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见张汉，你装完了吗？
车子缓缓停在澳门陈光记门前，林远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家位于北京三里屯的米其林茶餐厅。
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门口排着长队，人声鼎沸。
“别看这里排队人多，我们有预定。”王司聪拍了拍林远的肩膀，“吴晶导演和吕制片已经到了。”
林远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心跳微微加速。
这是他第一次见吴晶，这位以硬汉形象著称的导演在圈内口碑极佳，能参演他的电影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餐厅内部装修简约却不失格调，墙上挂着澳门老街的黑白照片。
服务员领着他们穿过嘈杂的大堂，来到二楼一间安静的包厢。
推门而入，林远立刻认出了坐在主位的吴晶。
他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加精瘦，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
旁边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制片人吕健民。
“吴导，吕制片，久等了。”王司聪熟络地打招呼，随后侧身介绍，“这位就是林远。”
林远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吴导好，吕制片好，很荣幸见到两位。”
吴晶上下打量了林远几眼，点点头：“坐吧。”
服务员开始上菜，一道道精致的粤式点心摆满了圆桌。
林远注意到吴晶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不停地喝着茶。
“林远是吧？”吕健民推了推眼镜，“我看过你在《无心法师Ⅱ》里的表现，白琉璃那个角色很有层次感。”
“谢谢吕制片的肯定。”林远谦虚地回应，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吴晶的反应。
吴晶放下茶杯，开门见山：“聪少极力推荐你演卓亦凡这个角色，但说实话，我们已经有了意向人选。”
林远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能请问是哪位吗？”
“张汉。”吕健民接过话头，“他的经纪人昨天刚联系过我们，表示非常渴望这个角色，甚至可以零片酬出演。”
王司聪嗤笑一声：“张汉？他那演技也就配演演偶像剧。”
吴晶皱眉：“聪少，我们选角不看名气，只看合适与否。之前联系过五位年轻演员，都嫌非洲拍摄条件太艰苦，片酬要价还高。张汉至少态度很诚恳。”
包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林远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吴导，我理解您的考量。但我恳请您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我相信我能诠释好卓亦凡这个角色。”
“哦？”吴晶似乎来了兴趣，“你知道卓亦凡是什么样的人物吗？”
林远早有准备：“富二代军迷，表面玩世不恭，内心有强烈的爱国情怀。在战乱中完成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吴晶和吕健民交换了一个眼神。
吕健民点点头：“描述得很准确。不过张汉已经准备了半个月，连军事训练都参加了。”
王司聪突然放下筷子：“吴导，吕制片，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投了两千万，推荐个人试镜的面子总该有吧？”
林远暗自皱眉，他不想靠关系压人。
不过王司聪话也没毛病。
但没等他开口，吴晶已经做出了决定。
“好，明天上午十点，来我们工作室试镜。”吴晶直视林远，“你和张汉各演一段，谁更合适就用谁。”
离开餐厅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王司聪揽着林远的肩膀：“别担心，张汉那小子演技差你十条街。走，带你去放松放松！”
林更心不知何时已经等在车边：“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夜店，妹子特别正。”
林远本想婉拒，为明天的试镜做准备，但看着王司聪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扫兴。
夜店的音乐震耳欲聋，炫目的灯光晃得人眼花。
王司聪一进门就被经理迎进了VIP区，各种昂贵的酒水如流水般送上。
“来，干了这杯！”王司聪递给林远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庆祝你明天拿下角色！”
林远接过酒杯，只是浅浅抿了一口。
他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林更心已经和两个身材火辣的女孩打得火热。
王司聪也被一群网红脸围住。
“帅哥，”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贴过来，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呛人，“要不要一起跳舞？”
林远礼貌地笑笑：“抱歉，我明天有重要工作，得保持状态。”
女孩撇撇嘴，转身去找其他目标了。
林远趁机溜到角落，拿出手机查看田熙薇发来的消息。
“林远哥，我查了吴晶导演的所有作品，他特别喜欢用长镜头和实景拍摄！明天试镜记得动作要干净利落，眼神要有力量！”
林远心头一暖，回复道：“知道了，小管家婆。你早点休息，别熬夜。”
刚发完消息，王司聪就醉醺醺地凑过来：“跟谁发消息呢？那扎还是你那个小经纪人？”
“熙薇提醒我明天试镜的注意事项。”林远收起手机。
王司聪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啊，太正经了。娱乐圈该玩就得玩，该放松就得放松。”
林远笑笑没接话。
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明白必须付出什么代价。
夜店的喧嚣与他无关，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明天的试镜上。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两点。
林远冲了个冷水澡，强迫自己入睡。
梦中全是枪声和炮火，还有张汉那张充满敌意的脸。
第二天一早，林远准时起床，做了半小时的体能训练，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佳。
他穿上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准时来到了试镜地点。
推开工作室的门，林远的脚步猛地顿住——张汉已经坐在等候区，正和助理低声交谈。
他穿着军绿色的战术背心，头发剃成了板寸，看起来确实做了不少准备。
张汉抬头看到林远，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换上了假笑：“哟，这不是林远吗？怎么，连这种小角色也要抢？”
林远面色不变，走到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公平竞争而已。”
“公平？”张汉冷笑，“靠王司聪的关系也叫公平？”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远，“你知道吗？我和那扎分手是因为她说遇到了真爱。我选择放手，因为我的内心很干净。”
林远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弄得一愣，随即明白张汉是在故意挑衅。他抬起头，直视张汉的眼睛：“你装完了吗？”
张汉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工作室的门开了，吴晶的助理探头出来：“两位，吴导准备好了，请进来吧。”
试镜室里，吴晶和吕健民坐在监视器后面，旁边还有两位林远不认识的评审。
房间中央摆着简单的道具——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几件战术装备。
“今天试镜的内容很简单。”吴晶开口道，“卓亦凡在非洲战乱中保护同胞的戏份。没有台词，全靠肢体和表情传达情绪。”
吕健民补充道：“张汉先来，林远请到外面等候。”
林远点点头，转身出门。
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张汉自信满满的声音：“吴导，我准备了很久，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二十分钟后，门再次打开，张汉走出来时额头带着汗珠，但表情得意。他瞥了林远一眼，压低声音：“祝你好运，关系户。”
林远没有理会，径直走进试镜室。
吴晶的表情比昨天更加严肃，吕健民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准备好了吗？”吴晶问。
林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整个人已经进入了状态——他的背挺得更直，眼神中带着富家子弟特有的傲气，但又有军迷的锐利。
“开始吧。”他说。
没有剧本，没有台词，只有想象中的枪声和爆炸。
林远趴在地上，做出持枪射击的动作，然后突然一个翻滚，扑向不存在的伤员。
他的表情从惊慌到坚定，再到决然，一气呵成。
最后，他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但眼神深处是藏不住的成长与坚毅。
“咔！”吴晶喊停，和吕健民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对林远说，“可以了，回去等通知吧。”
林远鞠躬致谢，转身离开。
走廊里，张汉已经不见踪影。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能否胜过对方，但他已经尽了全力。
走出大楼，BJ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远掏出手机，给田熙薇发了条消息：“试镜结束了，尽我所能。”
很快，回复就来了：“你一定行的！对了，小雅说她参加的话剧社要排《雷雨》，想请你来观看，我说你最近很忙……”
林远笑了笑，正要回复，王司聪的电话进来了。
“喂，聪哥。”
“林远！好消息！”王司聪的声音透着兴奋，“吴晶刚给我打电话，说你那段表演把他震住了！角色是你的了！”
林远握紧手机，胸口涌上一股热流。
他望向湛蓝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