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会战
周攸攸一边开车，一边偶尔瞟一眼弹幕，还得分心跟观众互动几句，解释一下车辆的操控感受，或者怼几句那些调侃她“免费代驾”的损友。
“什么免费代驾？不是专属司机吗？”
“手稳得很，放心吧，老司机开车，从不翻车！”
“这车……确实好开，提速太猛了，轻轻一点就窜出去了……”
她努力让直播间的气氛活跃起来，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副驾的黄粱。这家伙……是真的淡定。从上车到现在，除了报地址，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全程低头看手机，偶尔手指滑动几下，表情平静无波。
他到底是什么人？高中刚毕业？开几百万的豪车？难道是哪个超级富二代？可他身上那股子淡然的气质，又不太像那些张扬跋扈的二世祖。
黄粱确实很淡定。他刚刚用系统查看了一下周攸攸的资料。
【目标：周攸攸】
【颜值：93（天生丽质，略施粉黛更显妩媚）】
【好感：55（45）（尴尬，羞愤，但混杂着一丝好奇）】
【神圣：95（洁身自好，无不良嗜好）】
嗯，颜值确实高，身材也好，神圣值也符合他的预期。好感度嘛……基本是正常状态，就是社死让他短时间内比别人低一些。但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刚刚才把人家搞得社会性死亡。
至于周攸攸心里那些百转千回的想法，黄粱并不在意。萍水相逢，各取所需，如此而已。
他顺势登录抖虎，找到周攸攸的直播间，直播ID叫悠悠的攸攸，人气确实很惨，一周打赏才刚刚过了一千，直播间观众也就二十出头。
车辆平稳地驶入了金芙蓉商业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周攸攸按照黄粱的指示，将车停在了一个空旷的车位。
“好了，到了。”她解开安全带，松了口气，感觉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这短短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比她直播一晚上还累。
黄粱收起手机，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谢了。”
然后，他干净利落地迈步下车，关上车门，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周攸攸也赶紧下车，看着他绕到车后，准备说点什么。
然而，黄粱只是走到电梯口，按了向上的按钮，在电梯门打开前，他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周攸攸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平淡无奇：
“有缘再见。”
说完，不等周攸攸反应，他便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他与她，以及这辆奢华的帕拉梅拉，隔绝开来。
“……”周攸攸和直播间的所有观众，都愣在了原地。
这就……走了？
没多余的话，没交换联系方式，就这么潇洒地走了？
“卧槽！这就走了？！”
“秀！太秀了！秀得我头皮发麻！”
“大佬风范！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连个微信都不加？小哥哥你不对劲！”
“《有缘再见》——翻译：下次喝酒还可能找你代驾（如果你运气好还能碰上）。”
“哈哈哈哈！楼上是魔鬼吗？”
“主播，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被……用完就扔了？”
“工具人实锤了！”
“我收回之前说他馋你驾驶技术的话，他可能只是单纯需要一个司机，刚好你出现了……”
“虾仁猪心啊！”
周攸攸站在原地，晚风吹过地下停车场，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脸上的燥热和心头的茫然。她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又看了看旁边静静停着的午夜蓝帕拉梅拉，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个黄粱……简直就是个谜。他身上那种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却又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姿态，实在是太……太能装了！不对，或许人家根本不是装，而是真的就是这样？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更乱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叮咚”一声，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她签约的直播公会运营发来的。
【运营-小雅：攸攸，紧急通知！今晚八点平台有分区公会战，必须全力以赴！会长说了，这次活动关系到下个季度的资源分配，所有人必须参加，流水不达标的小主播，下个月的保底工资可能会被取消！】
取消保底工资？！
周攸攸的心猛地一沉。
她现在就是靠着那点微薄的保底工资在维持直播和生活开销。她在外面租房、买设备的钱都是问家里要的，承诺了尽快做出成绩，可直播快半年了，不温不火，别说赚钱，连本都没回来。如果连保底都没了，她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刚才还在纠结被当成免费代驾丢不丢人，还在琢磨那个神秘的黄粱，现在这些念头瞬间被现实的铁拳击得粉碎。
什么豪车，什么大佬，什么“有缘再见”，都比不上她的保底工资重要！
说完，她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直播，看了一眼那辆帕拉梅拉，最终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对着车牌号拍了张照片——万一，以后还有“缘分”呢？
黄粱回到家，直接躺床上休息，想到下午遇到的主播，他掏出手机登录抖虎，自己这号的昵称是“一枕幽梦”，正儿八经的直播看了不少钱一分没出的白嫖号。
随后输入悠悠的攸攸ID找到了小主播的直播间。
很快，一个头像略显精致、背景是简陋出租屋电脑桌的直播间封面跳了出来。封面上的女孩肯定是没有化妆的，毕竟刚刚才见过，周攸攸天生丽质，并不需要化妆来增加自己的美感。封面上的周攸攸对着镜头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
直播间标题倒是挺有“气势”——【今晚十点公会战！卑微小主播在线求守护！】
此刻直播间在线人数：27。
黄粱挑了挑眉，点了进去。
画面里，周攸攸已经换回了她平常直播穿的居家服，一件印着卡通兔子图案的粉色T恤，头发也随意地用鲨鱼夹挽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大概是回了家，卸下了面对“大佬”时的拘谨和面对镜头的刻意，她整个人显得放松了不少，但眉宇间那股愁云惨淡却更加明显了。
她正对着麦克风，语气带着点讨好和自嘲：“家人们，都看到公会通知了吧？今晚十点，咱们区要跟‘星耀传媒’那帮猛人硬碰硬了。”
“对手啥实力，不用我多说了吧？人家那边随便一个中层主播，榜一都是几万几十万的大哥。”
“咱们呢……嗯，咱们有骨气！”她试图活跃气氛，但效果寥寥。
“我知道，让大家掏钱打PK确实有点强人所难，毕竟……我平时也没啥能耐给大家带来多少快乐，就是瞎唠嗑。”
“所以呢，今晚我不强求大家刷多少礼物，真的，量力而行。就……就求大家到时候能来直播间挂着，增加点人气，也行。”
“要是能帮我守个塔什么的那就更好了。主要是，别让我输得太难看，不然咳，下个月可能真要去工地搬砖了。”
“拜托了拜托了，给我留点面子，让我死得体面一点。”
弹幕稀稀拉拉地飘过几条：
“攸攸加油！”
“放心，到时候肯定来！”
“尽力而为吧，对面太猛了。”
“唉，这破公会，就知道压榨小主播。”
“要不你跳个舞？说不定能吸引个野生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