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跳共振频率

暮色将玻璃穹顶染成蜜桃色时，林初夏正踮着脚往樱花树上系风铃。祁序澜突然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衬衫袖口渗入脉搏：“往左偏23度，声波折射效果最好。“他指尖残留着粉笔灰，在夕阳下像撒了金粉。林初夏转头时鼻尖擦过他胸前的学生会徽章，0415的号码被晚霞镀上暖光：“你怎么知道我在布置文化祭展位？““心跳。“祁序澜的喉结在她视线上方滚动，“从实验楼跑到樱花道，正常心率应该是...“他突然噤声，因为林初夏转身时发丝缠住了他的纽扣。风铃在暮色中叮咚作响，祁序澜解开发丝的动作像在拆解电路板般严谨。林初夏嗅到他校服上沾染的实验室松香味，忽然发现他领口别着枚樱花形状的胸针——正是她昨天在手工社遗落的半成品。“荧光涂料在暗处会显...“他话音未落，文化祭的彩灯骤然亮起。樱花树瞬间变成星海，祁序澜胸前的樱花胸针泛出浅紫色光晕，恰好与她腕间的夜光手链同频闪烁。“这是我改良的稀土荧光粉。“他退后半步，阴影里藏起泛红的耳尖，“根据环境温度变化色相...“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断解释，屏幕亮起时林初夏瞥见锁屏照片——是那天器材室地板上，被踩碎的粉笔函数图。冯依沁的语音消息混着油画刀刮擦的背景音：“夏夏，美术室需要樱花标本。“魏烯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冰美人你颜料蹭脸上了...“接着是画架倒地的闷响。祁序澜突然拽着林初夏躲进樱花树后的工具间。他的手掌虚掩在她唇上，薄荷气息拂过耳垂：“别出声。“工具间外传来教导主任的脚步声，手电筒光束扫过他们交叠的影子。

逼仄的空间里，林初夏的后背紧贴储物架。祁序澜的膝盖卡在她双足之间，球衣下摆随着呼吸轻蹭她手腕。黑暗中响起细微的机械转动声，他腕间的红绳银珠突然亮起幽蓝微光。“这是...“她刚开口就被他按住肩膀。祁序澜低头时，黑曜石耳钉擦过她额头，背后的储物架突然向两侧滑开，露出条通往天台的密道。星光从铁门缝隙漏进来，祁序澜摊开掌心，躺着枚齿轮形状的钥匙：“三年前改造的捷径。“他的指腹有新鲜划痕，显然刚为这次“意外“提前磨平了锁芯。

天台的风卷着樱花擦过睫毛，林初夏发现栏杆上架着台手工组装的星空投影仪。祁序澜转动调频旋钮，银河突然在两人头顶流转：“按你手账本里画的星座排列。“投影仪底座刻着行小字：送给总是仰望星星的人。林初夏想起上周丢失的草图，原来被他捡去当作了设计图。她伸手触碰虚拟的猎户座，祁序澜突然握住她的指尖：“这才是正确的角度。“他的手掌包着她的手背调整焦距，星河在肌肤相触处坍缩又重生。当大角星的光芒最盛时，投影仪突然播放出心跳声，频率从紊乱逐渐趋同。“这是...“林初夏的耳尖开始发烫。“我们躲进工具间时的心率监测。“祁序澜的拇指按在她腕间脉搏，“现在，振幅完全同步了。“他的呼吸扫过她后颈，在星图间激起涟漪。远处突然升起文化祭的烟花，冯依沁的巨型星空画在火光中徐徐展开。魏烯骑着机车冲上斜坡，在画布前甩尾漂移，用车灯为银河添上最后颗流星。林初夏看见冯依沁的画笔掉进颜料桶，溅起的钴蓝色像极了魏烯眼里的光。祁序澜忽然往她手里塞了个温热的饭盒，樱花木便当盒里躺着六枚星形饭团。海苔拼出的函数方程裹着芒果夹心，每颗饭团都点缀着可食用的荧光糖粒。“根据你上周营养午餐的剩余量...“他低头摆弄投影仪，发梢扫过她手背，“计算出最合适的碳水化合物配比。“

夜风突然变向，林初夏的蕾丝发带被吹向栏杆外。祁序澜撑住栏杆倾身去抓，整个上半身悬在夜空中。她揪住他腰带的瞬间，星空投影在两人之间投下心形光斑。“接住了。“祁序澜转身时将她圈在双臂之间，发带缠在他腕间的红绳上。身后的银河开始下起光子雨，他的影子温柔地笼罩住她：“还有这个。“樱花标本从校服口袋取出时，叶脉间嵌着微电路板，按下茎梗处的开关，竟投影出那日器材室的地板函数图。不断重组的公式最终拼成句话，在夜风里闪烁三次后消散——“你是我唯一解“。

文化祭的终场铃声响彻校园时，祁序澜正用领带系住她散落的长发。冯依沁的呼喊从楼下传来，林初夏转身的刹那，他指尖的荧光粉在她颈后留下道星轨。后来她才知道，那夜投影仪里藏着的，是母亲留给祁序澜的遗言录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