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报仇
张松龄走在废墟之中，阳光透过爬山虎的枝叶，斜斜地洒落进来，在光束中，尘埃微微浮动。
越往深处走去，那腐木与竹叶发酵所产生的味道便愈发浓烈，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腐肉的臭味，像农村老太太家那块放了几个月还不肯吃的猪肉。
突然，一个笼子出现在眼前。笼内蜷缩着一具老虎干瘪的尸体，那黄黑相间的皮毛早已板结成块。
张松龄小心翼翼地用金光拨开笼子那锈蚀的栅栏，刹那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好像是用斧头砍死的，下手的人真狠。”一旁的王良忍不住说道。
张松龄沉默不语，只是用鞋尖轻轻碾过碎石，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随着他们顺着血迹斑斑的废墟深入，更多的铁笼从断墙后面显露出来。
笼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灰狼、老鹰的尸体。
而在笼子外，还散落着各种老鼠、蟑螂等动物的尸体，好些动物的嘴角还溢着白沫，看上去像是中毒。
王良忍不住骂道：“这些日本人到底要干嘛？”
张松龄分析道：“应该是位置被我们发现了，怕我们找过来，所以临时转移地方。转移的时候，把这里炸了，再把笼子外和笼子内所有的动物都杀了，免得我通过禽兽师的手段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这里好像还喷过毒，小心点。”
王良恍然大悟道：“我就说这里怎么一只活着的动物都没有。”
“造孽啊……”王良摇着头，声音中满是悲愤。然而，当他的视线扫过墙根时，骤然发出一声惊呼。
张松龄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七八具小女孩的尸体叠在笼子里。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可能只有五六岁。
张松龄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这些小女娃们褪色的衣服下露出青紫交叠的鞭痕，腕骨上还扣着一截铁链。
“这些畜生，根本就不是人！”王良愤怒地骂道。
张松龄心中一沉，他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小女娃绑架案。
原来，赌场里关押的小女娃最终是被送到这里来吗？又是动物又是小女娃的，这些畜生到底要干嘛？
他们继续往废墟深处走去，眼前的景象愈发触目惊心。起码有六十多名无辜的小女娃惨死在这里，最多的一个笼子里竟然同时关着十一名小女娃。
其中几个小女娃双手双脚都拴着带倒刺的铜环，她们没在笼子里，而是被锁在墙角，像是一条条随手被锁在一边的狗。
“畜生！”王良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么骂了，他气得青筋暴起，随手一脚踢飞在一旁的坛子。
随着“砰”的一声脆响，坛子一点都没坏。反倒是王良自己，揉着腿一直喊痛。
“这什么破坛子，怎么这么硬。”王良骂骂咧咧道。
很快，他也回过神来。
不对劲啊，自己虽然修为不高，但好歹也是异人，性命修为的法门多少也接触过一些，怎么可能连一个破坛子都踢不碎？
这什么坛子？
王良的动静也吸引了张松龄的注意。
张松龄过来，在坛子上用力一按，却只按出一个浅浅的指印。
“让开。”张松龄说着，直接用金光咒化形出一把金剑。
他的金光锋利无比，坛身根本无法阻拦。
很快，从坛子里流出一些粘稠恶臭的黑色液体。
就在张松龄即将把整个坛子切割开来的时候，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张松龄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坛子像长出双手双脚似的，正晃晃悠悠地向废墟外跑去。
张松龄飞奔过去，一脚把那坛子踩在脚下。
低头一看，整个人瞬间愣住。
不是“像长出了双手双脚”，而是真的长出了双手双脚。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小小的脑袋，上面是一张小女孩的脸。
活脱脱一个坛子人。
坛子人被张松龄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她双手双脚徒劳地扒拉着，嘴里还在自言自语：
“妈妈，妈妈。救我，我痛，痛痛痛。妈妈救我，我再也不一个人偷跑出去吃冰糖葫芦了。妈妈救我，我以后一定乖，一定听话。”
闻言，张松龄赶忙停下动作。
她像奇门遁甲1982里的坛子怪，同样是从坛子里伸出脑袋和双手双脚，不过一点儿也没有坛子怪的身手。
这时，王良跑过来。
他看了眼地上的坛子人，说道：“那边还有五六个坛子，跟你这个差不多。不过都没动静，应该只有这一个是活的。”
顿一下，王良继续道：“你自己去看看吧。不过不要太靠近，好像有毒。看坛子附近动物的样子，溃烂化脓，黑得像焦炭，我怀疑是黑死病。而且其中可能专门针对异人的炁毒，一靠近那些东西，我的筋脉就变得堵塞，炁很难运转得上来。”
之前那个被金光切开的坛子已经完全破碎，里边的东西流了出来。
张松龄往那边看过去，只见里边装满了腥臭发黑的血肉。
血肉里，还有一具小小的、长满紫黑色斑块的尸体。
脚下这个坛子人，四肢也隐隐有一些紫黑色斑块，里边情况大抵也和那边的坛子差不多。
虽然看上去还活着，但黑死病已经蔓延全身，毒素也已经侵入全身五脏六腑，实际上和死人没区别。而且只会喊疼和叫妈妈，其余问什么都回答不了。
这种情况，活着反而是一种折磨。
“太乙救苦天尊。”张松龄双手合十，低声默诵一句。
随后，他祭出金光长剑，把整个坛子切开。
坛子人面色痛苦，可等坛子整个被切开，脸上竟露出解脱之色。
接下来，张松龄把所有坛子都砸碎。这些可怜的女孩生前饱受坛子折磨，他不想她们死后还带着这个乌龟壳。
之后，张松龄又把所有坛子、小女娃尸体以及中了黑死病的尸体和动物分开焚烧，就地掩埋。
最后，张松龄在废墟上默诵经文：
“十方救苦放祥光，照破铜城铁壁墙。九头狮子下九重，说法度亡出冥乡。朱陵府内南丹界，宝笈名书寿命长。亡者承斯功德力，超升净域往慈航……”
默诵三遍后，张松龄站起来，沉声道：“给我时间，我帮你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