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华娱,95小花养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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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早熟的孩子,笑着咽下委屈

江阳掏出纸巾,用指腹轻轻擦拭杨超跃的泪痕,学着杨超跃的说话腔调:“走走走,不写了,次饭次饭,次超跃做的盐城特色菜。”

“是吃饭,阳哥,你发音不标准。”

“嘿,你还纠正起我来了。”

来到客厅,江阳把餐桌上,三盘菜的盖碗揭开。

先前在主卧闻到的混有胡椒粉的香气,果然是烩土瞟的。

夹筷子轻轻戳动,菜碗里的整块土膘晃动三下才恢复。

还热乎着,蒸腾着可见的暖雾轨迹。

“真香啊。”江阳深吸一口气:“就好你这一口。”

“阳哥你坐着就好,我给你盛饭。”

听见自己的厨艺被江阳夸奖,杨超跃喜滋滋的去厨房盛饭,顺手解开围裙。

中间那碗菜,就是藕粉丸子了,江阳吃过好几回,都是杨超跃做的。

青瓷碗里的枚圆子浮在桂花糖水中,表皮泛光。

江阳拿瓷勺碰撞,丸子弹性十足地抖动。

捞起后在勺心微微颤动,表面沾着甜芝麻。

剩下的那份滨海香肠,是杨超跃之前没有做过的,第一回端上桌。

香肠片斜切着铺在菜碗中央。

肥丁部分因受热变得晶莹,边缘处有轻微焦脆的卷边,盘底积存的猪油形成浅洼。

看着就很养眼。

“次饭有超跃做,还给我盛好饭端上桌,我何德何能有这种待遇啊,在老家次饭不但要给老爸盛饭,有时候还得给老板倒酒。”江阳嘀咕一句。

话刚说口,就感觉不对劲。

次饭……次饭……应该是吃饭!

吃着杨超跃做的盐城菜,口音都差点被带成盐城口音了。

劳资是正儿八经的雾都娃儿!

杨超跃盛好两碗饭出来,经过阳台时,顿足脚步,看一眼外头。

对面几栋商品楼里,一户户屋子里亮着灯。

仔细看去。

依稀能看见有的屋子里夫妻坐在一起吃火锅,有的屋子里老人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有年轻的情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

有父母把电视里的动画片关了,催促孩子写作业。

每次看见这种家长和孩子其乐融融的画面,很向往,同时也会焦虑。

向往的是,希望自己能成为里面的孩子,被父母关爱。

焦虑的是,担心自己以后会成为里面的家长,不知道怎么爱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怎么陪伴自己的孩子长大。

她不想自己以后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在长大的过程中,忽然失去父母完整的爱。

也怕未来会重复自己父母的婚姻。

“阳哥,次饭次饭。”杨超跃拉开阳台玻璃门,暖气席卷全身。

看见江阳手里捏着一块滨海香菜往嘴里塞,唇角沾着油渍,杨超跃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等我就偷吃,筷子就在桌上你不用,用手抓,印度来的啊!”

“好吃嘛,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呵气成霜的季节里,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圈。

阳台的空调外机嗡鸣声持续震颤,客厅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餐桌上的烩土瞟吃了一大半。

藕粉丸子被扫荡干净。

滨海香肠还剩下几片,当成小菜。

餐桌上立着平板,播放着最近爆火的影视剧《琅琊榜》。

和杨超跃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同时,江阳认真专注的看着平板里的画面。

揣摩剧中角色的微表情,台词节奏,以及镜头语言的肢体适配程度。

以前是没有这种习惯的。

随着演技属性薅得越来越多,一看影视剧,下意识的就会往这方面想。

轻易就能注意到胡滒演梅长苏时瞳孔半垂的眼神语法,王恺演帝王时,捻佛珠小指微翘的小动作。

屋子里忽然响起Iphone的手机铃声。

“超跃,你手机响了。”江阳握着筷子,目光凝视平板,注意着剧中的台词停顿,随口说道。

杨超跃掏出自己的老式翻盖诺基亚,放桌上:“我手机不是这个铃声。”

“哦对了,差点忘了,回头给你换个智能机。”

“不换,浪费钱。”

“功能机要过时了,再过几年,诺基亚最大的功能就是用来砸核桃了。”江阳随口说道。

杨超跃突然很认真的回答:“嗯,我妈妈当年买这款手机给我时,就是这么说的。”

江阳偏头看过来,语调放缓一些:“这手机,是你妈妈买给你的?”

经常听杨超跃聊她的爹爹。

知道杨超跃小时候,父母离异,是跟着父亲生活的,所以江阳不会主动聊杨超跃的家人。

第一回听杨超跃主动聊她的妈妈。

“这手机是我以前在嘉兴拉链厂上班时,我妈妈给我买的,当时其实算是新款,几年时间下来,不知不觉就过时了,好像也要被时代淘汰了。”

不止手机。

盐城老家房间抽屉里,还有妈妈买的已经褪色的塑料儿童手表。

以及和妈妈一起照的,已经卷边的老照片。

这些廉价的东西,承载着情感记忆。

杨超跃摩挲手机边缘破损处:“我当时在那个拉链厂的流水线上,被机器打穿手指头,痛得给妈妈打电话问怎么办,妈妈急得带我去诊所上药,包扎伤口,让我不要和她一样在流水线上干了,很危险,让我回老家,她会努力赚钱养我,让我继续读书,读高中,供我考大学……”

江阳不再专注于平板里的影视剧。

认真听杨超跃说着,没有打断。

也任由自己不知道落在屋子哪个角落的手机,铃声不断的响。

大概率是黄垒打来的。

这个时间点,黄垒应该录制完综艺,和《小别离》的导演汪俊商量完他和杨超跃要演的角色,特意和他对接后续事宜。

先不着急接通。

黄垒又跑不了,一会儿再给他打过去。

没礼貌就没礼貌吧,大不了见到黄垒后,往死里夸他的厨艺。

“你当时回老家了吗?”江阳问了句。

“没回。”

杨超跃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弯弯的:“我前年来魔都了,现在成为你的员工了。”

“你妈妈不是说她会努力赚钱,让你读书吗?”

“可是我妈妈也有她自己的家庭,也有她自己的孩子,我妈妈如果供我读书,她自己的孩子就读不了书了……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当时都已经辍学了。”

杨超跃语调洒脱。

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笑着说出最痛的事,哭出来会显得不够体面。

江阳看在眼里,没有言语。

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沉重的成长真相。

早熟的孩子,笑着咽下委屈。

承担家庭责任带来的压抑。

杨超跃发觉江阳在看她,迅速调整成更明媚的笑容:

“我妹妹在盐城老家隔壁村子里,经常会找我玩,很调皮,也很爱笑,对大城市很向往,继承了我妈妈的基因,长得和我小时候很像,在读小学,学习成绩特别好。”

拼命想逃离的大城市,是妹妹眼中向往的远方。

作为家里闯出来的那个,不得不背负全家期望的压力。

有时候在老家田埂上,看见妹妹对自己笑,就像看见十年前的自己。

既希望妹妹能延续自己的梦想,又害怕妹妹会重蹈覆辙。

害怕命运轮回发生在妹妹身上。

在老家对妹妹说要好好学习时,会控制不住的想起当年没人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委屈。

杨超跃嘴角保持弧度,笑容却不达眼底。

夹起餐盘里的一块香肠,吞咽的动作有些僵硬。

喉咙滚动,像是在咽下自己压抑的情绪。

自己是姐姐,要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