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榜美术生，我竟然觉醒系统了？
炎炎夏日，知了在窗外声嘶力竭地叫唤，跟催命符似的。
破旧的画室里，空气闷热得像个蒸笼。
林凡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任由汗水浸湿后背的廉价T恤。
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上面一行刺眼的黑体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在他的心巴上：艺术类本科线......差了10分！
又是10分！
去年差8分，今年差10分，越考越回去了！
林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点开那个置顶的艺考班主任头像。
对方发来一条长长的鼓励消息，字里行间充满了惋惜和加油，明年再创辉煌的鸡汤味。
林凡面无表情地敲了几个字：“谢谢老师，我打算在家潜心作画，不再考了。”
发送。
然后，他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手机在木地板上磕碰了几下，屏幕朝下，彻底黑了过去，像是给他这操蛋的青春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带着嘲讽意味的休止符。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特殊气味，这种味道曾经是他的兴奋剂，如今却只让他感到窒息。
三年啊！
整整三年！
他像个苦行僧一样，把自己关在这个不足十平米的破画室里。
画了多少张速写？数不清了。
消耗了多少管颜料？堆起来能砌墙了。
削铅笔削到手指发酸起茧，调色盘洗了又洗，手上的颜色永远比调色盘还丰富。
凌晨四点的太阳，他见过。
夏天画室里能孵蛋的闷热，他忍过。
冬天冻得手都快握不住笔的寒冷，他也扛过！
他以为自己是块璞玉，只要肯下功夫雕琢，总能焕发出应有的光彩。
结果呢？
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响亮又干脆。
换来的就是这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差10分”！
无尽的疲惫，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还有迷茫。
浓得化不开的迷茫，像眼前的黑暗，看不到一点方向。
未来？
什么未来？
能当饭吃吗？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不想证明自己，不想取悦任何人，更不想再去挤那座名为“艺考”的独木桥！
太累了。
毁灭吧，赶紧的！
林凡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空洞地扫过画室里堆积如山的画作。
那些曾经被他视若珍宝的“心血”，此刻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堆废纸！
他走到画架前，上面还绷着一块新的画布。
他拿起画笔，不是为了任何世俗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所谓的艺术追求。
他只是想画点什么。
画点能代表他此刻心情的东西。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蘸了些墨黑的颜料，在画布上随意涂抹起来。
没有构思，没有章法，纯粹是情绪的宣泄。
很快，画布上出现了一条鱼。
一条肥硕的、肚皮滚圆的、眼睛半睁半闭、嘴角向下撇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的咸鱼！
它就那么瘫在画面中央，仿佛连翻个身都嫌费劲。
林凡看着这条鱼，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一条被现实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只想躺平，连呼吸都觉得多余的咸鱼。
他越画越投入，越画越觉得这条咸鱼简直就是自己的灵魂写照。
画笔在画布上沙沙作响，每一笔都带着他此刻最真实的心境，抛开了所有技巧，所有目的，只为了那一瞬间的“爽”！
画得投入，画得畅快，画得......解气！
最后一笔落下，那咸鱼的眼神简直活灵活现，充满了对这个操蛋世界无声的控诉和极致的摆烂欲望！
就在这时——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清晰地在他脑中回荡：
“检测到宿主艺术之心回归本源，【万物具现画师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具现第一幅画作！】
林凡一个激灵，手里的画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颜料溅得到处都是！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啥玩意儿？”
幻听？
肯定是幻听！
最近压力太大了，都出现神经衰弱的症状了？
林凡使劲揉了揉耳朵，又用力掏了掏，试图把那不切实际的声音从脑子里赶出去。
世界安静如初......
才怪！
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固执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万物具现画师系统】绑定成功！新手任务：具现第一幅画作！”
【请宿主尽快完成，否则将接受咸鱼的凝视惩罚】
林凡：“......”
还带威胁的？
下一秒，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的虚拟面板，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充满科技感的冷光！
面板最上方，一行大字清晰可见：【万物具现画师系统】。
【画作：咸鱼躺平图】
【作者：林凡】
【神韵评级：初窥门径，随心之作，略有神韵，已触及一丝本源意境】
【具现度：1%，画作与宿主心境高度契合，具现潜力微弱激发】
【具现方向：灵兽（低劣）/道意（残缺）】
【完成任务奖励：随机金币100，具现点1】
林凡瞬间眼睛瞪得溜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个半透明的面板。
指尖穿透而过，没有任何实体触感。
但那面板上的文字，却清晰得让他无法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我这是......出现幻觉了？”
他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十八级大地震，震得他七荤八素，摇摇欲坠！
他死死盯着画板上那条咸鱼，那条他刚刚亲手画出来的、充满了“丧”气的咸鱼！
难道......
“咕咕！”
那画上的咸鱼，它，它竟然眨了眨那双生无可恋的死鱼眼！
不是错觉！
是真的眨眼了！
“卧槽！”
林凡爆了一句粗口，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从原地跳起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根根倒竖了起来！
紧接着，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那条画在画布上的咸鱼，身上突然发出一阵柔和但不容忽视的白色光晕。
光晕越来越亮，将整个画室都映照得一片雪白。
咻——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破空声。
那条咸鱼，连带着那片白光，竟然从画板上消失了！
彻底消失了！
画板上，只留下了一片被铅笔和墨黑色颜料涂抹过的痕迹，以及那股淡淡的石墨与松节油混合的气味。
仿佛刚才那条活灵活现的咸鱼，只是他眼花缭乱的错觉！
“叮！”
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准时响起：
【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随机金币100】，【具现点1】已发放至系统背包，请宿主自行查收。”
林凡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画板，又看了看自己同样空荡荡，除了画具和一张破床外几乎一无所有的画室。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
“嘶——”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清晰无比！
不是做梦！
这一切都不是梦！
自己画的咸鱼，活了？然后飞了？
我是疯了？
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难道我画画真的能画出活物来？！
就在他怀疑人生，世界观即将崩塌重组之际。
“呼啦——呼啦——！”
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从敞开的窗户外传了进来。
画室的窗户没关，夏日午后的微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鱼腥气......
嗯？鱼腥气？
林凡疑惑地抬头望向窗外。
下一秒，他瞬间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只......一只只有巴掌大小，通体呈青灰色，长得跟鲶鱼和泥鳅的结合体差不多的怪鱼，正晃晃悠悠地从窗外飞了进来！
是的，飞！
它那肥硕的身体两侧，竟然长着一对小巧玲珑、不断扑腾着的透明鱼鳍状翅膀！
那飞行姿态......一言难尽！
透着一股子“爷不想飞，但不得不飞”的敷衍和疲惫。
那只飞天咸鱼悬停在半空中，用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姿态，左右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然后，它那双小小的、同样写满了“生无可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林凡。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紧接着，那只飞天咸鱼，张开了它那同样小巧的鱼嘴，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鱼脸上，是同款的、令人感同身受的疲惫与绝望。
“唉！”
一声悠长的，充满了沧桑和倦怠的叹息，从那鱼嘴里清晰地发出。
“又是一天班，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
“这该死的KPI，简直没鱼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