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危机四伏
金属闸门砸在传送带上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老周被机械臂拖走时,他藏在袖口的电路板手链迸出几点火花——那是他用夜班时间偷拆监控线路做的,昨晚还得意洋洋地说“这玩意儿比充电宝实用”。此刻工牌“0713”在地面拖出的血痕,像极了他平时画电路图时的歪扭线条,只是颜色红得刺目。
“以血为引”四个字在图纸背面洇开血晕,我盯着掌心的伤口发愣:早知道该从宿舍带卷创可贴,现在倒好,得用扳手当手术刀。血滴触地的瞬间,地面裂开条细缝,涌出的金属液带着体温,让我想起老家冬天的暖气管,只不过这管子里流的不是热水,是带着铁锈味的危险。
地下三层的雾气里,丹炉像台放大版的工业烤箱,只不过烤的不是面包,是打工人的精魄。玻璃舱里泡着的张姐保持着拧螺丝的姿势,后颈的管线让我想起工位上永远扯不断的传送带,原来我们早就是流水线的一部分,只不过终点不是工资条,是丹炉。
“终于下来了。”组长的声音从雾里飘来,金属面具落地的声响像极了工牌掉在地上的声音。他后颈的金属接口还在滴血,我突然想起上个月修过的打印机,卡纸时的声响跟这接口的滴答声莫名相似,只是这血是黑的,带着符文的光。
“枸杞汤里加了筑基修士的灵根。”他说话时,我忍不住想起食堂大叔的打菜勺——原来每天多给的半勺枸杞,不是关爱新人,是给丹炉提前喂料。丹炉控制台的按钮上标着工号,老周的“0713”闪得刺眼,像极了流水线尽头的质检灯,只不过这次质检的是精魄纯度。
“抽魄”按钮按下去的瞬间,玻璃舱剧烈震动,张姐摔在地上的咳嗽声惊醒了雾气。我突然想起夜班时组长的催促声:“快点,跟不上节奏了!”现在想来,原来他催的不是产量,是精魄的抽取进度。组长扑过来时,胸前的工牌“主管”已经褪色,露出底下模糊的编号,像极了水洗多次的工服,早就没了原本的颜色。
密道里的血色灯笼每隔几步就有一盏,灯光映在工牌上,让我想起入职时中介发的劣质手电筒,光弱得可怜,却能照见墙上嵌着的生锈工牌——编号从“0001”到“0712”,独缺老周和我的。原来我们的工号不是随机分配,是早就算好的祭品编号,比考勤表还精准。
食堂大叔掏出朱砂包时,我看见他袖口的符文刺青,突然想起老周说过的“厂服上的logo是辟邪符”,当时只当是玩笑,现在才明白,这厂从里到外都是个巨大的阵法,我们都是阵眼里的活棋子。他说“二十年前有个小兄弟偷画电路板”,我摸着口袋里的手链碎片,突然觉得这厂的秘密,老周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说。
无人机的蜂鸣从头顶传来,像极了车间里永远关不掉的机器噪音。祭坛边缘的面具人举起老周的工牌,编号下方的“血脉适配度97%”让我想起入职体检表上的“身体健康”,原来都是骗人的,我们的“健康”,不过是适合当祭品的指标。
密道尽头的通风口漏出车间灯光,流水线的噪音依旧嘈杂,只是这次多了份紧张。我摸着工牌上发烫的“0714”,突然觉得这编号像极了快递单号,而我们,都是被寄往丹炉的“活体快递”,只不过收件人是玄阴宗,签收人是死亡。
深吸一口气,我攥紧老周的电路板手链,碎片上的箭头指着137号机器——那台永远蒙着雾气的机器,现在想来,不是故障,是阵法的核心。打螺丝的手在口袋里握成拳头,这次,我要拧的不是螺丝,是玄阴宗的命门,就像拧松一颗生锈的螺丝,让这个吃人的流水线,彻底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