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5章 梦龙游开启
正在这时,白素推门而入:“我要去!既然梦龙选中了我,无论多危险,我也要去救梦龙!”
她攥紧拳头,额前鳞纹微微发亮,“父亲二十年前失踪在梦龙游里,原来是因为这样!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久!我这次一定要查清真相!”
白川猛地拍碎桌案:“胡闹!你可知这些年持鳞者都是怎么死的?他们的神识被阴神道生生抽干,变成行尸走肉!”
他指向窗外珊瑚柱,“渊鲸暴动就是征兆——阴神道的侵蚀已到临界点了!”
“那更该有人阻止这一切!”白素寸步不让地瞪着兄长,突然转身抓住苏元手腕,“何况这次有苏元在,他能获得梦龙认可!”
“就凭他四品神力?”白川冷笑打断,玉剑突然出鞘三寸,“苏元,她现在听你的,你若真为她好,就该劝她放弃!”
白川的玉剑寒光凛冽,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苏元轻咳一声打破沉默:“白川将军,不如先听我说几句。”
他抬手示意白川收起兵刃,声音沉稳:“梦龙前辈与我交谈时,确实提到阴神道侵蚀之事。”
白素闻言眼睛一亮,白川却眉头皱得更紧。
“但此事并非毫无转机。”苏元从怀中取出七彩龙鳞,鳞片在昏暗殿内泛着柔和光晕,“梦龙前辈赐鳞时曾言,这次或许能彻底解决隐患。”
虽然梦龙并没有这么说,但太虚之灵这么说了...
白川盯着龙鳞看了半晌,突然嗤笑:“无数超品修士进梦龙游,如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他转向白素,语气软了几分:“素儿,你可知师父临终前...”
“那不是临终!”白素突然提高声调,眼眶发红,“父亲只是失踪!只要梦龙游还在,就证明他可能还活着!”
苏元也赶紧圆场:“白川将军,不管怎么样,既然白姑娘已经被梦龙选中,总要一试。即使白姑娘不进梦龙游,到时候梦龙被阴神道侵蚀,整个梦龙湾也必会生灵涂炭。”
“况且,有你在,到时定能护白姑娘周全。”
白川愣了一会,见拗不过白素,他背过身去,望向窗外翻涌的海浪,轻叹一口气:“三日后子时...我会亲自带队入阵。”
白素眼中泪光闪动,正要开口,却被苏元轻轻拉住手腕。
“既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三日后,子时。
梦龙湾上空乌云密布,海面却平静得诡异。
十名持鳞者已经齐聚潮音阁前。
白川银甲外披着素白战甲,玉剑悬于腰间,抬头望向天空,满脸愁容。
和其余七名持龙鳞者截然不同。
“时辰已到。”
“持鳞者以血激活鳞片,光带自会引路。”珊瑚柱上的藤蔓不知何时已化作十条光带,如活物般垂落至众人脚边。
苏元低头看向掌心龙鳞,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鳞片上。
七彩光华骤然暴涨,光带缠上他手腕。
“走!”
白川一声令下,十条光带同时绷直,将众人拽向高空。
阵法流转,苏元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站在片奇异空间——脚下是透明的水面,倒映着星河的模样,而头顶却是幽蓝深海,无数发光水母正漂浮着缓缓游动。
“这就是梦龙游?”一名渔家少年好奇地蹲下触碰水面,指尖却穿过了虚幻的倒影。
白川凝重地望向远处,出声制止那名少年:“跟紧我,这里是幻境,要小心些。”
众人跟着白川,越往前走,周围的氛围越发诡异。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白将军,梦龙游不是接受梦龙赐福吗?怎么越走越感觉阴沉?”
白川突然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既已到了这里,也该告诉诸位真相了。”
白川转过身来,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坚定:“诸位,梦龙游从来就不是什么赐福盛会。千百年来,梦龙前辈以自身为封印,镇压着阴神道侵蚀三界的裂隙,如今梦龙已被阴神道侵蚀,危在旦夕。而持鳞者,实则是以自身为引,助梦龙稳固大阵。”
众人闻言哗然,那名渔家少年脸色煞白:“你、你是说我们都会死?!”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白川的话,让众人炸开了锅。
白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挥,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无数破碎画面——
只见漆黑的阴气如巨蟒缠绕着一条莹白巨龙,龙鳞剥落处渗出污血;
“二十年前,我师父——也就是上一任潮音阁主,带领十名修士入阵,最终无一生还。”白川指向画面中一名与白素眉眼相似的老者,
“但他们延缓了阴神道侵蚀的速度,为三界争取了时间,无数前辈前赴后继,舍生取义,才换得了梦龙湾乃至三界的安宁...”
“如今轮到我辈担此大任,若有危险,我白川定第一个赴死!”
白素看着光幕里的情景,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见现场气氛紧张,那潮音阁的执事突然开口,“大不了和前人一样,魂飞魄散罢了!”老执事突然大笑,“老夫活了二百岁,早该随老阁主去了!”
就连那怯懦的渔家少年也红了眼眶:“我爹我娘都不在了,只要能救梦龙大人,我死了也就算了!”
白川深吸一口气,银甲在幽蓝水光下泛着冷芒:“既如此,随我直入阵眼。”
他剑指前方翻涌的黑雾,“梦龙就在通道的尽头——记住,待会儿无论见到什么幻象,紧守心神!”
众人相视一眼,再无犹豫,跟随白川冲向黑雾最浓处。
白素与苏元并肩疾行,低声道:“谢谢。”
苏元摇头,太虚神光已笼罩全身:“该谢的是你们——千百年来薪火相传,守卫梦龙,今日该做个了断了。”
进入黑雾的刹那,苏元突然感到手腕一轻。
原本紧握的龙鳞竟从指缝溜走,白素的身影也在雾气中渐渐模糊。
“白素!”苏元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四周景象如被打翻的砚台,墨色晕染间,竟现出间竹屋。
窗外雨打芭蕉,屋内炭火正暖,熏香袅袅。
竹屋内的炭火噼啪作响,苏元恍惚间看见白素褪去银甲,素白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她眼尾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指尖死死攥住苏元衣袖:“我特意引你入阵,就是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