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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血

自那日吵架之后,我和沈定州冷战了几天,最后还是赵洁充当和事佬,在中间调和,我们俩的关系才慢慢缓和。

他身边好像出了什么事,这几天都没空在家,天天往外跑。他不在家,我自己乐得清闲。

但是我的肚子从前几天起就开始疼,这熟悉的感觉让我猜到可能我的生理期要来了。自从进了实验室被折磨之后,就没有来过生理期了。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我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

可是肚子一天比一天疼,我准备过几天去医院看看。可还没等到我去检查,意外就已经来了。

今天是周三,两个孩子去上学了,赵洁和阿姨去了康复机构,沈定州在书房不知道在开会还是在干嘛,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正看着最近的股票形势,我的肚子突然疼起来。今天的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腹部像是有龙卷风在绞一样,我蜷缩在沙发上,没一会额头上就全是冷汗。

我隐约察觉到身下很湿,不是出汗的粘腻感,是真实的像躺在水洼里了一样。我低头看去,身下一片殷红,白色沙发已经有一半都被浸成了红色。

我吓了一跳,恐惧弥漫上心头,出这么多血,我还能不能活啊?

我努力地将茶几上的杯子拂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客厅里。

二楼的书房传出沈定州叫我名字的声音,我抬头看向二楼书房的位置,眼睛里泪水和汗水混合着,模模糊糊看见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我。

他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冲下来,跑到我面前。离得近了,我看见他满脸的惊慌和无措,恐惧笼罩在面庞上。

我没能说什么,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睁开眼就是白色的天花板。

沈定州守在我身边,见我醒过来,惊喜地看着我,一边按着墙上的呼叫铃,一边着急地问:“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嘴里是湿润的,不像在实验室时晕过去醒过来嘴里干得像是要冒火,说话很轻松,没有多余的不适,“我没事,现在哪都不疼。”

沈定州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神情放松。他面色苍白,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

我拍拍他搭在床边的手,笑一下,安慰他:“别担心。”

他正欲说什么,医生和护士就到了,他被护士赶到了病房外面,透过门上的窗户专注地看着我。

我笑着看着他。

一段时间后,我都要睡着了,医生才检查完。病房的门没有关,医生和沈定州在门口说的话断断续续传进我耳朵里。

“……醒过来……以后……随便吃药……身体不好……”这是医生的声音。

沈定州说:“……有孩子……”

听见“孩子”这两个字,我一下子清醒过来,震惊地看着天花板,手不自觉地抚上我的肚子。仔细回忆这次的情况,心里那个不愿意相信而被强压下的念头缓缓冒出水面,难不成我这次是流产了?

可是我一直在吃药啊,难不成实验室的那一针真的这么厉害,连药都不管用?

耳边还在不断传来两人的对话,现在因为我很清醒,所以他们俩的说话声我可以听得很清楚。医生说:“她本来身体就受损,这次又因为用药不当大出血,以后基本上不会再有孩子了。不过……如果殿下很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对徐小姐进行针对性的治疗。”

医生的前半句让我悬着的心放下来,原来是吃错药了,不是流产啊,后半句又让我落下的心提了起来,我的愤怒在脑海中积攒着,为什么要问他想不想要孩子?孩子是我生啊,不应该问我的意见吗?这是一个合格的医生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听见沈定州说:“不用了,不能要就不要了。”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我了解他,我知道,此时的沈定州很难过。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我闭着眼睛等沈定州进来。

脚步声响起,他走到床边坐下,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我睁开眼睛,装作困意十足、眼神迷蒙的样子看着他。

明明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他却一副劫后余生一样庆幸激动的表情,声音颤抖着说:“你吓死我了。”带着一股浓重的后怕。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病房里完全可以听清。“你在这守了多久了?”

“三天两夜了。”

我那只被他握在手里的手反握住他的,“我好困,你上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VIP病房的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他“嗯”一声,躺在床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紧促的心跳声。

“我咋了?”我欲进入梦乡,嘴巴不听使唤地说不出清晰的话。

“还是身体没恢复好。”

“嗯”一声,我不再说话。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是怕我知道他找的医生用错药了生气吗?不过他不说实话,我也不好问他为什么决定不要孩子了。是心疼我吗?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我揉了揉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

沈定州还在睡着,我不敢乱动,他睡眠很浅,我随便一个动作他都会醒。

我回忆起沈定州昨天和医生的谈话,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不要孩子,明明他一直缠着我让我给他生一个孩子。

但是仔细想想,在一开始医生给我做检查的时候就说过我基本上不可能有孩子了,沈定州也没有让医生给我在这方面做治疗。

难道他其实根本不想要孩子,只是一直在试探我的态度?看我想不想给他生孩子?

盯着天花板想了半个小时,我饿得受不了了,肚子不听话地叫出声。

沈定州悠悠转醒,下意识把我往怀里又紧了紧,揉揉脑袋说:“是不是饿了?我叫人来送吃的。”

他眼睛迷蒙得将脸颊贴在我的脸颊上蹭,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柔软温暖的触感非常舒服。这是他起床时特别喜欢的一个动作,脸颊互相贴着时,对方灼热的呼吸就会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酥酥麻麻的。

他起床打电话,然后进浴室洗漱。安静地睡了一夜之后,他的脸色红润不少,眼睛里的红血丝也少了很多,看起来很有精气神。他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一套白色运动装,微湿着额发时像是充满活力的男大学生。

他将我扶到洗手间,等我洗漱完之后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了。好不容易熬过了整天吃药膳的日子,现在又要继续了。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我和沈定州爱吃的菜基本没有重叠的部分,但这一桌菜全是我自己喜欢吃的。“下次让厨师也做点你喜欢吃的啊。”

“没事,我可以试着去喜欢你喜欢的。”

“可以两种都做嘛,咱又不是没有这几个菜的钱,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没说话,只是吃着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