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布乾坤

洛阳城的晨雾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的混合气息，宣德门前的铜狮蒙着厚厚的尘灰，见证着这座都城的日渐衰败。当袁绍摔碎官印，带着家眷连夜出京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奇巧阁后院修剪盆景，锋利的银剪“咔嚓”一声截断枯枝——这乱世的裂痕，终于彻底撕开了。

“大人，曹操带着几名亲信乔装成商贩，混出了平昌门。”阿青掀开竹帘，袖中滑落一卷密信，“城门守军收了商务阁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展开信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路诸侯屯兵的地点：袁绍踞冀州，孙坚屯长沙，袁术守南阳……一场足以撼动天下的风暴正在酝酿。

三日后，十八路诸侯的讨贼檄文传至洛阳。董卓暴跳如雷，将竹简砸在大殿金砖上，碎木溅得满殿文武缩颈藏头。我伏在班列末位，望着董卓腰间新配的七星宝刀，喉间溢出不易察觉的冷笑——当年先帝赐刀予我震慑宵小，如今却成了逆臣的玩物。

当夜，影卫统领化作黑衣刺客潜入奇巧阁。“已按您的吩咐，三百死士扮作商队，携带十万贯银钱与二十车精铁，正绕道蒲坂津前往长安。”他呈上刻着长安坊市布局的羊皮卷，“京兆尹府中，已有五名亲随站稳脚跟。”

我摩挲着案头新铸的“锦衣卫”令牌，低声道：“告诉长安的人，暂不与董卓正面交锋。暗中结交西凉大族，收购粮草军械，若遇流民便以工坊招工为名收编。”烛火摇曳间，令牌上的北斗纹在墙上投下狰狞的暗影。

城外，虎牢关的战鼓声越来越近。董卓命吕布领五万大军驻守，每日强征民夫加固城防。我则以监造宫室为由，调遣禁卫军协助劳役，实则将影卫安插进各个工坊。当吕布的方天画戟在城头寒光闪烁时，我的人已摸清了虎牢关的每一处暗哨与粮道。

深夜，我登上洛阳城墙，望着远处诸侯联军的营火如流萤明灭。寒风卷着细沙扑在玄甲上，阿青抱着披风追来：“大人，董卓怀疑您与联军有勾结。”我转身时，腰间虎符与令牌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明日，我便主动请命去守宣阳门——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藏身处。”

云层遮蔽了月光，洛阳城在黑暗中沉沉睡去。而我知道，这场名为“讨董”的大戏，不过是诸侯们争权夺利的序幕。暗处的棋子已然落定，只待风起时，便是扭转乾坤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