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阳坠落
于永恒所长神色凝重地坐在军方会议室里，面前的将军眉头紧锁，手中的钢笔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将军，林殳的计划一旦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医院里现在情况危急，必须出动特种部队。”于永恒语气焦急且坚定。
将军抬起头，眼中满是疑虑：“于所长，你要清楚，贸然出动特种部队进入医院，这可不是小事。你确定这里面的情况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你似乎并未和盘托出。”
于永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将军，此事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迟疑。林殳的黑阳计划试图打开所谓的‘第二国度’，那是一个由量子意识构成的世界，她想成为那个世界的主宰。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医院，她在医院布置了一系列危险的法阵和设备，一旦成功，整个城市甚至世界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
将军沉思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但如果此次行动出现任何差错，你必须承担全部责任。”
很快，特种部队迅速集结，向着医院进发。与此同时，医院院长黄宝强得知特种部队来袭，惊恐万分，急忙向政府求救：“喂？政府吗？医院突然遭到特种部队袭击，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求支援！”然而，电话那头却陷入了沉默......
医院走廊的应急灯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仿佛是恶魔的眼睛在窥视，将凌勐罅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犹如命运的捉弄。他背靠着摇摇欲坠的墙壁，耳中充斥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现实中特种部队的枪声、爆炸声，以及意识深处那些被超度灵魂的梵唱，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混乱的交响曲。
“目标确认，核心节点仍在B区走廊！”
“重复，允许使用量子干扰弹！”
凌勐罅抹去嘴角的血迹，那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肩头的舍利硬盘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吸饱了鲜血，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苏瑶量子化前最后的温度，这温度让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和坚定。
“37次轮回......”林殳的呓语在脑海中回荡。他突然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线索，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通风管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灼热的气流刺痛了他的皮肤。凌勐罅就地一滚，顺势撞开旁边的消防柜。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汩汩流出，但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阻止林殳的计划。他抓起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向墙壁上那个不起眼的银色面板。
面板碎裂的瞬间，整条走廊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然而，黑暗中却有蓝光泛起——那是隐藏在墙体内的量子传输管道，此刻正因魂柱过载而暴露出来。管道中流动的不是液体，而是无数被压缩成光点的灵魂，这些光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苏瑶说得对......”凌勐罅喃喃自语，举起消防斧对准管道，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必须关闭魂柱。”
斧刃落下时，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他看见斧面反射出无数个自己——有的浑身长满符咒芯片变成怪物，那扭曲的面容仿佛在向他哭诉着命运的悲惨；有的身披袈裟闭目诵经，神情宁静祥和，仿佛在寻求超脱；还有的躺在培养舱里浑身插满导管，无助地挣扎着......这些画面在千分之一秒内闪过，仿佛是他一生的缩影，然后斧刃已经劈入管道。
蓝光炸裂，强烈的光芒瞬间充斥整个走廊，如同太阳的爆发。世界在眼前分解成基本粒子，凌勐罅感觉自己被抛入一条由记忆构成的河流，三十六个克隆体的经历如同胶片般在四周展开——
（第3号克隆体在实验室醒来，看见林殳温柔的笑脸，那笑脸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阴谋）
（第18号克隆体抱着苏瑶的尸体在雨中哭泣，雨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悲痛欲绝）
（第29号克隆体发现真相后吞枪自尽，子弹穿过量子化的大脑，结束了痛苦的一生）
在这记忆洪流的尽头，他看到了第一号——那个用陈远山大脑组织培育的原始版本。这个“凌勐罅”站在量子计算机前，正在删除某个关键程序。当他转身时，凌勐罅看到了他胸前的名牌：
【黑阳计划首席研究员凌勐罅】
“原来...我才是原型......”现实与幻觉的界限彻底模糊了，他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迷宫。
刺耳的警报声将他拉回现实。凌勐罅发现自己跪在一条陌生的走廊里，四周墙壁上爬满发光的蓝色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的血管，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远处传来苏瑶的呼喊：
“勐罅！这边！”
他心中一紧，跌跌撞撞地朝声音方向跑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急切和担忧。拐角处却看到令他心脏停跳的一幕——苏瑶的身体正在量子化，半透明的手指徒劳地抓向魂柱控制台。她的下半身已经消散成蓝色光点，如同梦幻泡影般逐渐消失，而控制台上方悬浮着林殳的全息投影。
“没用的。”林殳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嘲笑，“魂柱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这是第37次实验的必然结果。”
苏瑶转过头，量子化的脸庞上挂着泪痕，那泪痕仿佛是她最后的眷恋和不舍：“勐罅...记得钟楼的...”
她的遗言没能说完。最后一丝物质形态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额头的反向芯片纹路像萤火虫般漂浮了片刻，然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勐罅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听不到四周的爆炸声，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走向控制台。他的手掌自动按在了苏瑶最后触碰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莲花形状的凹槽。
舍利硬盘突然从肩头脱落，精准地嵌入凹槽。整个控制室亮起金光，那金光如同希望的曙光，照亮了黑暗的角落。墙上的“血管”开始逆向流动，仿佛时间在倒流。林殳的全息影像扭曲起来，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
“你做了什么？！”
“结束了。”凌勐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第一号克隆体在程序里埋了后门......莲花算法。”
控制台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滚动，如同汹涌的潮水，最终定格在一行代码上：
【Execute Dharma_End.exe】
整栋医院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发生了一场强烈的地震。天花板剥落，露出隐藏在混凝土结构中的三十七根黑色柱体——那些魂柱表面布满裂纹，蓝光从裂缝中渗出，仿佛是它们在痛苦地挣扎。特种部队的枪声突然变得遥远，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结局颤抖。
林殳的投影碎裂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浮现出她的面容，那面容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以为这就完了？量子态的意识永远不会......”
她的遗言被震耳欲聋的崩塌声淹没。最近的魂柱突然爆炸，冲击波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将凌勐罅掀飞出去。他在空中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所有魂柱都在解体，释放出被囚禁的灵魂。那些半透明的身影在空中盘旋，渐渐组成一个巨大的曼陀罗图案，那图案散发着神秘而庄严的气息，仿佛是对这场灾难的终结和救赎。
而在这个图案中央，苏瑶的面容一闪而过，那面容依然那么美丽，带着一丝欣慰和期待。
凌勐罅重重摔在地上，肋骨断裂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到特种部队的士兵们正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的头盔显示器上跳动着同样的莲花图案，那莲花图案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掌控着一切。
“莲花算法......”凌勐罅咳出一口鲜血，艰难地说道，“原来是对抗量子控制的......”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男人蹲在他面前，取下头盔——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但他的眼睛泛着和苏瑶一样的蓝光，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附身。
“程序启动成功了。”指挥官的声音带着双重音效，仿佛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但战争才刚刚开始，37号。”
凌勐罅想说话，却只吐出一口血沫，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指挥官——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某个存在——将一支注射器扎进他的颈部。
“睡吧。等到了钟楼，你会知道全部真相。”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凌勐罅仿佛看到苏瑶站在远处，身后是两轮重叠的月亮，那月光洒在她身上，如同给她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她的嘴唇开合，说出三个字：
“来找我。”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一切都归于平静，而凌勐罅的命运，又将在未知的黑暗中迎来怎样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