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觉醒·凡体逆命

第一章穿越觉醒·凡体逆命

腐臭的血腥气混着潮湿的霉味钻入鼻腔时，陈飞的指尖先于意识抽搐了一下。后脑传来钝痛，像是被钝器砸过的闷胀感，喉间泛起铁锈味，舌尖抵着上颚尝到咸涩——那是干涸的血痂。他想睁眼，眼皮却像粘了层砂纸，勉强掀开一线，入目是漏着天光的竹篾墙，墙缝里塞着枯黄的稻草，几缕蛛网在穿堂风里晃荡，末端粘着半只干瘪的甲虫。

“嘶——”

胸腔骤然刺痛，像是被人用碎瓷片划开了皮肉。陈飞下意识按住胸口，掌心触到黏腻的布条，指腹碾过布料纹理，触感粗粝，是 cheapest的麻布绷带。记忆如潮水倒灌，原主被族弟陈昊一脚踹在石阶上的画面闪过，对方靴底的青岚宗纹章碾过他后心，伴随周围嗤笑：“人境无灵的废物，也配姓陈？”

“哥哥？”

微弱的呼唤从右侧传来，陈飞转头，看见木板床沿垂着只小手，指甲缝里嵌着泥垢，腕间缠着褪色的红绳，绳头打了个笨拙的双钱结——那是原主妹妹陈小月的平安绳。他猛地撑起身，木床发出吱呀惨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柴房，墙角堆着半袋发霉的粟米，梁上挂着几串干枯的药草，其中一株紫茎白瓣的草叶轻轻颤动，正是苍澜山脉特有的止血草“雪绒蒿”。

“小月！”

喉咙撕裂般疼，陈飞踉跄着扑到床边，却见床底蜷缩着个瘦小的身影，十四五岁的少女抱着膝盖发抖，脖颈处有道新鲜的鞭痕，渗着血珠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脉络——那是被灵血鞭抽打的痕迹。铁刀会的人来过了。

“他们……说要血赋……”陈小月抬起头，眼眶肿得像桃核，眼角挂着泪痕，“阿爹刚咽气，他们就……”她忽然剧烈咳嗽，肩头颤抖，指缝间渗出黑血——是中了腐心草的毒。

陈飞瞳孔骤缩。铁刀会惯用的“血赋”实为“血灵税”，每年收割苍澜国凡修血脉，以“血灵阵”提炼生命力。原主拼死阻拦，被陈昊打断经脉扔在柴房，妹妹则被掳走充当血奴。他按住陈小月脉搏，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停滞的跳动，忽然头痛欲裂，脑海中浮现出陌生的画面：暗金色的纹路在视网膜上蔓延，如虎似狼的图腾在虚空中游走，某个威严的声音低吼：“逆命者，破茧也。”

“砰！”

柴房木门被踹开，冷风卷着沙土灌入。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闯进来，腰间别着锈迹斑斑的短刀，最前面那人左脸有道刀疤，咧嘴时露出缺了两颗的犬齿：“哟，没死透？正好，省得老子再补刀。”

陈飞护在陈小月身前，后背抵着冰凉的土墙。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三人是铁刀会最低阶的“血奴监工”，境界停留在人境四重，而他——现在只是个经脉尽断的废物。刀疤男抽出短刀，刃口泛着青黑，显然淬了毒：“识相的自己爬去矿洞，别逼老子动手。”

掌心忽然发烫。陈飞看见自己虎口处泛起淡金色纹路，如虎纹雏形，随心跳明暗。那是穿越时出现在脑海中的神秘战纹，此刻正沿着手臂缓缓蔓延，皮肤下传来细微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雕刻骨骼。刀疤男的短刀劈来，陈飞本能地侧身，刀锋擦着耳际划过，削落几缕发丝。

“草！你还敢躲？”刀疤男怒骂，挥刀再砍。陈飞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木桌，桌面的药罐滚落，褐色药粉撒在他掌心。奇迹般地，那些药粉接触到战纹纹路时，竟化作缕缕青烟被吸收，陈飞感到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流，原本酸软的四肢忽然有了力气。

“哥……小心！”陈小月惊呼。

第三人从袖中甩出铁链，缠向陈飞脖颈。他本能地抬手格挡，战纹纹路在手腕处凝聚成虎爪形状，铁链撞上皮肤的瞬间，竟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刀疤男瞳孔骤缩：“你……你不是人境无灵？”

陈飞没有回答。战纹带来的力量如潮水般涌遍全身，他看见自己手臂上的虎纹愈发清晰，指甲缝里渗出淡金色光芒。当刀疤男的短刀第三次劈来时，他不再躲避，而是伸出手掌，任由刀刃刺入掌心——剧痛传来的同时，战纹纹路如活物般缠绕住刀身，铁锈与毒素被纹路吸收，刀刃竟在他掌心化作齑粉。

“这、这是……”

三人惊恐后退，陈飞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带起细微的灵气波动。他不知道这战纹为何物，但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围的灵气流动：墙角雪绒蒿的微弱生机，梁上蛛网的纤细灵丝，甚至是门外三丈处随风摆动的草叶。当战纹蔓延至胸口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战鼓轰鸣，虎形纹路在胸前显形，发出低沉的咆哮。

“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第三人扑通跪地，额头磕在石板上，“铁刀会今晚在赤铜矿洞开血灵阵，您要是去救人……”

话未说完，他忽然翻白眼抽搐，七窍流出黑血。刀疤男瞳孔收缩，转身欲逃，却见陈飞指尖弹出一缕灵气，如虎爪虚影般洞穿其咽喉。最后一人刚摸到门框，陈飞随手抄起桌上的药杵掷出，木杵在空中化作金色流光，穿透那人后背钉在墙上，尾端还在嗡嗡震颤。

寂静。

陈小月颤抖着爬过来，握住陈飞染血的手：“哥，你的眼睛……”

他这才注意到，掌心的虎纹正顺着手臂向上蔓延，右眸虹膜竟化作竖瞳，金色纹路在眼底游走。远处传来铁刀会特有的铜锣声，三长一短，那是召集血奴的信号。陈飞弯腰抱起陈小月，闻到她发间有淡淡的腐心草气息——这毒需要灵植“清灵果”才能解，而清灵果只生长在苍澜山脉后山的阴湿处。

“别怕，哥带你去拿药。”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沉稳。战纹带来的力量正在消退，掌心的伤口开始愈合，虎形纹路逐渐隐入皮肤，但视网膜上残留的金色纹路却愈发清晰，如同打开了另一扇感知世界的门。

走出柴房时，暮色四合。陈家的青砖瓦房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阴影，主院方向传来宴饮的喧哗，隐约能听见陈昊的笑声：“那废物和他妹妹早该扔去喂狼了，留着也是丢陈家的脸。”陈飞顿住脚步，目光扫过院墙上的青岚宗徽记，指尖轻轻抚过胸口的虎纹——这个以“斩妖除魔”为宗旨的大宗门，竟默许铁刀会在治下收割凡修血脉。

“哥，别去惹他们……”陈小月察觉到他的杀意，拽了拽他的衣袖。

陈飞低头，看见少女腕间的平安绳结——那是青岚宗外门弟子才能佩戴的“灵结”，原主父母曾是青岚宗外门，却因“灵脉枯竭”被逐出宗门，沦为旁支。他伸手解开绳结，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玉简，玉简上刻着模糊的纹路，竟与战纹虎形有几分相似。

“走，去后山。”他将玉简收入怀中，背着陈小月踏入暮色。苍澜山脉在远方起伏如巨兽，山腹处隐约有磷火闪烁，那是传说中藏着上古遗迹的地方。战纹在胸口发烫，指引着他向东北方前行，路过陈家宗祠时，他忽然驻足，透过门缝看见正厅供奉的青岚宗初代祖师画像，那人身披战甲，腰间悬挂的剑鞘上刻着与战纹 identical的虎形纹路。

心跳陡然加速。陈飞意识到，自己的穿越绝非偶然，这具身体里流淌的血脉，这神秘的战纹，甚至是妹妹被卷入的血灵税阴谋，都与青岚宗——这个表面正义的大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山入口处，一块断碑斜插在草丛中，碑面布满青苔，隐约可见“战”“纹”二字。陈飞踏上石阶，战纹再次浮现，掌心与断碑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陈小月忽然指着前方：“哥，有光！”

山腹方向透出幽蓝光芒，像是某种阵法的灵光。陈飞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竹林时，脚下忽然踩到硬物——是一具骸骨，肋骨处插着半把锈剑，剑身上刻着青岚宗的“断岳”二字。他蹲下身，骸骨手中紧握着一块兽纹令牌，牌面刻着“战纹使”三个字，边缘缺口与他怀中的玉简严丝合缝。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战纹的存在。”陈飞低语，将令牌收入囊中。远处传来灵猴的啼叫，山风卷着潮湿的雾气袭来，他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是清灵果的气息，就在前方山腹的石缝里。

当他扒开藤蔓时，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山腹石壁上刻满了狰狞的兽纹，中央是一头巨虎的浮雕，虎口大张，露出锋利的獠牙，而在虎喉位置，嵌着一枚泛着蓝光的果实——正是清灵果。更令他震惊的是，石壁上的兽纹竟与他体内的战纹一一对应，虎、猿、狼、牛的纹路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石壁上跃出。

“小心！”陈小月惊呼。

陈飞猛地转身，却见三道黑影从竹林中窜出，正是铁刀会的追兵。为首者手持灵血鞭，鞭梢的血灵珠发出刺耳的尖啸，鞭影如毒蛇般缠向他脖颈。千钧一发之际，陈飞本能地运转战纹，虎形纹路在体表浮现，他听见自己发出一声低吼，声音里竟带着猛兽的威吓之意。

灵血鞭撞上战纹的瞬间，血灵珠炸裂，黑色毒液溅在虎纹上，竟被纹路吸收殆尽。陈飞挥拳击出，战纹凝聚成虎爪形态，一拳轰在对方胸口，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断三根竹子。另外两人见状欲逃，陈飞指尖灵气迸发，化作虎形气劲射出，直接穿透两人后心。

寂静再次降临。陈飞弯腰摘下清灵果，果实入手时，石壁上的虎纹忽然发出微光，一道流光钻入他眉心。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晦涩的信息：“战纹·幼虎，引灵气入体，锻凡体为灵躯。”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上古石壁竟是战纹修炼的指引，而他刚才本能施展出的，正是战纹第一式“幼虎引灵”。

“哥，你的伤口……”陈小月指着他手臂。

方才战斗中被灵血鞭划伤的地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纹路游走。陈飞活动手腕，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人境五重的灵气在丹田处翻涌，而战纹——似乎还有更大的潜力等待发掘。

山风呼啸，吹得竹林沙沙作响。陈飞背着陈小月走向山腹深处，石壁上的兽纹在月光下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某个被掩埋的真相。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逆命之路，而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妹妹的救治，还有青岚宗的阴谋、战纹的起源，以及——铁刀会今晚的血灵阵。

“等着，小月。”他轻声说，虎形纹路由胸口蔓延至脖颈，“哥会带你离开这里，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暮色完全笼罩山脉时，陈飞在山腹深处发现了一条狭窄的密道，密道尽头透出暗红色光芒，正是赤铜矿洞的方向。战纹在眉心发烫，视网膜上的虎形纹路骤然清晰，他听见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三长一短——铁刀会的血灵阵，要开始了。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