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锁链化虺huǐ

鉴天宝阁的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轰鸣，像是千万条铁蟒在黑暗中摩擦鳞甲。十二根玄铁链贯穿穹顶，锈迹斑驳的链身垂落如巨蟒尸骸，末端浸在盛满黑血的青铜鼎中。陆浩趴在鼎沿，鹿皮靴尖踢起血珠，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铁链表面蠕动的咒文——那些本是用以镇压上古凶兽的禁制，此刻却如活蛇般扭曲，将黑血吸噬成狰狞的筋络。

“爹爹！铁链链长痘痘啦！”小娃娃指着玄铁链上的凸起惊呼。那些鼓包如同活物般蠕动，表面渗出黏稠的青铜液，蜿蜒的纹路竟与陆浩心口的蛛网胎记如出一辙。陆天澜的剑气尚未出鞘，铁链已轰然崩断，黑血凝成三丈高的浪墙。浪尖探出三颗虺首，每颗头颅皆生着人面，额间赫然烙着陆浩的掌纹！

凌波仙子鬓间的窥天镜碎片骤然结冰。她看见血虺脏腑中沉浮着修士元婴，那些被吞噬的魂魄正被炼化成星砂，顺着铁链灌入地底——尽头正是青铜巨门虚影的獠牙门环！

第一颗虺首咧开巨口时，霜月城的月光染上猩甜。

昆仑长老的元婴被吸出紫府，化作流光没入虺喉。人面虺吞下元婴后，额间掌纹泛起琥珀光，竟与陆浩紫府内的混沌金丹共鸣！小娃娃骑在陆天澜肩上，兴奋地拍手：“大蛇蛇在吃萤火虫！”

玄参子祭出本命丹炉欲收虺魂，炉火却被黑血浇灭。第二颗虺首趁机缠上老道脖颈，獠牙刺入的刹那，陆浩突然打了个喷嚏——混沌丹气裹着鼻涕泡糊住虺眼，玄参子趁机脱困，道袍已被蚀出千百孔洞，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丝。

“咯咯咯，蛇蛇蒙眼捉迷藏！”陆浩拽着血虺的须髯荡秋千，鹿皮靴踢碎的鳞片迸出黑血，落地即凝成糖晶。第三颗虺首猛然摆尾，将蓬莱女修拍向青铜鼎，鼎中黑血如触手缠住她的元婴——

“姐姐的冰棍化了！”陆浩弹出手中的山楂籽。籽粒裹着丹气洞穿血虺下颌，黏稠的糖浆从伤口喷涌，竟将虺首黏合成畸形的肉球。凌波仙子趁机斩断铁链，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黑血，而是裹着星砂的茯苓糕碎屑！

血虺的哀嚎震碎琉璃穹顶。

陆浩攀上虺背，指尖戳着额间掌纹：“这是浩浩的印章！”纹路应声发烫，映出幻象：初代宿主正将婴儿掌心按向青铜门，门扉吞食血肉后凝成的咒印，与此刻虺首纹路分毫不差。

陆天澜的剑气劈开幻象，却见血虺脏腑深处藏着团翡翠胎盘——三百年前被封印的陆氏饲种残骸，正通过吞噬元婴重塑肉身！凌波仙子的窥天镜映出真相：每根玄铁链都是脐带，将历代饲种的力量输送给门内宿主。

“爹爹快看！蛇蛇肚肚里有糖人！”陆浩的欢呼中，血虺突然自爆。黑血如暴雨倾盆，修士们的元婴在血雨中融化，唯有陆浩安然无恙——凡触及他的血珠皆化糖霜，在他脚下铺成蜿蜒星轨，直指地脉深处的青铜巨门。

陆浩坐在糖霜星轨上滑向地裂。

混沌金丹感应到青铜门的气息，丹纹渗出琥珀糖浆，将门环裹成拨浪鼓。小娃娃摇动鼓柄，门内传出初代宿主痛苦的嘶吼：“童真...毒药...”

陆天澜追至时，巨门已覆满糖晶。糖壳下的饕餮纹仍在挣扎，却敌不过丹气中纯粹的嬉闹之意。陆浩用黏糊糊的手指点着门缝：“里面有叔叔学浩浩盖章！”

凌波仙子拾起块糖晶，窥见恐怖未来——成年陆浩额烙掌纹，正操纵万千血虺吞噬陆天澜的元婴。而此刻糖封的门扉深处，隐约传来女童的轻笑，她脖颈的长生锁正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