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西布伦
尖锐的疼痛袭来。
西弗扭头见到那插进腰子的餐刀，鲜血沿着刀刃流淌至刀柄，一滴滴落下。希尔的脸上带着近乎神经质的表情。
咖啡屋用餐的人全都惊了，这年头盛行的浪漫主义的确让许多少女为爱疯狂，可大庭广众下行凶，也过于罕见。
希尔见到鲜血流出，浸透衬衣，松开握刀的手。
情绪激动下伤害了西弗，也让她感到愧疚。
她睫毛颤动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双颊泛红：
“您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这么做，都是为了将您留下来啊。”
“先生，请不要……离开我。”
西弗人麻了。
他听说过这一类女孩，拥有着变态的“病娇”属性，可能是由于成长过程中过度缺爱，或者溺爱过度而形成了扭曲心理。
他完全没想到埃德加说的“粘人”，是他妈这种情况。
当啷~
他拔出餐刀，随手丢在地上。
为了避免愈合过程被看见，大步离开此地。
咖啡屋的人都傻眼了，拔了刀就走，跟没事人一样，这是何等程度的一条硬汉。
西弗走得很快。
希尔连忙骑上自行车，朝西弗追过来。
而在追上西弗后，她瞳孔颤动了下，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那刀伤竟在迅速愈合，顷刻间就只剩下一条不起眼的痕迹了。
“先生，先生！”
“您要抛下我去哪里，留在我身边好么，您让我做什么，希尔都会照做。”
“您看……我们天生就注定要在一起啊。”
希尔骑着自行车追在西弗身边，情绪在焦躁与温柔间反复切换，即使妆容怪异，但那白皙美丽的面孔，还是吸引了广场上的人为之侧目。
“操，麻烦你回家好吧。”
“心理变态的话，就让父母带你去精神病院治疗。”
西弗承认自己是个可耻的脸控，他发誓要是希尔是个男人，或是什么丑八怪的话，他已经一拳干过去了。
“先生，我的父母都去世了。”
希尔轻声说着，紫色长发飘拂，散发出好闻的薰衣草香。
“好吧，节哀。”
西弗随口说着，加快脚步，他可不会因为希尔父母双亡就有所同情，这年头死全家的人不要太多，他自己就是这样。
“谢谢您。”
希尔为西弗毫不走心的安慰道谢，绾了绾鬓发，捋到耳后，轻声说着：“只是，希尔很高兴他们死了……我讨厌妓院，不得不杀了他们。”
“……”
西弗愣了下，有些哑然。
从小被烂人父母卖到妓院去这种事，就有些让人同情了。
他都已经在心中生成一段完整故事了，什么女孩为了从妓院逃离而杀死父母，极度的缺爱让她心理发生了无法治愈的扭曲。
见到西弗沉默。
希尔抿着嘴唇，低着头，鱼尾裙随风飘摆。因为无法抑制情绪，她伤害过很多人，由于悲惨童年的缘故，她至今没学会要如何建立一段健康友善的关系。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绞动着纤柔的手指，很想掏出藏在大腿外侧的剪刀。
“操，算了，你跟着我吧。”
当希尔的手指攫到剪刀柄的时候，西弗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希尔愣了下，眼神颤动着，随后，柔美的脸庞上出现幸福的笑容。
西弗保证，作为一个硬汉，绝对不是看到希尔要掏剪刀才怂了。
他只是不由自主想到了梅丽莎的女儿海莉，那个喜欢分享糖果给他的小女孩。
海莉的人生中至少还有梅菲娅，而希尔明显要更惨许多。
脸上带着幸福笑容的希尔，那种美丽令人触动。
西弗无奈摇了摇头，心想埃德加让希尔成为他的搭档，原因大概就是想让希尔不那么孤独。
“我们得制定规矩。”
“虽然我复原能力强，但也不代表能随便被捅。”
“要是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得有惩罚好吧。”
“一次罚款10索林。”
西弗面色严肃。
“当然先生，希尔的一切都是您的。”
“只是，要是睡觉做梦的时候，不小心掏出剪刀算不算呢。”
“我的工资在买完小裙子和染发后，一个月结余不了太多。”
希尔带着雀跃的笑容，畅想着。
“操，等等……你他妈还要跟我一起睡觉。”
西弗满头问号。
“嗯，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希尔羞赧地扶着她泛红的脸颊，低着头，目光中满是痴迷。
……
铸铁栅栏绵延着围绕草坪，尖锐的铁刺反射着阳光。偌大的街边广场种植着翠绿的草坪，块石路上马车来往，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这里是位于奥兰登南部的盖伊国王学院医院，是整个奥兰登医疗水平最高的医院，专长于外科、内科、妇产科，尤其擅长花柳病的治疗。
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医院矗立在广场中央，高耸的尖塔直插云霄，装饰着精美的石雕。墙体的花岗岩被漆成圣洁的白色，风霜侵蚀下早已痕迹斑驳，藤蔓爬蜒，仿佛屹立千年。
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骑着一辆满是铁锈几乎要报废的自行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男人看起来很是怪异，留着及胸的浅棕色长发像是女人，半边脸上的胡须精心打理过，一双褐金色的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进出医院的美丽淑女们。
“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我能邀您共进晚餐么。”
西布伦被一个留着靓丽红发的淑女吸引，目光盯着那高耸的特征，真诚发出邀请。
那美丽的女士愣了下，有些惊讶的抚着胸口。她见到了西布伦的容貌，那深邃的褐金色双眼，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若是在别的地方遇到这样的搭讪，女人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西布伦的邀约。
现在却有些问题……因为她的丈夫正挽着她的手臂，并在听到西布伦赤祼祼的邀约后，目光中燃烧怒火。
见到女人没有回答。
西布伦捧起女人白皙的右手，低头亲吻后，再次发出邀请：“我叫西布伦，真诚的邀请您共进晚餐。”
“你他妈什么毛病，你该他妈庆幸这里是医院，因为被我狠揍一顿可以及时就医，”女人的丈夫发出怒吼，“你最好骑着那辆破自行车立刻滚蛋！”
“先生，在我平息你的怒火之前，我得先声明，这是一辆珍贵的自行车，”西布伦如是说，“是我用符合其价值的六便士，从废品场中淘到的。”
男人愣了，觉得自己碰到了疯子，六便士也能用他妈的珍贵来形容？
“当一切的事物都以合适的代价得到衡量，便产生了一种至高的概念……达成事物的价值最大化。”
“所以，这位先生，与我购买的珍贵自行车一样，我会用合适的代价来交换这位女士。”
西布伦带着礼貌的笑容，从怀中拿出一张中央银行的支票，用随身的钢笔在上面填写了一串数字后，进行了签名。
“先生，经过严格的衡量，以这位女士的容貌与三围，附加上你对她的感情。”
“这是我能给出的数字。”
“一口价。”
“交换与这位女士共度余生的权利。”
西布伦将支票塞进男人胸口的衣兜中。
男人低头见到其上填写的数字，10000索林，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