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美人迷局

长安的夜雾裹挟着沙尘漫过宫墙，我穿过王允府邸九曲回廊时，檐角铜铃被风掀起细碎声响。阿青在身后压低声音：“大人，影卫探得王允正在演练‘连环计’，府中近日多了不少西域香料与蜀地鲛绡。”我摩挲着袖中先帝亲赐的玉珏，心中已有了计较——美人计虽老套，却永远是乱世中最锋利的软刀。

推开书房雕花木门的刹那，檀香混着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扑面而来。王允伏案疾书，见我到来，慌忙将一卷仕女图塞进案底。“韩大人深夜造访，莫不是改了主意？”他的目光落在我腰间虎符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我未答，视线却被屏风后晃动的人影攫住。轻纱骤然被风掀起一角，月光倾泻而下，映出一抹惊鸿倩影——女子青丝如瀑垂落鲛绡软榻，眉间一点丹砂艳若凝血，杏眼微抬时眼尾似含春水，琼鼻朱唇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身披的月白襦裙半掩着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纤长指尖捻着金线绣帕，连随意垂落的姿态都美得令人屏息。

“这是......”喉间突然发紧，我捏着玉珏的手不自觉收紧。王允抚须而笑，唤道：“蝉儿，还不拜见韩大人。”女子莲步轻移，裙裾扫过青砖时似有暗香浮动，盈盈下拜间，颈间珍珠流苏轻晃，晃得人目眩神迷。“民女貂蝉，见过大人。”她的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抬眸时眼波流转，竟比洛阳名动一时的胡姬舞姬还要勾人魂魄。

指尖几乎要按捺不住触碰她脸颊的冲动，我猛地别开脸，故作镇定道：“司徒好手段，难怪要瞒我。”余光瞥见王允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中暗叫不妙——方才失态，怕是已暴露了对貂蝉的觊觎。

“韩大人说笑了。”王允意味深长地瞥向貂蝉，“貂蝉自幼习得歌舞琴艺，本欲献于陛下解忧，只是......”他话锋一转，“若能为大人解乏，倒也不负这倾国倾城之貌。”

貂蝉睫毛轻颤，缓缓起身靠近，发间茉莉香萦绕身侧。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渴望，冷声道：“董卓耳目众多，司徒莫要因小失大。”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传来貂蝉压抑的低叹，如同一根细刺扎进心底。

出了王府，夜风灌进领口，却浇不灭胸中燥热。阿青递来披风，低声道：“大人，王允今日刻意让貂蝉现身......”“我明白。”我攥紧披风，望着长安城中董卓府邸方向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允想借貂蝉离间董吕，我又何尝不能将计就计？只要能将这绝世美人握在掌心，哪怕要继续扮演阉人，也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