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占星
牢乌。空盖。草鸦……
绘蝠。子场。油枪……
如同一段错乱的电流递进在神经中，精神闪烁着黑白的噪点。
渐渐，精神的种子萌芽，那种杂乱的理念，持续渐进地拼凑完整。
牢房。乌鸦。油绘……
天空。盖子。蕨草……
蝙蝠。坟场。手枪……
属于现实世界的那些概念，一帧帧迅速闪回，放映在大脑中。
如同……一场生命的胎教。
新生的精神隔着母亲的肚皮，汲取那来自另一维度的信息。然后是，经过一段狭窄黑暗的旅程，来自世界的挤压，将那新生的精神分娩诞出。进入那充斥着光芒，深红的世界。
等等，等等……！
我怎么……没死？
歹徒袭击了我，幻觉？
西弗猛地睁眼，大口吸着气，如同新生婴儿的第一次呼吸。
那些深语，呢喃，意念……逐渐隐去，像是朦胧的梦境般，变得再也无法捕捉。
西弗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自己被一个暴徒切开了腹部，甚至都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就失去了意识。
等等……疼痛！
当西弗的意识中出现[疼痛]时，那股真切的疼痛，迅速袭来，占领了精神的高地。
虽然一切都很宛如梦境。
可那痛苦，过于真实。
西弗低头，见到自己的肠子，从伤口滚滚流出，鲜血遍地。
一时间，他有些懵，有些迷茫。
看来，的确都是真实的。
他经历了一次死亡，然后从未知的源头，汲取到了某种力量……某种让他[不死]的力量。
“操。”
“难道说那个折刀客，也拥有这种力量。”
“才让我被瞬秒。”
西弗如是想着，倒不是他具备非凡的敏锐，只是出于尊严，他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正常人给打败。
“……好吧。”
“这一切，很混乱，但也只能接受。”
西弗掏了掏兜，点了根烟冷静，然后低头看那从腹部伤口流出的肠子。
他可不想被作为一个怪物，遭到那些狂热神秘学者的研究。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拉肚子”的事。
西弗扯开贴身的衬衣，胡乱擦了几把鲜血，暴露出伤口。
他见到那横贯腹部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细胞增殖速度到达了常人的数十倍。
在得到不死力量的同时，他也获得了非凡的自愈能力。
为了不让身体愈合畸形。
西弗一把一把抓起肠子，塞入腹腔内，然后脱下外套，撕扯开作为绷带，好堵住伤口，不让肠子再流泻出来。
“真他妈……诡异的一天。”
包扎好伤口后，西弗思索着今夜发生的事，觉得相当操蛋，无力吐槽，掏了支烟衔进嘴里，却没有点燃。
他斜叼着烟，想了想，走到那少女残留的冰冷尸体前，将那只缎带染血的蝴蝶结，轻轻放在了风衣上，转身离开了这里。
……
开膛手杰克，实在是过于恶劣与狡猾。
在埃德加追踪着痕迹，终于找到杰克的踪影，即将进行抓捕时。
为了逃避抓捕，杰克选择对无辜市民下手。
埃德加不得不去保护那些市民，因此让杰克再一次逃脱了制裁。
“伊梅拉，还能进行占星么。”
“开膛手杰克，需要吃点苦头。”
埃德加大步走在街道上，肩膀上趴着一只黑猫，风衣于夜风中振摆，嘴里咬着烟斗，难掩郁闷。
“很遗憾，残留的能量不足以再次占星。”
占星师伊梅拉借由黑猫，传达着信息。
“这就像是人类与野兽的对决。”
“野兽可以不在乎附带伤害。”
“但我们必须保证全身而退，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
埃德加闷声说着，显然对开膛手不爽到了极致。
“当务之急是，处理好案件。”
“好在没有目击者，只需要让警局的人来收尸。”
伊梅拉说的是死去的少女，以及“拉肚子”的西弗。
埃德加原路返回，走进巷子。
可见到案发现场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西弗的尸体居然没了……
埃德加：“？？”
满头问号，他妈人傻了。
最懵的是，那绵延出去的血迹，按照形状与分散判断，不是有人带走了尸体……更像是尸体自行“离开”的。
“见鬼。”
“这是什么操纵尸体的伎俩么。”
埃德加不由想到安息日结社的那些人，一个满是狂人和暴徒的组织，曾经就有人展现过这样的力量。
“探长，我觉察到了那种力量，就在这里……”
“那个大个子，感染上了病症，精神与灵界产生了关联。”
黑猫凝视着西弗残留在地面的血迹，敏锐捕捉到了那种属于异界的能量。
“这样么，倒是第一次见到死而复生的力量。”
“我们必须找到他。”
埃德加说。
“探长，稍等。”
一间装饰古典的屋内……少女纤柔的足踝，踩在刺绣着各类神秘学符号的紫色真丝地毯上。
在真丝地毯中央的绒布托座上，放着一尊淡光氤氲的水晶球。
屋内寂静如深空，到处摆放着多肉绿植，以及移摘的棕榈树，还有摆放在条木地板上的水盆，香炉。没有任何先进的照明工具，角落中的蜡烛散发出柔和的橘黄光圈，照亮空间。
这种静谧与自然的装饰，是女孩钟爱的风格，能让她更专心于占星之中。除此外，也是她作为一个吉普赛女孩对自然的喜爱，一个千年流浪的种族，对自然环境有着本能般的亲近。同时，那些水盆、香炉、绿植，也是四元素的象征，有助于她连接神秘力量，增强占星的能量。
至于那些散落在地板上到处都是的布丁、曲奇、巧克力……这是每一个年轻女孩的最爱，何况她有着怎么也不蛀牙、吃不胖的超凡体质。
而在四面墙壁上，还装饰着许多星盘、挂毯，以及独属于吉普赛种族的风物饰品，都是女孩钟爱的装饰，除却风格外，都还有一个鲜明的特征……昂贵。显然，作为整个守夜人协会的大脑，伊梅拉在协会中享有着极高的优待。
在借由灵使黑猫回应了埃德加的请求后。
伊梅拉挪步到托座前，纤细足踝上的珍珠脚链，发出轻响。她将双手虚按在水晶球表面，以某种特定的神秘轨迹移动着，营造出特殊的能量场。
水晶球的光芒绽放出来，冷色的蓝色光线，如同来自宇宙的星光，映照在女孩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照亮她那贴在胸口的宝石流苏项链，那点缀着金币、铃铛、宝石的腰带，以及那柳条般的腰肢。
随着能量愈发升腾，伊梅拉及腰的乌黑长发飘拂起来，无风自动，愈发灿烂的光芒映照出她那美丽至极的双眼。那双碧绿的眼睛，如翡翠般深邃，又如星空般静谧……唯有在品味甜食时，才会绽放出属于每个女孩的光彩，才没那么给人以无法接近的清冷感觉。
占星的结果逐渐显化在水晶球中，呈现为各种交织的复杂星相，以及繁复的流动符号。
伊梅拉集中精神，专注于解读占星得出的结果。
随着解读，她的目光渐渐发生变化，变得凝重。片刻，那蓝色的光芒迅速转化为深红，释放出的神秘能量将她双手重重斥开。
伊梅拉看着那水晶球中解读出的象征星座，眼底掠过一抹惊讶，不得不俯身从脚边捡起一块巧克力咬进嘴中，来稳定情绪。
“探长，您近来是行星相位不佳，事业宫被凶星所扰么。”
“似乎……碰到了一个棘手的大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