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光生长》第二章锦云轩的棋局

暴雨中的锦云轩像座浮在空中的琉璃宫殿。小月推开雕花铜门时，檀香混着雨腥气扑面而来，程远正在天井中央煮茶，紫砂壶嘴喷出的白雾模糊了他半边轮廓。

“李小姐迟到了七分钟。“他往青瓷杯里注入琥珀色茶汤，“正好听完这段录音。“

录音笔里传出小月现任上司林世诚的声音：“...只要她签字确认程氏财务合规，两百万立刻到您瑞士账户...“背景音里有清晰的游轮汽笛声——正是上周林总声称去三亚开会时录的。

小月指甲陷进掌心。她早察觉林世诚最近频繁接触程氏竞争对手，却没料到这出双面局是冲自己来的。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程远忽然撩开左腕衬衫袖口，一道蜈蚣状的疤痕盘踞在动脉处：“十年前我被亲叔叔推进矿井时，有个女孩扔下来半块玉佩。“他指尖轻叩桌面的羊脂玉碎片，“当年矿难唯一的幸存者，总该知道救命恩人是谁。“

雨滴砸在玻璃穹顶上发出脆响。小月想起福利院那晚，她确实把玉佩系在救援绳上放进了塌方矿井——却不知下面埋着程氏集团的太子爷。

“程总报恩的方式真特别。“她指向录音笔，“让我亲手毁掉现雇主？“

“不。“程远突然用德语说道：“我要你当程氏集团的财务总监。“见小月瞳孔骤缩，他切换回中文：“毕竟能一眼看穿我故意留下的数据破绽的人，不该被埋没在林氏那种二流投行。“

茶案上的平板突然亮起，显示着林世诚与程氏副总的密会照片。小月呼吸凝滞，照片背景里那幅《向日葵》油画，正是父亲自杀前抵押给程家的最后藏品。

“下周三之前。“程远将玉佩残片推过桌面，“你有足够时间验证我说的每个字。“

电梯下降时，小月发现掌心全是月牙形血痕。玻璃幕墙映出她身后广告屏——程氏新能源的巨幅海报上，戈壁滩的输电塔正倒映在父亲坠楼的那栋老楼上，形成诡异的十字架。

手机震动，林世诚发来明日并购案终审通知。小月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熟悉的失聪感如潮水漫来。在彻底陷入静默前，她看见电梯按键下方贴着张泛黄的便签：

**债务清偿凭证**

借款人：李成儒（已故）

债权人：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