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见龙在田
烈日炙烤着码头上的每一寸木板，热浪滚滚，汗水顺着渔民们的脖颈不断滑落。
但比烈日更叫人畏惧的，是那一伙张牙舞爪的漩涡帮打手。
一个个渔民畏缩地蹲在自己的渔船上，等着漩涡帮的人逐船走过，乖乖地递上一份“看船钱”。
但凡有一丝迟疑，便是拳脚相加。
“我看找死的是你！”
短叉的尖端在阳光下闪烁不定，直指白大河青筋凸显的脖子。
刘钊眼神一凛，随手抄起身旁的箩筐，全力掷出，狠狠砸在那名三角眼青年的身上。后者身形一晃，短叉失手，擦着白大河的肋间掠过，带起一抹鲜血。
刘钊的身体潜能在这一刻爆发到极限，跨过面前的木制栏杆，冲到自家渔船前方，右手抡圆，一个右勾拳打在刚刚站稳的三角眼脸上。
“呃啊——”
柔软的嘴唇包不住脱落的牙齿，掉落出来，牙根的地方还带着点点血迹。
砰
哗
一声闷响之后，三角眼双眼一黑从船边跌落水中，砸起一片水花。
呼——
刘钊粗重的呼吸像是老旧的风箱，红着眼睛看着周围的漩涡帮帮众，连连后退。
“小钊...”
他转身看向白叔，当看到手臂上、肋骨间的血迹斑斑，瞳孔一缩。
刺啦
从崭新的衣袍上扯下一根布条，将白叔的伤口包扎起来，扶着白叔坐到船舱里。
“没事叔，今个儿没人能动咱们的船。”
白大河脸色苍白，惊神未定，即便如此还是开口。
“小钊，别冲动！”
“没事，我不会冲动的，他们不配。”
说着他转身走出船舱，站在船板上看着周围十几名漩涡帮帮众，眼神阴狠像是鹰隼一般。
“你们...一起上，
我赶时间！”
偌大的码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上，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不成？！”
“对，他就一个人，我们十几个人，猪都能打过！”
“冲啊，为老大报仇！”
身上挨了一棍，刘钊忍着疼痛顺着棍子看向对方，眼神一凛。
左手拦下其他袭来的棍子，无视透骨地疼痛。
右手抓住哨棒，猛地往身前一扯，后者的哨棒立刻脱手。
随即抬脚一蹬，伴随着哗啦一声，坠落水中。
拿到武器的刘钊如虎添翼，靠着身体素质硬抗着其他棍雨，找准一个目标猛攻，直到对方晕过去或者跌落水中，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
五分钟之后，刘钊喘着粗气站在船板上，右眼肿胀得只剩下一条缝，环视一圈，看向远处端坐的张小莲。
“还—有—谁！！！”
说完将手中的哨棒扔掉，转身搀扶起白大河，朝着鱼市走过去。
“刘家小子竟然打赢了？这么多人啊。”
“是啊，这可了不得。”
“打赢又有什么用，没看到张小莲那阴阳人就在边上，就等着动手给他一个下马威呢？
刘家小子这次我看是凶多吉少，可惜了一条好汉......”
“说起来这看船钱突然翻倍好像就是因为他......”
“噤声，那阴阳人来了。”
此时梁浮也终于挣脱父亲的拉扯越过人群冲到近前，关切的说道。
“钊哥儿？”
“帮我照顾好白叔。”
说着他让梁浮搀扶着白大河，自己则是径直越过对方，直面走来的张小莲。
“呦，这是冲破关窍，成为武者了？怪不得这么嚣张。”
刘钊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依旧挺直腰板，直视着张小莲。
“你越界了。”
“越不越界，强者说了算。”
张小莲缓步逼近，修长的指甲一划，在栏杆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爪痕，“你们的看船钱还没交呢，两艘船，五两银子，诚惠～”
刘钊看着张小莲，咬着牙关，一字一顿。
“以后漩涡帮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交，那几个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啊哈哈哈......”
张小莲听着刘钊这话，不怒反笑，指甲还装模作样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我最喜欢你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人了，把你们这种人踩在脚下哀嚎才格外有成就感～”
下一瞬，指爪破空袭来，直取刘钊脖颈！
“今个儿姐姐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砰！
张小莲发现自己这一击竟然被人给拦了下来，只是那人却不是刘钊，而是一个她自始至终都想不到的人。
“叶老三，你要做何？
不要多管闲事。”
张小莲的脸上带着忌惮，那个陈家拳馆一言不发就落户观塘镇五年，镇子上的其他两家拳馆明明身为地头蛇却自始至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足见拳馆的神秘。
即便是朱斌也不清楚拳馆背后的底细，只是叮嘱手下不要冒犯。
所以如果要说这镇上她最不想面对谁，那就非陈家拳馆这师徒俩无疑。
无他，单纯是因为看不穿。
叶师兄一手钳住张小莲的左手，暗中发力，直捏的张小莲左臂忍不住颤抖，另一只手套着耳朵，看起来格外轻松写意。
呼
吹落之间的残渣。
“我叶欣诚才没心思管闲事呢，不过我师弟如今被人欺压，我不能不管，不然回去要被师父骂的。”
张小莲一阵瞳孔地震。
“你师弟？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师弟？！”
“今天早上啊，就在我师弟突破关窍，成为武者之后，我师父亲自收的徒弟，可不是我带师收徒哦～
你看这个玉牌，就是凭证。”
说着终于松开张小莲的手腕，后者煞白地脸色恢复一些。
“刘家小子成了武者？怪不得敢直接叫板漩涡帮，原来是有人撑腰。”
“半个月前这小子还险些饿死，如今竟然成了武者，莫不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人群中的梁掌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惊骇不已。
这小子这般厉害，成了武者，拜了拳馆老爷做师父？
又想起之前自己拦着自家小子的举动，不免懊悔，抬头张望，又看到自家二小子正站在刘钊身后，扶着白大河，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关系不能断了。
“这小子伤了我们漩涡帮的人，还扬言不缴看船钱，坏了规矩！”
“呵”
叶欣诚看着张小莲忍不住笑道。
“你的规矩关我屁事？有事你让朱斌来跟我说，你...还不够格！
告诉朱斌，要是后面我师弟出了事，我一定将漩涡帮流波分舵血洗了，朱斌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走！
一条狗罢了，也想上桌吃饭？！”
身后，张小莲的指甲嵌入手心，血液顺着指缝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