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胭脂店
初冬，虽然已经下午，但空气仍旧冰冷，寒风朔朔。
东峰县城街头，行人匆匆，店铺萧条。
卖菜摊贩瑟缩着，眼巴巴盼客，烧饼大爷不停搓手，香气无人问津。
城门口聚集着大量的流民，他们是从外界逃难而来，并不被允许入城。
街上的巡捕更多了，似乎在调查昨夜的事。
死个十几个人，并没有多大影响，也不会被上位者放在心上。
但死的是血鹰帮的人，而且是连根拔起，更因为血鹰帮与城内各方势力都有关联瓜葛。
如此蹊跷的事，自然需要好好盘查，毕竟谁都不想一个不稳定因素出现在自己的卧榻之侧。
在一处破落的木屋内，城中内外的事都没影响到这里。
昨夜事情的激发者刘兆，此刻正闭目，盘膝坐在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原本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经过这几日后，身材渐渐鼓了起来。
饿到颧骨突出的脸庞，也恢复了原本清秀少年的模样。
在他旁边还摆放着好几个陶罐。
“呼——”
刘兆长吐一口气，遇到冰冷的空气后，化作一道悠长有劲的气雾。
“这命气的凝练也太慢了吧，四个时辰的修炼，居然也不过凝练了两缕多一点的命气。”
对于这个速度，他很是不满意。
少年志满，如今掌握了超凡力量，自然想要变得更强。
既然有这个道路，刘兆也想往上爬，乘风而上，逍遥天下。
但现实却是给他迎头一棒。
变强从来不是口头说说就能做到，这需要日积月累的修炼，忍受大量的孤苦寂寞才能做到。
一飞冲天只不过是话本小说里的臆想。
其实他的修练速度已经很快了，绝大多数修炼者，一天的时间能练出一缕名气，便是烧高香了。
但由俭入奢的刘兆，不懂修炼的磕磕绊绊。
“从血鹰帮那里搜刮来了三百两银子，如今我也不用为这些钱财发愁了，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
刘兆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目光移向桌上的一个盒子。
几日前还差点饿死，如今就不愁吃喝，这就是力量，这就是集伟力于己身的魅力。
放下思绪，出门寻了点东西吃后，他又开始了修炼。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虽然感觉命气修行缓慢，但这种缓缓变强的感觉还是会让人上瘾。
时间流逝，日渐西沉，夜幕笼罩。
刘兆将丹田处凝练的三缕命气全都精炼成了一缕肾脏处的黑色命气。
暖流流过周身，耳目变得愈发清明，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风。
刘兆睁开双眸，估量了一下时间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是时候该去那胭脂店了。”
他将那罐装满心头血的陶瓷罐拿起，除却为了还债，心中也打着别的心思。
……
赵记胭脂店。
刘兆一袭黑衣，面色凝重。
大晚上跑来这种阴森的地方，还要面对那不知深浅的老妪。
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些许忐忑。
叩叩！
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应，刘兆直接将其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吱——
暗红色的木门被推开。
目光四扫，漆黑一片，阴冷的气息铺面而来。
还未等刘兆有所反应，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你来了。”
是那老妪。
“我来交付胭脂钱。”
刘兆上前，将陶瓷罐放在柜台上。
“真是守信用的好孩子，这么多心头血，杀了不少人吧。”
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佝偻的，脸上充满皱纹，发丝雪白的老妪提着一盏油灯，掀开幕帘走出。
“我猜的没错的话，就是你把血鹰帮的人都杀了吧。”
刘兆瞳孔微微扩大，随即又放下心来。
‘做这种事情瞒不住有心人的，这老妪只要把我的行动轨迹推敲一遍，自然就能发觉。’
念及于此，刘兆伸手又将陶瓷罐往前推了推。
“这些心头血没问题吧。”
老妪那双浑浊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自然没问题，我钱货两清，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一个连挖心鬼都对付不了的普通人，是怎么做到全灭血鹰帮，还把那老头子杀了的！”
危险！
一道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弥漫在刘兆周身。
篷！
一缕细小想，淡绿色的火焰陡然出现在他指间。
本就紧张的刘兆，面对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下意识的就激发了狐火。
但转瞬间又被他压了下去，将狐火散去后，目光平静的看着老妪，等着她的下文。
老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不可查的看向刘兆的右手，随后抽了抽鼻翼。
“你身上怎么有股狐狸味。”
！！
刘兆心中的警惕愈发强烈。
目光灼灼的看过去。
“我怎么杀的人，这和你无关。”
“呵呵，年轻人要沉住气。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老妪摆了摆手，将油灯放在桌上后说道：
“不过，我观你气息不稳，虽有修为傍身，但也极为浅薄，想来刚入门不久吧。”
刘兆沉默。
他早就发现了这点，但没有掩盖自身气息的方法，只能将自己的修行进度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不过有着几道神通傍身的刘兆，就连两脏期的老道和挖心鬼都不是他的对手，任何轻视他的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甚至就此殒命！
见刘兆不说话，老妪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看你就连那老头子都能杀死，我还有一桩生意想跟你做一下。”
“什么生意。”
刘兆声音有些僵硬。
老妪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缓缓道出：
“你是野路子出身，我可以为你提供一门隐匿气息的功法，以及让你从十道法术里挑选五道，还有一门直接掠夺他人修为的功法！”
听闻此言，刘兆顿时怔住了。
这正是他今日所想，自己空有修为，但却不得法术修炼，除却几道万妖簿上的神通，手段太单薄了。
而最让他动心的是老妪的最后一句，掠夺他人修为的功法！
本就苦于修行缓慢，这不就是瞌睡了来枕头吗？
刘兆目光闪动，稍作矜持后开口说道：
“那你这次的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