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银针破局
红烛摇曳，喜帐微颤。
林一指尖悬在叶晚晴丹田上方三寸，青囊内息如游丝般探入她奇经八脉。当内息触及心脉时，他瞳孔骤然收缩——在那团被冰蚕绝脉温养的暖流之下，竟蛰伏着一团暗金色的气旋，形如上古龟甲纹路。
“这是...《黄帝内经・灵枢》残页？“林一失声惊呼，“你何时修炼过内家心法？“
叶晚晴睫毛轻颤，从领口取出半块贴身佩戴的蝴蝶玉佩。在烛光下，玉佩内侧隐约可见细小的蝌蚪文：“十三岁那年，爷爷给了我这枚玉佩，说等遇到命中之人，自会解开玄机。“
林一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王谷秘典，将玉佩扣在书页空白处。刹那间，两道青光交融，喜帐上的“囍“字竟泛起金光，化作一幅流动的经络图。叶晚晴只觉一股热流从尾椎窜至百会，困扰多年的麻木感竟消退了三分。
“《灵枢・经脉篇》的残缺部分！“林一声音发颤，“当年师父说过，上古医典分为《素问》《灵枢》，其中《灵枢》记载着失传的'子午流注针法'，可借天地灵气治病...“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陈叔推门而入，拐杖在青砖上敲出慌乱的节奏：“姑爷，小姐她...在陆少的游艇派对上出事了！“
叶晚晴攥紧林一袖口：“清雪有危险？“
“是怪病！“陈叔抹了把冷汗，“陆少发来视频，小姐她...她浑身长出紫斑，指甲全变成黑色，就像...就像中了尸毒！“
林一皱眉翻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叶清雪蜷缩在甲板上的画面。她往日精致的妆容已花成一团，脖颈处蔓延的紫斑如蛛网般可怖，更诡异的是她指尖不停抓挠皮肤，竟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肌理。
“这是'尸厥症'前兆。“林一捏碎银针囊，十三枚淬着艾草香的银针瞬间落入袖中，“若子时前不施救，必成活死人。“
“我跟你一起去。“叶晚晴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林一轻轻按住。少年俯身将她抱上轮椅，指尖在她肩井穴轻轻一点：“你先修养，我去去就回。“
陆家私人游艇停靠在金陵码头，甲板上早已围满名医。林一抱着药箱刚踏上舷梯，就被戴墨镜的保镖拦住：“什么人？陆少的派对不许杂...“
“让他过来。“
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穿 Armani定制西装的青年推开众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折射出冷光：“你就是药王谷来的乡巴佬？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娶了叶家两个女人。“
林一挑眉：“你是陆沉舟？“
“算你有点见识。“陆沉舟斜倚栏杆，“不过我劝你识相点，我请来的可是燕京太医院的张院士——你一个山里来的，治死了人可担不起责任。“
船舱内突然传来叶清雪的惨叫。林一不再废话，侧身闪过保镖阻拦，只见舱内正中央摆着一张檀木床，叶清雪四肢被皮带固定，双眼翻白，唇角溢出黑血。
“等等！张院士正在施针——“
话未说完，林一已挥袖震开床前的艾灸炉。在众人惊呼声中，他屈指连弹，七枚银针如流星般钉入叶清雪膻中、气海、关元等七处大穴，最后一枚银针刺入她舌尖紫斑处。
“大胆！“白发老者拂袖而起，“这是子午流注针法的禁忌手法，你想害死病人吗？“
林一充耳不闻，掌心按在叶清雪眉心，青囊内息如潮水般涌入。众人只见叶清雪周身紫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当最后一枚银针拔出时，她咳出一团黑血，里面竟裹着半只指甲盖大的蜈蚣。
“尸蟞？“陆沉舟脸色骤变，“这东西怎么会在清雪体内？“
“有人在她护肤品里下了尸蟞卵。“林一用银针挑起那团血肉，“此虫靠吸食生魂长大，若再晚半个时辰，就会从七窍钻出。“
叶清雪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林一，忽然抓住他手腕：“是...是苏月如！她昨天送了我一套护肤品...“
“苏月如？“陆沉舟瞳孔微缩，“苏家那个号称'金陵第一美容师'的女人？“
林一替叶清雪服下一粒褐色药丸：“她用的是苗疆蛊术，此虫名为'摄魂蟞'，中蛊者会逐渐忘记至亲之人，最终成为行尸走肉。“他转身看向张院士，“张老应该知道，苗疆蛊术最忌火攻，你刚才用艾灸，只会加速虫蛹孵化。“
张院士老脸通红，拂袖而去。陆沉舟盯着林一手中药瓶：“这是什么药？“
“药王谷'醒魂散'，用三十六种毒草炼制。“林一擦净银针，“不过陆少更该关心的是，谁会对叶小姐下此毒手？“
舱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林一瞳孔骤缩，只见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淬毒匕首直取叶清雪咽喉！
“小心！“
叶晚晴的惊呼声从甲板传来。林一旋身甩出银针，正中刺客手腕，与此同时，他屈指弹向叶清雪床底机关——暗格中竟藏着半幅山水画卷，画中樵夫砍柴的方位，正是叶晚晴轮椅上那朵野菊的生长地。
刺客落地瞬间服毒自尽，嘴角溢出绿血。陆沉舟脸色铁青：“看来有人不想让清雪活着开口。“
林一捡起画卷，指尖抚过画中樵夫腰间玉佩：“这幅《溪山行旅图》，是北宋李公麟真迹吧？陆少似乎对...药王谷很感兴趣？“
陆沉舟眼神一凛，忽然露出莫测笑容：“林先生果然好眼力。不如明日来陆氏集团，我们聊聊...合作？“
夜风吹过甲板，叶晚晴轮椅上的野菊轻轻颤动。林一将画卷收入药箱，俯身替叶清雪盖好被子：“今晚别碰生水，明日我会让陈叔送解药来。“
叶清雪望着他背影，忽然抓住他袖口：“林一...谢谢你。“
少年回头，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堂姐。若不是她替你嫁入林家，你体内的摄魂蟞早已成气候。“
回到叶家老宅时，已是子时三刻。叶晚晴坐在廊下抚琴，《高山流水》的曲调中竟夹杂着《青囊经》的内息波动。林一驻足聆听，发现她每拨弄一根琴弦，轮椅下的青砖就会出现一道淡青色纹路，形如《灵枢》残页上的经络图。
“感觉如何？“林一走到她身后，指尖轻轻按在她后心命门穴。
叶晚晴放下琴弦，转头时发丝扫过他手背：“好像有暖流在体内游走，尤其是...这里。“她指尖点了点心口。
林一取出那半块蝴蝶玉佩，与叶晚晴的玉佩拼合。刹那间，两道青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勾勒出完整的《灵枢・经脉图》。叶晚晴惊呼一声，竟感觉双腿传来久违的知觉，下意识想要站起——
“别动！“林一伸手扶住她腰肢，“你的腿伤被蛊术压制多年，现在经脉刚通，需要循序渐进。“
四目相对，叶晚晴能清晰看见少年眼中的关切。她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替他整理歪斜的衣领：“林一，你知道吗？今天在祠堂，当你为我施针时，我忽然觉得...就算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有你在身边，也挺好。“
少年耳尖微烫，正要开口，忽闻远处传来晨钟。他抬头望向东方既白的天空，袖中血玉婚书再次发烫，隐约浮现出“蝴蝶双飞，医典重光“八个古篆。
“晚晴，“林一轻声道，“从今天起，我会用三个月时间治好你的腿。三个月后，我要带你去药王谷，看遍那里的漫山野花。“
叶晚晴点头，指尖轻轻勾住他小拇指：“好。但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处理一下，陆家送来的那份'合作邀约'？“
林一挑眉，取出陆沉舟今晚塞给他的烫金请帖。请帖封口处印着一只展翅蝴蝶，与他记忆中母亲留下的图腾一模一样。
晨曦中，叶家老宅的飞檐上，一只黑色蝴蝶振翅而起。它飞过青砖黛瓦，飞过秦淮河水，最终停在一座神秘庭院的匾额上——匾额上“苏氏医馆“四个鎏金大字，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