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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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武宁打鼓歌·鬼语密文藏在修水哨子

2023年5月16日 06:30武宁打鼓歌村

长江大桥下的江水泛着铁青色,桥基布满青苔的缝隙里,青铜光芒如活物般游弋。

高武阳的钢笔帽抵着下唇,金属凉意混着昨夜雨水的腥气,唤起童年在鄱阳湖船帮的记忆——父亲总说,江水的铁腥味是龙血的余韵。

上官婉兮的月白色旗袍下摆扫过潮湿的石板,翡翠耳坠映出桥柱上新刻的“镇水”符箓——那是今早她用焦尾琴血弦刻画的,此刻正被某种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擦除,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否定他们的努力。

她忽然伸手按住符箓,指尖渗出的鲜血与符箓共鸣,青色光芒中隐约可见“卢”字残影,却在触及桥基缝隙时,被一道青铜剑气劈散——那剑气的纹路,与秦无道左眼角的鳞片如出一辙。

“银鳞的鳞片在脱落。”她忽然开口,琴身贴着的掌心渗出细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三日前它穿过老爷庙水域时,我看见鱼鳃里卡着片青铜碎屑。”

高武阳转身时,正看见灵宠化作的金光掠过江心,尾部鳞片如金色书签般飘落,每片都映出鞋山岛溶洞的轮廓,那些鳞片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却带着难以忽视的脆弱感。

他弯腰拾起一片,鳞片在掌心化作光点,浮现出母亲绣在平安符上的苗疆纹案——那是苗族“护雏蛊”的图案,母亲曾说过,这是每个苗族母亲给孩子的祝福。

而在光点深处,他隐约看见秦无道的身影,正站在老爷庙水域的沉船残骸中,手中握着半块刻有“巨灵”的金人碎片。

观气术启动的瞬间,高武阳右眼角泪痣灼痛。

鞋山岛上空的青铜鼎并非实体,而是某种能量投影,鼎身的九江方言《水经注》正在重组,“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的“石”字裂成两半,露出底下的“卢”字古篆——正是母亲遗物玉佩上的刻字。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卢家的鼎,镇不住高家的血”,此刻在观气术中得到印证,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母亲的玉佩此刻正在他贴身口袋里,贴着皮肤发烫,仿佛在呼应眼前的景象。

而在鼎身重组的纹路中,他又一次看见秦无道的身影,正用青铜剑气刻下新的符文,试图掩盖“卢”字的存在。

武宁梯田的晨雾带着松木燃烧的焦香,高武阳踩过田埂时,发现湿润的泥土里埋着无数修水哨子碎片,每个碎片边缘都刻着极小的蛊文,仔细辨认竟是苗族的“夺魂咒。”

上官婉兮的翡翠耳坠突然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祠堂方向,罗盘中央刻着的“龙虎山”三字已被磨得发亮,诉说着她与师门的渊源。

她捡起一块耳坠碎片,对着晨光观察,碎片边缘刻着“第67代天师亲传”的小字,那是她成为天师时师父亲自刻下的印记。

而在碎片的反光中,她看见秦无道站在浔阳楼楼顶,正俯视着他们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这是'听阴鼓”。“她按住高武阳握笔的手,触感如同触到冰凉的琴弦,带着常年抚琴留下的薄茧,“用死于非命者的胫骨磨成鼓粉,混着鄱阳湖底的淤泥蒙皮...”

话音未落,祠堂方向传来的鼓声突然变成三叠节奏,高武阳右臂鳞片应声凸起,在晨光中映出“37”这个数字——父亲工牌的编号。

他不禁想起父亲工牌背面的刻字“1997.07.07”,那是他的生日,此刻与鳞片上的数字重叠,仿佛命运的齿轮在缓缓转动,将他的出生与父亲的秘密紧紧相连。

而在鼓声的间隙,他仿佛听见秦无道的声音,低吟着金人密社的咒语,与鼓声形成诡异的和声。

祠堂内的瑞昌剪纸突然无风自动,《水经注》文字化作黑色蝌蚪钻进游客耳中。

导游的脸在黑雾中扭曲,耳后的银制茶针“雀舌”露出真容:那是根刻满苗疆蛊纹的人指骨,指节处还残留着淡紫色的指甲油,暗示着这根指骨的主人曾是个鲜活的生命。

高武阳的钢笔尖刺穿鼓面时,看见牛皮里层印着父亲的指纹,每个指纹中心都嵌着枚修水哨子的铜簧,仿佛父亲曾亲手参与这面鼓的制作,谜团愈发深邃。

他不禁猜测,父亲是否曾是九黎商会的一员,又为何背叛商会,偷走金人铸造图纸。

而在指纹的缝隙中,他发现了一丝青铜粉末,那是秦无道的青铜剑气特有的痕迹,暗示着秦无道曾在此处活动。

“他们在用游客的阳气养蛊。”上官婉兮琴弦割断蛊虫锁链,琴音却被哨音反弹,在梯田水面激起人形波纹,那些波纹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的脸。

高武阳吸入的黑雾在视网膜上形成投影:十六岁的父亲站在秦始皇陵青铜门前,手中捧着十二金人铸造图纸,图纸边缘用苗疆蛊线绣着“卢氏秘传”,图纸角落还有母亲的签名,原来父母早已在命运的漩涡中交织。

母亲的签名旁还有一行小字:“以我血,换他生”,让高武阳心头一震,意识到父母为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而在投影的背景中,他看见秦无道站在父亲身后,手中握着十二金人碎片“巨灵“,似乎在监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蛊媚娘的苗绣西装上,金线正渗出黑血,绣纹化作蜈蚣爬上她的脖颈,每只蜈蚣的眼睛都是一颗极小的人眼。“你父亲以为偷了图纸就能救你?”

她甩出的“镇江眼”碎片嵌入鼓面,鼓皮瞬间绷出人脸轮廓,正是三年前老爷庙失踪的船工,那人曾教过高武阳如何修补渔网。

此刻却成了蛊阵的一部分,“当年卢俊义督造金人时,就用你们高家血脉做引子!”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恨,仿佛高家欠了她整个世界。

高武阳注意到她耳后的蛊纹蠕动,形成“卢氏灭族”的字样,暗示着她与卢家的深仇大恨。

而在她身后的黑雾中,秦无道的身影若隐若现,手中的青铜剑气与她的蛊纹相互呼应,显然两人正在合作。

茶园追逐中,高武阳踩碎的茶饼里滚出颗人牙,牙冠刻着“九江高氏”,牙根处还连着些许血肉,显然是刚被拔出不久。

上官婉兮的茶针刺中茶树根部时,地下传来锁链断裂声,密室入口的石缝里,渗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凝固的金色血液——与焦尾琴断弦时的血迹相同,这血液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

上官婉兮指尖轻触血液,忽然惊呼:“这是...龙虎山的镇山血咒!”原来这血液属于她的师父,暗示着师父曾在此处与蛊媚娘交手。

而在血液凝固的纹路中,高武阳看见秦无道的青铜鳞片图案,表明秦无道也曾参与那场战斗。

密室墙壁的九黎蛊文在高武阳鳞片光芒下显形,那是母亲的笔迹:“武阳,你父亲用自己的金人血脉换你生路。”

工牌夹层掉出的照片里,父亲与上官婉兮的师父并肩而立,两人手中各持半块九江茶饼,背景是燃烧的浔阳楼,火势中隐约可见“镇水”二字。

上官婉兮看着照片,雪色长发下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认出了照片中的场景。

她颤抖着说:“这是...二十年前的浔阳楼大火,师父就是在那天失踪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震惊。

而在照片的角落,高武阳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黑色中山装,左眼角闪烁着青铜鳞片的光芒,正是秦无道。

“万蛊噬心阵启动了。”蛊媚娘甩出的蛊虫群如黑色瀑布,每只蛊虫背上都刻着高武阳的生辰八字,密密麻麻的文字在蛊虫背上蠕动,仿佛无数小蛇在皮肤上爬行。

“你以为龙虎山的佛骨舍利能救你?当年你母亲就是用这东西暗算我...”

她的话被上官婉兮突然喷出的鲜血打断,天师少女的雪色长发瞬间灰白,旗袍下渗出的血在地面画出镇魔符,符咒的每一笔都浸透了她的生命力。

高武阳想要扶住她,却被蛊虫群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虚弱地跪在地。

而在蛊虫群中,高武阳看见几只蛊虫背上刻着秦无道的生辰八字,暗示着秦无道也在利用蛊阵达成自己的目的。

“借寿术?!”蛊媚娘瞳孔骤缩,“你居然用龙虎山禁术...”上官婉兮的翡翠耳坠残骸发出强光,照亮了秦始皇陵入口处的金人模具——那分明是按高武阳幼年身形铸造的,模具眉心位置,嵌着一枚与他泪痣完全相同的青铜片,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牢笼。

上官婉兮咳嗽着说:“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声音微弱却坚定。高武阳终于突破蛊虫群,抱住她,发现她的头发已全白,脸上布满皱纹,借寿术让她迅速衰老,心中充满愧疚与感动。

而在模具的阴影中,秦无道的身影再次出现,正用青铜剑气加固模具的封印,试图将高武阳困在其中。

茶商联盟老者出现时,高武阳闻到了熟悉的旱烟味——与父亲书桌抽屉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老者手背上的九江十景纹身正在愈合,鞋山岛位置的流血伤口里,露出半枚船锚形状的胎记,那是高家船工的标志。“血月之夜,十二金人会认主。”

老者将回灵丹塞进高武阳掌心,药丸里裹着张纸条,是父亲的字迹:“婉儿是你姑母”。高武阳震惊地看向上官婉兮,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哽咽着说:“你母亲...是我的亲姐姐...”原来她们姐妹俩因龙虎山与金人族的恩怨被迫分离,如今终于相认。

而在老者递药的瞬间,高武阳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青铜鳞片,与秦无道的鳞片极为相似,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怀疑。

返程的渡轮上,上官婉兮望着江面倒影,雪色长发下露出耳后与高武阳相同的泪痣。

手机短信的冷光映在她脸上,发件人号码正是她失踪多年的师父。“明晚子时,鞋山岛第七溶洞。”

高武阳念出短信内容时,发现上官婉兮握着焦尾琴的手指在发抖,琴弦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那是她内心极度震惊的外在表现。

她忽然想起师父失踪前留给她的锦囊,里面写着:“鞋山岛,金人阵,血脉相连,生死与共。”

而在短信的发送时间显示为“19:97”,与高武阳的生日年份相同,暗示着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而秦无道可能早已知道他们的计划。

银鳞化作的金龙突然发出龙吟,龙爪中的星子金星砚裂成两半,露出底面刻着的“卢氏”二字。

砚台里的墨汁自动写成九江方言:“浔阳楼周九爷,藏着你母亲的蛊钵。”

高武阳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浔阳楼,酒旗上的“浔”字被江风撕裂,露出底下的“镇”字——与周瑜战船上的“镇江眼”铭文如出一辙,原来浔阳楼才是真正的镇水关键。

他想起周九爷每次见到他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早已知道他的身份。

而在浔阳楼的窗户中,他看见周九爷正与秦无道对峙,青铜酒葫芦与青铜剑气碰撞出耀眼的光芒,暗示着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上官婉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佛骨舍利按在他鳞片上。

金光闪过的瞬间,高武阳看见重叠的记忆:母亲穿着苗绣旗袍,将半块茶饼塞进幼年的自己手中,茶饼上还带着母亲的体温。

父亲在浔阳楼与周九爷对饮,青铜酒葫芦倒映着十二金人的轮廓,周九爷的眼神中带着忧虑与决绝。

而上官婉兮的师父,正将焦尾琴放入周瑜墓的棺椁,口中念念有词。

画面最后,是周九爷变回卢俊义的模样,手持青铜酒葫芦,镇守着十二金人阵,而秦无道站在一旁,手中握着十二金人碎片,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血月将至。”上官婉兮的声音混着江水拍岸声,带着一丝释然,“我们的血脉,可能就是打开金人阵的钥匙。”

她松开手露出掌心与高武阳相同的青铜鳞片,鳞片纹路组成了鞋山岛的地形图,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是祖先留下的密码。

远处的鞋山岛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形如一只巨大的鞋履,鞋底纹路与高武阳钢笔杆上的暗纹完全吻合,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

高武阳抚摸着钢笔,感受到笔杆内有轻微的震动,仿佛在呼应远处的鞋山岛。

而在鞋山岛的轮廓中,他看见秦无道的身影正在第七溶洞前徘徊,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手机再次震动,新短信只有三个字:“带酒来”,发件人是周九爷。

高武阳摸向口袋里的回灵丹,发现药丸表面浮现出酒葫芦的图案。

上官婉兮望着浔阳楼方向,翡翠耳坠残骸突然发出共鸣,远处传来隐约的酒香——那是周九爷的乾坤酿,据说能醉鬼神,亦可醒人心。

高武阳握紧钢笔,右眼角的泪痣再次发烫,他知道,通往鞋山岛的路,将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而他们,已经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即将面对血脉中的真相与背叛,以及秦无道精心布置的陷阱。

江风呼啸,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高武阳望向夜空,血月的阴影正在悄然蔓延,一场关乎九江血脉、金人觉醒与水魃复苏的终极对决,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最后的诉说。

而上官婉兮轻抚焦尾琴,琴弦虽断,却仍有未尽之音,在血月的见证下,如同他们尚未终结的命运。

高武阳转头看向姑母,发现她虽已衰老,但眼神依然坚定,他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他们都将共同面对,因为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也是解开谜团的关键,而秦无道的阴谋,终将在他们的血脉之力面前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