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失一念间 20 第一次去夜店

题记：我是顾客，你是服务员。当一个人在同一个环境下熏陶很久，耳濡目染就习以为常了，有些事情就不会再拒绝和害怕了。当巨大的诱惑摆在自己的面前而想着只此一次以后不再犯的时候，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 N次就越来越容易了。

2009年 5月底，深圳的天气已然酷热难耐。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仿佛要将整个城市点燃。街头巷尾弥漫着燥热的气息，行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烦躁。我的心情也如同这六月的天气，时而被酷热炙烤得烦闷不堪，时而又被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浇得有些迷茫。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日子里，我渐渐感到一种深深的倦怠，觉得在这里已难以实现自己更多的追求，似乎该得到的都已得到。我完成了学车的计划，年初新招进来的两个业务人员，经过这段时间的培养，对公司业务和产品也已经相当熟悉。于是，当我向老板提出辞工的时候，老板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说了几句挽留的话，毕竟好聚好散，大家心里都明白，缘分已到了尽头。

辞工之后，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精心经营我的山寨电子公司上。每天，我都奔波在深圳的大街小巷，四处拓展业务。长时间在户外风吹日晒，原本就黝黑的皮肤变得愈发暗沉，走在大街上，旁人见了，都忍不住调侃我，说我像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黑猩猩。可我对此毫不在意，心中只有对公司发展的热切期望。

2009年 6月 8日，星期一，阳光依旧炽热。我特意请了一位朋友开车，一同前往机场迎接我的一位新加坡客户。这位客户从在我上一家公司工作时起，我便一直在跟进。得知我自己注册公司创业后，他们表示如果条件合适，愿意与我合作。此次他们前来，正是为了洽谈合作事宜，并打算给我下一个订单。他们一行共两人，一位是公司的大老板 smit，另一位是商务经理 reoch。我热情地将他们接到后，便带着他们前往合作的加工厂参观。工厂内，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工人们各司其职，现场秩序井然。smit和 reoch仔细地查看了工厂的生产设备、工艺流程以及环境状况，对工厂的整体表现比较满意，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情。

随后，我们来到会议室，就合作细节展开了深入的讨论。整整一个下午，会议室里气氛热烈，双方各抒己见。他们提出希望我以他们公司的名义在中国大陆帮他们采购产品，我听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诚恳地表示：“不行，我宁愿在价格上给予一定优惠，但必须以我公司的名义与你们合作。这不仅关乎我公司的发展，也是我对自己事业的一种坚持。”经过多轮的协商与沟通，双方最终达成协议，我同意给他们的订单降价 5%，以我公司的名义建立合作关系。那一刻，会议室里的氛围瞬间轻松愉悦起来，大家都为这来之不易的合作成果感到高兴。

生意谈妥后，为了庆祝合作成功，也为了尽地主之谊，我邀请他们一同去用餐。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畅想着未来合作的美好前景。新加坡客户 smit是个中国通，他的普通话极为标准，甚至比许多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说得还要流利。对于中国的风俗习惯，他更是了如指掌，无论是谈论传统节日，还是各地的风土人情，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让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饭后，smit兴致勃勃地提出，想要见识一下深圳中心娱乐城的风采。于是，我们开车前往东门，找了一家颇具规模的休闲会馆。名义上是找个环境优雅的地方继续洽谈生意，可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为了放松娱乐，享受一下异国独特的娱乐风情。

我们来到国贸附近的休闲国度，要了一个中号包间。刚一进门，smit就被为我们开门的 DJ吸引住了。他满脸笑容，毫不掩饰地对 DJ说道：“小姐，你真漂亮，我对你一见钟情，今天晚上我就要你陪我！”我站在一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有些尴尬。毕竟，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所，对这里的规矩和套路一窍不通，只能将安排的事情都交给同行的朋友。

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我们确实会身不由己地去做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去一些让自己感到别扭的地方。就像我最初工作的第一家公司的一位同事，他的女朋友当时说要去休闲会所给客人洗脚，理由是那里待遇优厚，比在工厂上班强上十倍。同事坚决不同意女朋友去那种地方，可他女朋友还是背着他去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坚守着自己的原则，行为端正。然而，在那种环境中待久了，日复一日地受到周围氛围的影响，渐渐就习以为常了。一些原本抗拒的事情，也不再觉得难以接受，面对巨大的诱惑，想着只做一次，以后不再犯，可一旦开了头，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 N次就变得越来越容易。最终，同事还是和女朋友分道扬镳。这很难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是社会环境对人的一种影响，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我朋友深谙这里的门道，很快就帮 smit搞定了那个 DJ。别看这 DJ在客户面前故作矜持、姿态颇高，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要更高的报酬罢了。正所谓“重赏之下有勇夫，重金之下无圣女”，在金钱的诱惑下，再高的姿态也会放下。

在这种场合，作为陪同的一方，客户的喜好就是一切。他喝酒，你得陪着喝；他诉说痛苦，你得装出难过的样子；他高兴，你也得跟着高兴；他找小姐，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一会儿，剩下的三个小姐在粉红色灯光的笼罩下，缓缓登场。她们步伐轻盈，身姿婀娜。第一个走进来的，我朋友眼疾手快，率先将她安排给了 reoch。随后，在剩下的两个小姐中，我突然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我仔细回忆，片刻后才想起，她就是那次我问路时遇到的女郎。

“孙总，剩下的你挑一个吧！”我朋友看着我说。我没有犹豫，将那个女孩叫到身边。她走近时，显然也认出了我，但职业素养让她还是很专业地轻声问道：“先生，您贵姓呀？”说着，便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腿上。我微微一怔，回答道：“孙悟空的孙。”话一出口，我突然想起，我们那次偶然相遇后，竟然都没有询问彼此的姓名。

我们几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说笑。热闹的氛围中，时间悄然流逝。过了一阵，smit和 reoch他们说想要去休息一下。我让他们先去，自己则表示想在这再坐会儿，最后一个去。于是，他们陆续带着身旁的女孩走进了包房。

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她微微低下头，带着一丝羞涩问道：“你要不要也去？”我看着她，轻声说：“我想在这坐会，你陪我聊天就可以了！”她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上次遇见你的时候，感觉你是一个很实在的人！”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人都会变的，再说我这次也是陪客户，身不由己。真想不到，我们再次相遇，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在这种地方相见！”她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怎样的身份？”我直言道：“我是嫖客，你是小姐！”她听后，微微皱眉，说道：“你倒是挺直接的！”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事实就是这样的，再次和你相遇，我突然感觉自己像生活在小说和电视剧中。”她轻轻叹了口气，说：“生活本来就有许多戏剧性片段，其中有欢乐，有泪水。”

我看着她，真诚地说：“是啊！对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好歹我们算老相识了！”她想了想，说：“我们雨天相遇的，你就叫我飘雨吧！”我点点头，说：“好的，这么富有诗意的名字，我以后就叫你飘雨。你能出去吗，我们出去走走吧！”飘雨听了，说：“可以出去的，你等一下，我去换一下衣服！”

不一会儿，飘雨卸去了浓妆，换上了一套简约的普通休闲装走了出来。她走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挽起我的手臂，我们并肩走在会馆旁边的小花园中。月光如水，洒在我们身上，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此刻，在旁人眼中，我们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飘雨微微仰头，看着我问道：“如果今晚不是我，你会不会跟他们一样去风流快活？”我沉思片刻，说：“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飘雨追问道：“你们男人不是都好这口吗？”我认真地说：“或许是吧！但是我想我现在应该不会。”飘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又问：“为什么？”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坦诚相告：“我告诉你一个有点丢人的秘密，你就知道我暂时还不考虑享受这种快活！”飘雨眼中满是期待，问：“什么秘密？”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还没跟女人做过爱呢，没心理准备，我怕我一下接受不了！”飘雨听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还是处男？”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呵呵，是的！”飘雨上下打量着我，说：“你在深圳呆了这么几年还是处男，真是少有！”我挠挠头，说：“有点丢人是吧！”飘雨连忙说：“这也没什么丢人的，你不随波逐流，说明你的毅力不一般，是可造之材！”我感激地看着她，说：“呵呵，谢谢，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其他的吧！”

飘雨歪着头想了想，问：“说其他什么呢？”我想了想，说：“说说你的生活过得怎么样？”飘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说：“我能怎么样呢，我的生活规律每个人都能想象出来！”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其实你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呀！”飘雨微微低下头，轻声问：“你会不会瞧不起我们这种人？”我连忙说：“不会的，我们都是自食其力，没有什么瞧不起瞧得起的。”飘雨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问：“你真这样想？”我坚定地点点头，说：“是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还是选择过点正常的生活比较好！”飘雨轻轻叹了口气，说：“谢谢你的忠告，有机会一定会出来，每个人都是想过正常生活的，只是有时候跟你说的一样身不由己！”我感慨地说：“是啊！生活有太多的无奈，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选择的是与非！”飘雨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光芒，说：“是的，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笑着说：“当然可以，其实我早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飘雨开心地说：“以后我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我可以打电话向你倾诉吗？”我点点头，问：“可以，你多大呀？”飘雨说：“21，来深圳 4年了。”我有些惊讶，说：“还这么小呀！我也来深圳 4年了，可你在我面前就是小妹妹！”飘雨调皮地说：“以后我就把你当做兄长看待，到时候不要嫌我烦哦！”

我们在花园里漫步了近两个小时，一路上谈天说地，分享着彼此的生活感悟。之后，我们回到休闲会馆。此时，smit和 reoch他们都已经结束了所谓的“休息”，正在包间里放声唱着情歌。reoch看到飘雨挽着我的胳膊回到包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孙总真是厉害，坚持了这么久才出来，看不出您身材苗条还这么能干！”我微微一笑，回答道：“谢谢夸奖，我们床头私语多了一点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在包间里继续唱歌、欢笑、打闹。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包间里。不知不觉，时间已到凌晨 2点。我们走出休闲会馆，坐上小车。车子缓缓行驶在深圳繁华都市的街道上，霓虹灯闪烁，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车窗上。我望着窗外的夜景，心中感慨万千：十里长街不夜天，盏盏霓虹照无眠，可怜明月谁心向，不惜名利惜华年。这座城市，充满了机遇与诱惑，也有着无数的无奈与迷茫，而我，在这茫茫人海中，努力追寻着自己的梦想，不知未来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