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波娜榜、波娜英

虽然亚鲁两位美貌的王妃已死，赛阳、赛霸却没有停止对亚鲁的追杀。亚鲁带着族人历经千山万水，翻越了崇山峻岭，而赛阳、赛霸依然紧跟其后，妄图能将亚鲁部族杀光灭绝。亚鲁定都哈榕纳岜，但经过几年的生活后，觉得这里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便带领族人继续寻找合适的疆域居住。“亚鲁王说，孩子哩孩子，你们必须要建功立业，你们是成年的王室后代。我们要找生活的家园，我们得寻平坝子耕田。亚鲁王说，孩子哩孩子，我们疆域风水吉祥，我们王国水草肥美。但青蛇吃掉了我们七十个儿孙，青蛇吞掉我们七十个小娃。我们要重找自己的家园，我们得寻平坝子耕田。”[40]

（一）药婆巫师波娜榜、波娜英

亚鲁在不断迁徙的过程中，王妃波娜榜和波娜英不断诅咒哈榕纳岜。“波娜榜逮花公鸡魔咒丢下的疆域，波娜英捉花公鸡诅咒抛弃的王国”[41]，史诗的注释中也写到波娜榜和波娜英是亚鲁的王妃，会巫术。

史诗第一章远古英雄争霸的第二节亚鲁族谱部分讲述到波尼月，说波尼月将她的父亲的士兵捕获的怪兽骨头进行熬制，这骨头变成一只短尾花猫跟随在波尼月身边，从此波尼月便成了药婆，但是苗族青年男子不会娶药婆。对此，我们在对杨光应进行采访的时候，就向他提出了此项问题，他回答道：“有一次去给别人提亲，得知那家有人是药婆，于是便退回亲事，在回来的路途中遇见一只大鸟，不断地向我们扇风，吓得我们心惊肉颤的。”[42]史诗中也有这样的讲述：“我们来说波尼月吧，波尼月被媒婆引到外婆家，波尼月由媒婆说给母舅家，说媒给大表兄，大表兄说：‘波尼月得药了，我不娶她！’说媒给小表弟，小表弟说：‘波尼月得蛊了，我不娶她！’最后，波尼月在忧愁中死去。”[43]

那么史诗中亚鲁与波娜榜、波娜英的婚姻，则与传统的苗族婚恋观完全不同。但是亚鲁在得知两位王妃的身份之后并没有厌恶之感。“亚鲁王夸奖波娜榜，女儿哩女儿，你抓蛇像打猎一样。亚鲁王又夸波娜英，女儿哩女儿，你捕蛇像捕鱼一样。早知道你们有这本领，我们就守住那个好地方，早知道你们有这本事，我们就据守那个好去处。”[44]亚鲁与波娜榜、波娜英两姐妹的婚姻，有可能是在不知道她们身份的情况下，建立在美貌外表上的。

（二）剽悍勇猛的波娜榜、波娜英

史诗描述，青蛇可以将七十个孩子吞食。青蛇的凶猛，连亚鲁都没有办法对付，但是波娜榜和波娜英却不畏惧青蛇的凶猛，将青蛇制服。可见，波娜榜和波娜英的勇敢。“一群拖着三丫尾的青蛇从背后突袭，大群拖着三丫尾的青蛇在背后攻击。波娜榜抓住青蛇缠在裙腰带走，波娜英捕住青蛇挂在肩上离去。”[45]当快吃午饭的时候，“波娜榜解开裙腰掏出干粮，波娜英摘下围裙掏晌午饭。拖着三丫尾的青蛇由波娜榜裙腰落下，长着三丫尾的青蛇从波娜英围裙掉地。青蛇已经动不得，青蛇尸体慢慢僵”[46]。波娜榜、波娜英两位女性完成了男性不能完成的事情，保证了族人的安全。

（三）能说会道的波娜榜、波娜英

纵使亚鲁没有责怪她们的身份，但是对亚鲁所提出的继续使用巫术在原地居住的要求，波娜榜、波娜英并未断然答应。“早知道你们有这本领，我们就守住那个好地方，早知道你们有这本事，我们就据守那个好去处”[47]，正是因为苗族社会的禁忌，波娜榜、波娜英借着亚鲁所说的话，拒绝了亚鲁的要求。

波娜榜和波娜英一起说，波娜榜和波娜英一道讲，大王哩大王，我们说要在半路吃干粮，我们讲要在半路吃晌午。波娜榜和波娜英一起讲，波娜榜和波娜英一道说，大王哩大王，你说了，我们还没有走过看牛坡，我们还没能走出牧马路。波娜榜和波娜英一起讲，波娜榜和波娜英一道说，大王哩大王，你说了，我们还没有走过牛耕土，我们还没能走出庄稼地。波娜榜和波娜英一起讲，波娜榜和波娜英一道说，大王哩大王，你说了，我们要到可以炼铁的地方，要到方便安顿族人的去处。波娜榜和波娜英一起讲，波娜榜和波娜英一道说，大王哩大王，你说了，我们要去歇下点燃炭炉的地方，我们要到方便安顿族人的去处。[48]

她们说亚鲁讲过要去能够安顿族人的地方，应该说话算话，不能违背诺言，聪明善言的波娜榜和波娜英提示着继续迁徙的好处，同时避免了巫术的再次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