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炎阳剑诀
云岚宗后山,青木萍。
晨雾还赖着不走,懒洋洋地缠在林子间。露水从叶尖滚下来,阳光一照,亮得晃眼。
林清盘腿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她两根手指捻着两卷斗技卷轴,柳眉微蹙,眼神里犹豫不决来回跳。
半年?听起来挺长,可对修炼的人来说,睡个觉就没了。她心里面清楚,半年突破到斗者?那是做梦,根本不可能。这一条路堵死了,只能在斗技上下功夫了。
目光落回手里的卷轴,一卷青色,一卷红色。
青的那卷,旧是旧了点,但有一种沉稳气息,表面布满木纹,缓缓流转,透着一股子生生不息。
红的这卷,鲜红似火,好像里面裹着一团憋不住的野火,随时要炸出来烧个痛快。
都是玄阶高级的好货,青的叫“青木剑诀”,攻防都沾点,红的叫“炎阳剑诀”,就一个意思——杀!纯粹的攻伐斗技!
林清犯了愁,指尖在两卷轴上点点戳戳,心里摇摆不定,抿了抿嘴唇,在心底问道:“朵朵,挑哪个好?”
“青木那套,稳妥,能打也能挡。炎阳嘛,纯粹的攻伐斗技。”
“不过,我看炎阳剑诀更加适合你。”
“为什么?”林清眨巴眨巴眼,没太懂。
朵朵低笑了一声,说道“青木剑诀虽稳,但终究少了锋芒。炎阳剑诀虽只攻不守,可若能将攻击发挥到极致,敌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又何须防守?”
她顿了顿,话头又一转:“况且,你的性子本就不适合稳扎稳打,倒不如以攻代守,一往无前。”
“哦——!”林清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忍不住就往上翘,“行!那就炎阳剑诀!”
青色的卷轴被林清利索地收了起来,只留下那卷红色的。
忽然,林清眼珠子一转,声音里掺了点讨好的意味:“好朵朵呀,岩老他老人家的收藏里,有没有留下一些身法斗技啊?”
“有啊,眼馋了?”朵朵的声音带着点戏谑。
“嗯嗯嗯!”林清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行吧,便宜你了。给你一门那老头压箱底的。”朵朵话音还没落,林清胸口挂着的鸿蒙珠就轻轻一颤!
唰!两卷新卷轴凭空冒出来,浮在她眼前。一卷黑色的,另一卷白色的。
“两卷?!”
“黑的,玄阶高级,‘焚星落月掌’;白色的那卷,地阶高级,‘流光掠影步’。”朵朵的声音慢悠悠飘过来,听着漫不经心。
“你战斗的路数太单一了,以后碰上硬茬子,人家一眼就能瞧出你的破绽在哪。这掌法,刚好给你补上。”朵朵话锋一转,带了点调侃,“怎么?不稀罕?”
“要!要!傻子才不要!”林清嗷呜一声,像饿虎扑食,一把将两卷轴搂进怀里,抱得死紧,生怕它们长翅膀飞了。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不过,一丝疑虑还是冒了头。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嘀咕:“朵朵……地阶的玩意儿……我现在这水平,能练吗?”
“可以。”朵朵的回答干脆利落,“若是换成旁人,在斗之气阶段修炼地阶斗技,无异于自寻死路。但你不同。”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傲然,“你的这具躯体可是用鸿蒙圣凰的本源凰血重塑的,身体强度堪比斗师。”
“这本地阶斗技对于他人而言,或许是鸡肋,因为它凝聚分身会消耗大量斗气,这些斗气足够使用其他地阶斗技数次,但你不同,你经脉气海异于常人,斗之气储备是常人的数倍。”
“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厉害?!”
“别高兴得太早。”朵朵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地阶斗技虽强,但消耗也极大。以你现在的斗之气,施展一次恐怕就得虚脱。”她顿了顿,语气又柔和下来,“不过,若是运用得当,关键时刻,倒也能起到奇效。”
林清点点头,把其他卷轴塞进纳戒,手指在古朴的戒指上轻轻一抹,青光一闪,那些珍贵的斗技,便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卷赤红色的炎阳剑诀被她握在掌心。
林清低头看着卷轴,指头肚在上面蹭了蹭,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一股灼人的热力透出来,好像里面真裹着一团要炸的火。
“哗啦——”
林清吸了口气,指头轻轻一挑。
“哗啦——”
卷轴应声摊开,赤红的卷面上,金色的字儿像烧着的火苗,一跳一跳的。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一股炙热的剑意。
炎阳剑诀,在云岚宗一堆剑法斗技里,那是排得上号的,专司杀伐。练到极致,能修出炎阳剑气,轮威力,可以比肩地阶低级。
林清心口突地一震。
她是有两年剑术底子,可云岚宗的剑技,出了名的复杂!哪个高阶剑诀不是靠水磨工夫,一点点熬出来的?眼前这炎阳剑诀,光看卷轴上的介绍就知道,它跟别的玄阶货不一样——它走的不是技巧流,而是纯粹的杀伐之道,讲究一剑破万法,以力压人。
“啧,果然不简单……”林清小声嘀咕一声。
第一式“初阳破晓“,看似简单的起手式,却暗藏七种变化。
林清“锵”一声拔出赤鸢剑,剑身在日光下,泛着赤红色的光。她照着卷轴上的图样,手腕一翻,剑尖斜斜点向地面。这姿势她练过无数次,可今天感觉特别别扭。
“不对头。”她皱着眉,剑尖有点抖。明明动作一样,可感觉就是差了口气。
日头越爬越高,青石被晒得发烫。林清后背的衣衫早就被汗浸透了,紧紧贴着皮肉。她就那么一遍一遍地练同一个起手,从日头刚露脸,一直练到正当午。手里的赤鸢剑越来越沉,沉得像灌满了铅。
“第七十六遍了……”
剑锋撕开空气,带起一丝细微的尖啸。这一次,剑尖上猛地爆出一点火星子似的赤芒,闪了一下就灭了。
林清眼睛一亮,就这瞬间的分神,气息猛地一岔!那股斗之气在筋脉里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咚”地半跪下去,赤鸢剑“铮”地一声,狠狠扎进旁边的泥地里。
“急什么?”朵朵的声音在她心里响起,不紧不慢,“炎阳剑诀,重的是那股子势,不是摆个花架子形。”
林清大口喘着气,抹掉嘴角渗出来的一丝腥甜。她哪能不懂这个?可那半年的期限,就像把刀悬在头顶上,逼得她喘不过气。
歇了一小会儿,林清又撑着站起来。这回没急着挥剑,先闭上了眼睛。
山风拂过脸颊,带着草木的清气。她凝神静气,感受着体内那股斗之气,慢慢往手掌心汇聚。
“就是这儿!”
赤鸢剑猛地刺出!剑锋划出一道赤红色的弧线。这一次,剑身上缠绕的赤芒,足足撑了三息才散去。林清心头一喜,可不敢放松,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日头西沉的时候,她握剑的虎口已经磨出了血泡,但“初阳破晓”那七种变招,她总算摸到了三种的门道。
这速度,要是让别的弟子知道了,下巴怕是要惊掉。毕竟寻常弟子练玄阶高级斗技,光是入门,没一个月都啃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