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睡早起，少逛青楼
“李公子，你，真想知道吗？”
叶青玄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这句话一问出来，别说是李傲天本人，就是一直在对峙着的两个大汉和陈默，以及早已在门外挤满了的围观人群，都不由得心里打鼓。
能让一位大夫说出来这种话，这得是多大的沉疴旧疾啊？
李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竟然会染上这等令悬壶堂的大夫都为之色变的病症？
李傲天早已面色如土，当初想来悬壶堂砸招牌的念头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自己来闹事可是早有预谋，堂里的大夫都是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数。
江浸月那疯婆子不在，之前那个年龄颇大的老大夫，医术也就那么回事。
无非就是望闻问切，问的具体些，然后对症开药罢了。
今天这个小郎中，虽然没有见过，但想必也厉害不到哪去。
然而他看着年龄不大，却连问都不问，只靠诊脉，便能准确地说出自己近日的症状。
这怎能让人不信？
要是换了别的大夫，如此弄虚作假，含糊其辞，自己早就让身后的两个仆从上去打他个半身不遂了！
然而面前这个的一言一行，却都透露出一种，你不信他，你隔天就会暴毙而亡的感觉！
“你...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李傲天虽然早已经信了八分，但仍然强撑着气势，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本公子能吃能睡，能有什么病？”
“哦？”叶青玄抬眼看去，似笑非笑，“那我刚刚所说的症状，李公子可是都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你紧张什么？”
李傲天的脸色本就难看，此时被叶青玄又点了一番，更是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身后两个壮汉面面相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们怕这小郎中也给自己瞧出什么病来！
门外围观的人群早就挤满了半条街，有跨着菜篮的大娘，有摇着蒲扇的老者，还有几个穿着绸缎的商贾，此刻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那不是李员外家的小霸王吗？”
“听说前几日还在醉仙楼一掷千金呢，怎么就得了这么重的病？”
“嘘——小点声，没看这小郎中的脸色吗？怕是...”
窃窃私语声如同无数只小虫子钻进李傲天的耳朵，他猛地一拍桌子，朝着门口嚷嚷道：
“都给小爷我闭嘴！听这家伙信口开河！本公子好得很！”
红木诊桌被拍得“砰”地一声响，却镇不住人群中越来越响亮的低语声，叶青玄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唉，李公子你这病要是拖延下去，恐怕...”叶青玄叹了口气，模样活像一个忧心忡忡的老医师。
“恐怕什么？！”
李傲天一步上前就想要攥住叶青玄的衣领，却根本没敢伸出手。
陈默如同铁塔一般立于叶青玄身侧，眼神恨不得要将李傲天大卸八块。
“恐怕，会影响子嗣传承啊！”
叶青玄不由得提高了声调。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在李傲天头上。
子嗣传承？老爹最看重的可就是香火延续，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有这毛病，自己那份家产——
“简直，简直是胡说八道！”
李傲天声音都变了调，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叶青玄忽然起身，环顾四周，轻车熟路般走向药柜，随手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将上面的标签偷偷撕下。
他背对众人，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是在强忍笑意，但等转回身时，却又是一副凝重表情。
“此病虽然难医，但所幸公子今天遇上了我，此乃‘九转还阳丹’，专治公子此症！只是...”
叶青玄将小瓶放在桌上，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李傲天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几乎是扑到桌前就要去抢那小瓶。
“只是需要以童子尿为药引，连服九九八十一日。此外，还需戒酒戒色，否则，药石罔效！”
叶青玄故意将手中药瓶高高扬起，声音清澈洪亮，整个医馆内外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个卖豆腐的小贩笑的直拍大腿。
“李公子，要不要我家小子帮帮忙啊？新鲜热乎的，保证刚出炉！”
“我家小子也行！但一次给不了那么多啊，药引钱您按量给吧！”
李傲天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用力夺过药瓶，狠狠摔在地上，瓷瓶啪地一声破裂，滚出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你敢耍老子！”他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叶青玄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李公子明鉴，这瓶子里的只是山楂丸罢了。不过，您确实有病，但不是什么绝症，只是...”
他又卖起了关子，拖长音调，直到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恨不得围在这诊桌旁边，才慢悠悠地说：“只是肝火太旺，再加上，肾虚！”
“方子很简单，也就八个字，少逛青楼，早睡早起。”
“至于您那心口疼的毛病，只要不撒谎，自然也就没了。”
整个悬壶堂内外再次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
搞了半天，心口疼的毛病是编的，真肾虚的毛病却被这小郎中看出来了！
李傲天气的浑身发抖，他可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父亲李员外可是这神州府内有名的豪绅，自己何时在一众市井小民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
这让他李家的脸往哪放？
“我他妈掀了你的铺子！”
李傲天一脚踢翻面前的红木诊桌，身后两个壮汉径直抢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抓叶青玄，却被早已等在旁边的陈默等个正着。
他早就感觉出来，这两个壮汉并非寻常人，而是跟自己一样，也是习武之人，至少和自己一样是十品的铜皮境！
老爹讲过，修习武道之人，当从外向内锤炼自身，先是皮、肉、筋、骨、髓，然后是血、气、神、虚、魂。
铜皮境的武者，皮肤如蒙牛皮，抗钝器击打而不破，毛孔开合自如，甚至可控自身冷热。
这两个壮汉身着短打，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精光，正是铜皮境的特征。
但陈默却丝毫不怵，浑身骨骼发出劈啪声，只把叶青玄拽到自己身后，独自迎了上去。
自从上次被叶青玄治好，退了山贼后，自己总有一种想要和别人过几招的冲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回，可算是让他等到了。
然而，三位武者的拳头还没纠缠在一起，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诶哟！！！疼疼疼！”
紧接着，就是一道冷若冰霜的女声。
“李傲天！你反了天了不成？！敢到悬壶堂来撒野？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