充满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和野兽般的疯狂!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抓住身下的毛皮,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

“按住他!”陈衍的吼声如同炸雷!徐辉祖和两名强壮的亲兵立刻扑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蓝玉疯狂挣扎的身体!

陈衍的手稳如磐石。通红的匕首切开肿胀的皮肉,分离腐烂的筋膜,暴露出腹腔深处那令人作呕的景象——粘连成团的肠管、涌动的脓液、以及那枚深深嵌在组织里、带着倒刺的狼牙箭镞!腐臭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他丢开匕首,拿起另一把同样烧红的小刀(军医所用),小心翼翼地剥离着被箭镞倒刺勾住的肠系膜和坏死组织。

每一次触碰,都引来蓝玉身体更剧烈的抽搐和更加凄厉的惨嚎!脓血和坏死的组织碎块不断涌出。

时间在惨嚎、汗水和浓烈的血腥焦臭中艰难流逝。终于,那枚沾满脓血和坏死组织的狼牙箭镞,被陈衍用特制的铁钳死死夹住,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从蓝玉的腹腔深处拔了出来!倒刺上,甚至还勾带着一丝丝暗红色的筋膜!

当箭镞彻底脱离身体的那一刻,一股暗黑色的污血混合着脓液,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创口喷涌而出!

“酒!冲洗!”陈衍嘶声命令。大坛的烈酒被狠狠浇灌进那恐怖的腹腔创口!灼热的酒液冲刷着暴露的肠管、腹膜…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啦”声!

“呃啊——!!!”蓝玉的惨嚎达到了顶点,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瘫软下去,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只有胸膛还在微弱起伏。

陈衍顾不上擦去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和溅上的血污。他拿起那碗混合着磺胺粉末的马奶酒,用一根细长的芦管,小心翼翼地灌入蓝玉被强行撬开的牙关深处。接着,他又将剩下的磺胺粉末,仔细地洒在那被烈酒反复冲洗过的、依旧不断渗血的巨大腹腔创口深处!

做完这一切,他才用煮沸过的、温热的干净布条,一层层仔细地覆盖包扎好那巨大的创口。整个过程中,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眼神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当最后一根布条系紧,陈衍才如同虚脱般,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帐篷支柱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脸颊流淌,混着血污。右臂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但他浑然不觉。

“先生!侯爷他…”徐辉祖看着榻上气息微弱、面如金纸的蓝玉,声音颤抖。

“尽人事…听天命…”陈衍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疲惫如同山岳般压垮了他。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捧着那枚刚从蓝玉腹腔取出的、沾满脓血的狼牙箭镞,走到陈衍面前,声音带着惊疑:“陈先生…您看这箭杆…”

陈衍勉强抬眼看去。那截被锯断的箭杆,靠近箭镞的位置,在凝固的血污和脓液之下,赫然刻着一行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辨的突厥文字!而在箭杆末端,用更加精细的手法,阴刻着一个狰狞的徽记——一头昂首咆哮、脚踏弯月的巨狼!

帖木儿帝国国徽!

箭杆上的突厥文字,陈衍自然不识。但那狰狞的狼头徽记,与双屿港缴获的密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陈衍的心跳骤然停止!他猛地抢过那截染血的箭杆,凑到油灯下,用沾血的衣袖狠狠擦去箭杆上的污垢。那行突厥文字在火光下清晰显现,旁边,还用更小的字体,刻着几个扭曲的汉字:

“受命于天,可汗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