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复盘，性相
拿下狂鲨号的行动已经接近尾声。
鸦站在甲板上，坦然迎接着布莱克，迪克，还有其余警员们的目光，他们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敬佩，畏惧，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对此，鸦只是等待最后收尾工作完成。
等待的间隙，他也没闲着。
此刻，他正握着一本随身携带的皮质小本子，指尖翻动纸页，沙沙作响的记录着什么。
这是鸦的私人随身笔记。
在充斥神秘学的世界中，记忆并不是完全可靠的东西。
说不定某天，某些重要的过往就会悄无声息的从脑海里溜走。
所以，他习惯将关键的事情记录下来，以防遗忘。
笔记里的文字，用的是无人知晓的语言。鸦很确信，没人能破译其中的内容。
就像布莱克和迪克的名字，用奥克兰语念出来再正常不过，可一旦换成某种叫英语的语言，效果就会变得滑稽可笑。
在复盘今日的战斗之前，鸦随手翻了几页过去的记录，目光在熟悉的字迹间游走。
随身笔记·名词解释·性相
‘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词汇，用我自己能理解的方式来说——性相，就是构成这个世界超凡力量的根基。’
‘一个普通人想成为序列者，就必须先获得性相之力。’
‘目前我所知道的性相共八种：血杯，启灵，战刃，潮汐，飞蛾，冬雪，铁铸，明灯。’
‘血杯性相，它的领域包含感官欲望，生育，诱惑，贪婪，血与渴望等等准则...’
‘潮汐性相，它的领域...’
鸦随意扫了几眼，指尖一挑，笔记本便哗啦啦翻过许多页。
名词解释·神灵与司辰
『禁忌：不可随意呼唤司辰的名字！』
‘至于神灵...目前我了解的还不够多，所以有必要只谨慎称呼其神名。’
‘关于神灵与司辰，有人说是祂们创造了性相，也有人说是性相创造了祂们。’
‘呃...真假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可以确定的是，祂们都牢牢掌控着各自性相领域的至高权柄。’
‘值得注意的是，同一性相领域内，存在着多位神灵与司辰；而同一位神灵与司辰，也可能执掌多个性相领域的权柄。’
...
司辰·诡舞者
‘掌管启灵与心命性相的司辰之一，其信奉者组建的密教组织包括永夜假面...应该只有这一个，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鸦的指尖轻轻一拨，笔记又哗啦啦的翻过数页，纸页翻动的声音不小，但四周却没人去关注这位长官到底在干什么。
名词·序列者
‘序列者，即超凡者的官方名称。’
‘掌握性相之力的序列者。拥有的性相之力越多，就能晋升为更高阶的序列者。’
‘目前已知性相之力分为六个阶段。每积累三点性相之力，就能突破一个阶段，踏入新的序列层次。’
‘第一阶段的序列者通常掌握三种能力：其中两种是在晋升时自行选择的，而第三种能力，则与他们信奉的神灵或司辰息息相关...’
鸦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摩挲，最终翻回到笔记本最新的一页。
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但这次记录的不再是神秘学知识，而是对不久前发生的那场战斗的细致复盘。
这能帮助他更好的运用序列者能力，并解析出各个对手的弱点。
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已经覆盖了大半篇幅。
显然，这场战斗的细节已经被他拆解分析了大半。
‘目标：碎骨者伊戈尔，疑似为战刃性相『下士』序列者。’
‘战刃性相，它的领域包含蛮力，背叛，狡诈，痛苦，征服，统治，斗争，抗击等等...’
‘根据过往经验，对付战刃序列者有个简单要诀：别跟他们硬碰硬。’
‘一旦避开正面角力，那么他们就会显得格外笨拙，看起来也很呆。’
‘本次作战方案：合理运用能力『启物』与能力『拆解智慧』，配合性相之物『贪婪的牢笼』和『黄金英勇者』，应该能轻松解决目标......’
鸦的笔尖在纸面上缓缓游走，将每个战术细节逐一拆解。偶尔停顿片刻，又在某些关键处添上几笔新的注解。
这或许也是他受到启灵性相影响的原因。
人与性相，两者是会相互影响的。
‘事实证明，我可能高估了伊戈尔’
‘但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宁可把对手想得强一些，也绝不能有半分轻视。’
‘现在来看，伊戈尔充其量只能算半个序列者。他确实获得了性相之力，但他所积攒的性相连1点都不到，估测仅有0.5左右。’
‘正因如此，他并未掌握序列者所拥有的能力，仅仅在力量与速度方面略超常人罢了——难怪他死的时候那么的不甘心。’
‘战术执行细节：运用『启物』清剿普通海盗的同时，对伊戈尔进行持续性的干扰。
通过『拆解智慧』来让他陷入自以为聪明的状态，迫使他执着于拉近距离作战。
这种偏执使他完全忽略了脚下环境，最终被血杯领域的性相之物『贪婪的牢笼』完美禁锢。’
‘结局不出所料，被限制动作后，他已然与待宰的猎物无异（备选方案其实还准备了三种可惜都没机会展示...）’
鸦的笔尖在最后一句上轻轻点了点，墨迹在纸面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
他合上笔记，皮质封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一战让他对战刃性相的序列者又多了几分了解。
虽然对手比预想的要弱得多。
随后，鸦长舒一口气，目光不自觉的越过船舷，望向桑吉塔尔岛北方的位置。
“安德烈的事先暂时告一段落了。”
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笔记的锁扣，
“接下来...该去见见那位皮特先生了。”
安德烈给的情报很明确：明天，皮特将会与追名逐利派的人在钻石珍珠号上见面。
鸦的嘴角微微上扬，海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
......
桑吉塔尔岛东部。
潮汐教堂的尖顶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海浪状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蓝紫色的波光。
教堂正门上方，一座青铜铸造的衔尾龙雕像盘踞在浪花形拱门上。龙首与龙尾相衔接，形成永恒的圆环，这是潮汐教会非常著名的标志之一。
众所周知，潮汐教会有许多与龙有关的建筑风格和习惯。
推开镶嵌着珍珠母贝的大门，潮湿的海盐气息扑面而来。
第三排橡木长椅上，卡西娅交叠的双腿在裙摆下勾勒出饱满的曲线。她今天特意选了件海蓝色的束腰连衣裙，衬得那头红发愈发像团跳动的火焰。
当她不自觉用指尖卷动发梢时，胸前的银质吊坠就会在不算丰盈的曲线上轻轻晃动。
这是她常被言语攻击的位置，有个令她讨厌的家伙曾无数次说过‘能别总背对着我吗？卡西娅。’
每当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那些恼人的回忆就会像涨潮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不过烦躁，也是令卡西娅来教堂的原因，作为‘潮汐之母’的信徒，来做做祷告安静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感谢海的孕育。”灰色长袍的助祭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过道尽头，“日安，卡西娅小姐，爱丽丝主教已经准备好了。”
助祭将双手交叠在胸前，轻轻摇晃，那温柔的动作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婴孩。
这正是潮汐教会特有的‘抚浪礼’，象征着信徒如新生儿般依偎在潮汐之母的怀抱。
亦或是还有别的寓意。
“请随我来，”助祭的声音轻柔的退潮时的细浪，“潮汐正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