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罗格镇的雷鸣锻炉
罗格镇的青灰色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林炎踩着积水走向铸铁码头。咸腥的海风里混着硫磺味，港口的起重机正在吊装成捆的秘银矿石。路飞早带着乔巴冲进中心街的肉铺，橡胶手臂卷走的火腿在雨幕中拉出油亮的弧线。
“比预想的潮湿。“娜美抖开防水地图，羊皮纸边缘已经泛起霉斑，“这种湿度对锻造有影响吗？“
林炎摊开手掌，几滴雨水落在熔岩纹路上，滋啦蒸腾成白雾：“正相反。“他指向天际翻滚的雷暴云，“那是天然的淬火池。“
索隆的三把刀突然同时震颤，刀镡与鞘口碰撞出清脆的金属音。街角转出个披蓑衣的独眼铁匠，肩扛的麻袋里露出半截龙纹铁砧：“外乡人，要买雷击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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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铁匠的铺子藏在鱼市深处，门楣上悬挂的青铜铃铛长满海锈。林炎指尖刚触到龙纹铁砧，那些浮雕的鳞片突然翻起，露出底下暗红的火山晶。
“三十年前，伟大航路的陨铁。“铁匠的烟斗在昏暗里明灭，“被雷劈过九百次。“
娜美用天候棒轻敲铁砧表面，雷云纹路中立刻迸出蓝紫色电火花。索隆的雪走突然脱鞘半寸，刀身映出铁砧内部流动的液态金属。
“开个价。“林炎掌心腾起橙红火苗。
铁匠独眼里闪过狡黠：“帮我修个东西。“他从柜台底下拖出锈蚀的航海钟，青铜齿轮卡着半截海楼石指针，“罗杰处刑那天的停摆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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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暴雨突然停歇，阳光刺破云层照亮广场中央的高台。林炎站在生锈的铆钉旁，指腹摩挲着处刑台底座——那些暗褐色的陈旧血迹里，竟嵌着细小的星铁颗粒。
“奇怪。“娜美对照着航海钟，“现在明明是十二点零七分...“
青铜钟的指针顽固地停在十二点整。林炎突然将整座钟按在处刑台铁板上，熔岩纹路顺着手臂灌入钟体。青铜外壳在高温中透明化，露出内部卡死的齿轮组——每个齿尖都凝固着黑红色结晶。
“不是锈蚀。“索隆的刀尖挑起一粒结晶，“血与霸气的合金。“
广场上的风突然静止。航海钟的指针剧烈颤抖，随后在众目睽睽下自行运转起来。停摆二十年的钟声轰然响起，震飞了广场周围所有的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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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林炎站在船坞顶端，高举的龙纹铁砧引下第一道闪电。蓝白色电光贯穿铁砧的瞬间，他另一只手的熔岩重锤同步砸落。
“雷冶金·壹式！“
闪电被锤击分流成数百道细小的电蛇，在甲板上游走勾勒出锻造阵图。娜美记录着每一道电光的轨迹，发现它们恰好构成奥恩星座的夏季方位。
“温度不对！“乔巴的蹄子紧握测温仪，“闪电核心超过三万度！“
铁砧上的秘银锭正在发生诡异变化——银白色金属表面浮现出龙鳞状纹路，而林炎双臂的熔岩纹路却逐渐转成蓝紫色。路飞突然伸长手臂抢走发红的铁块，橡胶皮肤被烫出焦糊味也不松手：“肉包铁！超级限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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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巷子里，革命军的联络员正在咳血。他胸前别着的龙形徽章已经碎裂，右手还紧攥着半张烧焦的设计图。斯摩格的十手抵住他咽喉时，暴雨突然在巷口分流——熔岩重锤的炽热将雨幕蒸发出扇形缺口。
“海军在罗格镇私设锻造厂。“联络员用最后力气将图纸抛向林炎，“用童工...淬炼海楼石...“
斯摩格的雪茄亮起危险的红光：“多管闲事的能力者。“他的十手突然覆盖上武装色，“白拳！“
烟雾构成的巨拳轰碎砖墙的刹那，索隆的刀锋斩出真空地带。娜美趁机甩出带电的乌索普特制网兜，却在接触烟雾时被海楼石成分反制。林炎的重锤砸向地面，熔岩顺着雨水蔓延成火河，将整条巷子的积水煮沸。
“小心蒸汽烫伤！“乔巴的医疗包在高温中自燃。
路飞突然从下水道窜出，橡胶脑袋顶飞斯摩格的瞬间，嘴里还叼着半根烤雷鱼：“肉！来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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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炎阳桑尼号甲板上，林炎将龙纹秘银按在胸口。熔岩纹路与金属产生共鸣时，整艘船的青铜构件同时发出鲸歌般的嗡鸣。娜美发现永久指针的玻璃罩内浮现出迷你雷云，正随着船身摇晃变换形状。
“这不是普通合金。“索隆用新铸的龙纹钢刀切开酒桶，木茬断面竟长出细小的冰晶，“自带属性？“
乔巴的显微镜下，秘银内部的龙鳞纹其实是无数纳米级的雷电导管。路飞突然把草帽扣在锻造炉上，橡胶手臂搅动熔化的金属液：“加个帽子标志！“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桑尼号的熔炉首像突然睁开双眼。巨羊瞳孔中跃动的已不再是火焰，而是凝固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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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镇后巷的铸铁大门需要特定节奏敲击才会开启。林炎第三次调整指节叩击的频率时，门缝里突然刺出三柄淬毒鱼叉，在距离他咽喉半寸处被索隆的刀光斩成碎片。
“新人规矩。“门内传来砂纸摩擦般的嗓音，“亮货。“
娜美从航海服夹层抽出龙纹钢片，金属在昏暗走廊里自主发出蓝紫色微光。十二道窥视孔同时传出倒抽冷气的声音，铸铁大门终于轰然洞开。
地下黑市的空气混着硫磺与血锈味。三百盏鲸油灯悬挂在挑高穹顶，照亮中央拍卖台上正在展示的奴隶项圈——那精钢打造的禁锢装置内侧，密密麻麻刻着削弱霸气的古代符文。
“东海的锻造黑市比传闻中还糟。“索隆的刀柄撞飞某个试图摸向娜美腰包的手。
穿鼹鼠皮大衣的拍卖师突然敲响铜锣：“今日压轴——伟大航路火山钢，起价三千万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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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台的铁笼里，十名孩童手腕戴着抑制手铐，正麻木地搬运着通红的钢锭。最小的女孩膝盖擦破的伤口沾到火山灰，已经溃烂发紫。林炎掌心的熔岩纹路突然暴起，酒馆赢来的吊灯在腰间剧烈震颤。
“那是...烧灼果实能力者？“娜美按住他手臂，“别冲动，整个黑市都是海楼石机关。“
拍卖师正用铁钳夹起块钢锭展示，突然发现金属表面浮现出山羊头烙印。炽白光芒爆发时，整个拍卖台的钢铁制品全部熔化成液态，包括奴隶项圈和手铐——但孩童们的皮肤毫发无伤。
“奥恩的怒火。“林炎踩碎地面浮现的锻造阵图，“只焚罪人。“
三百盏鲸油灯接连炸裂，黑暗中有金属重组成锁链的铿锵声。索隆的刀锋精准挑断四名守卫的脚筋时，娜美已经领着孩子们冲向应急通道。拍卖师瘫坐在熔化的铁王座上，看着自己镶金的假牙在高温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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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废弃船坞里，乔巴正用菌丝提取物治疗孩子们溃烂的伤口。路飞把橡胶手臂拉伸成帐篷支架，兜住飘落的雨丝。林炎将拍卖台缴获的火山钢锭垒成锻台，龙纹铁砧放置在正中央。
“要开始了。“索隆咬住和道一文字的刀柄，“三把刀同时。“
娜美调整天候棒的频率，乌云在船坞上空形成漩涡。当第一道闪电劈落时，林炎的重锤与索隆的刀锋同步迎击。雷光在金属表面炸开的瞬间，乔巴看到惊人的一幕——三把刀的刃纹变成了流动的雷电，而林炎手臂的熔岩纹路里游走着细小的龙形电弧。
“雷冶金·贰式！“
重锤砸在铁砧上的震荡波掀翻了船坞顶棚。路飞急忙用身体护住孩子们，橡胶后背被飞射的铁片扎成刺猬状也浑不在意。烟尘散去后，索隆的三把刀插在锻台中央，刀身缠绕的雷光竟凝聚成微型雷龙形态。
“下次...“索隆拔出微微发烫的雪走，“试试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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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前的暴雨掩盖了潜入者的踪迹。林炎贴着海军锻造厂的外墙移动，掌心按在排水管上——金属传来的震动反馈出内部结构：十二台蒸汽锤，四个熔炉区，以及最深处的海楼石精炼车间。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熔出山羊头形状的缺口。娜美用天候棒制造静电干扰监控蜗牛时，乔巴的蓝鼻子突然剧烈抽动：“血腥味...还有腐肉...“
车间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三十名戴着抑制项圈的工匠正在机械劳作，他们脚踝锁链连接的轨道直通熔炉。最年轻的学徒不过八九岁，右眼已经因高温灼伤结满白翳。
“比黑市还恶心。“索隆的刀锋斩断第一根锁链时，车间警报突然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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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摩格的十手穿透砖墙的瞬间，林炎将龙纹铁砧砸向地面。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监控蜗牛，但海楼石打造的十手仍余势不减地刺向他心口。
“白蔓！“
烟雾构成的巨蛇缠住林炎四肢，海楼石成分让熔岩纹路瞬间暗淡。索隆的雷刃斩过烟雾却收效甚微，娜美的雷电球被通风管形成的风道引偏。
“海军第77分部特别条例。“斯摩格的雪茄亮起红光，“私闯军事禁区者——“
“肉！战斧！“
路飞从天花板破洞坠下，橡胶腿劈在斯摩格天灵盖的巨响如同锻锤砸铁。海军上校半个身子被砸进地板的刹那，林炎挣脱束缚，熔岩重锤轰向车间的核心熔炉。
“都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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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钢熔炉被重锤击中的瞬间，积蓄的高压蒸汽找到宣泄口。炽白的金属洪流冲破车间屋顶，在暴雨中冷凝成千万颗钢珠。孩子们被冲击波掀飞时，乔巴用七段变形构筑出肉垫护盾。
斯摩格从废墟爬出时，发现自己的十手正插在龙纹铁砧上——那柄海楼石武器表面竟浮现出熔岩纹路。更可怕的是，所有被解救工匠的抑制项圈都在自行解体，仿佛有看不见的锻锤在敲击锁芯。
“这不是果实能力...“斯摩格抹去嘴角血迹，“是...“
暴雨突然停止。云层裂开的缝隙中，初升的朝阳将桑尼号的船帆染成金色。桅杆顶端飘扬的草帽海贼旗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熔炉烙印。
晨雾笼罩着罗格镇的码头，被解救的工匠们围坐在渔火旁。最年长的老铁匠用颤抖的手捧起龙纹钢片，浑浊的泪滴在金属表面激起细小的电弧。
“三十年...“他凹陷的脸颊在火光中起伏，“自从被海军抓去锻造海楼石...“
林炎蹲在生锈的锚链堆里，正用熔岩纹路修复个铁皮小马。那个右眼受伤的小女孩躲在乔巴身后，蓝鼻子驯鹿每递出一块棉花糖，她就往林炎的方向挪半寸。
“给。“林炎把完工的小马推过去，金属玩具自动发出嘚嘚的马蹄声。女孩突然扑进他怀里，烫伤的右眼流出的泪水在熔岩纹路上蒸腾成白雾。
娜美清点着从海军仓库缴获的航海图，突然压低声音：“这些海图标注的航线...全部指向伟大航路的锻造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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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下，桑尼号的熔炉首像喷出夹杂火星的蒸汽。路飞把橡胶手臂缠在桅杆上当晾衣绳，晾晒的除了衣物还有二十条咸鱼。索隆盘坐在船头，三把雷刃交叉置于膝头——刀身偶尔迸发的电火花惊走了试图停歇的海鸥。
“要走了吗？“老铁匠带着三十名工匠站在码头，每人肩头都扛着用油布包裹的锻造锤。
林炎接过那包用龙纹钢箔密封的物件，入手沉甸甸的透着寒意。拆开时发现是把刻满星纹的锉刀，刃口闪烁着冰晶般的冷光。
“冰火岛的寒铁所铸。“老铁匠的拇指抚过锉刀表面的凹痕，“给过热的神器降温用。“
启锚时，整个罗格镇的铁器突然共鸣。从玛琪诺酒馆的铜铃到海军基地的炮管，所有金属制品同时发出鲸歌般的颤音。斯摩格站在屋顶望着远去的船影，十手表面的熔岩纹路正缓缓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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