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嫡女太撩人,权臣榻上夜夜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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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阳郡主

阿阳...阿阳..是谁在叫她...

欢快的笑声在梦里悠悠响起,她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有温柔的阿娘,威严的阿爹,还有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程家哥哥。

“阿阳!”

在梦里,她瞧见一个俏皮的小姑娘,阿阳不认识这个小姑娘却清晰的知道她那便是年幼的自己,小姑娘像只欢快的小鹿在花房里穿梭,伸手一把揪下了花房姑娘漂亮的发带,而后又像一阵风似的,偷偷跑到夫子授课的地方,踮起脚尖用尽全身力气去敲那下课钟。

“阿阳!”

年幼的她一路咯咯笑着,笑声清脆得如同银铃在空气中肆意回荡,跑着跑着,一个不留神,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自己身上。

当阿阳望向那小姑娘的眼睛,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瞬间涌上心头,那欢喜浓烈得她几乎要忍不住大声叫嚷出来,满心欢喜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指尖都已经微微弯曲,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她的肩膀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小姑娘却蓦地化作了一缕青烟,在指尖袅袅飘散,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阿阳,是我啊。”

梦境一转,阿阳梦见自己穿着那条最心爱的枫色襦裙,裙裾翻飞如同风中摇曳的枫叶,她像是在殷切地望着谁,目光穿透层层迷雾。

“程朝。”

那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来,他的衣摆轻轻拂动,带着初春清晨那晶莹的晨露,他朝着自己伸出一只手,轻声唤道:“程朝,把手给我。”

她满心疑惑,歪着脑袋睁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嗬!!”

一道刺目的光晕毫无征兆地闪过,刹那间,整个人竟毫无防备地跌入了水中,碧绿的水瞬间将人包裹,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眼睛,呛入口鼻,好似一双双无形的手使劲地拽着她的身体往下沉,窒息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救,救命!

她的身子不停地往下掉,她害怕极了想要大声呼救,可喉咙被潮水紧紧锁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救命!

她拼命地挣扎,手脚慌乱地划动着,可身子却掉得越来越快。

水好冷好冷,救命……

“小六小六!”

“阿阳醒醒!”

“程朝醒醒!”

“小郡主!小郡主!”

好多好多声音在耳边急切地响起,那些声音乱糟糟地交织在一起,如同杂乱无章的丝线紧紧锁住她。

“嗯……”

阿阳费力地微微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好几张焦急的脸,阳光从她们头顶明晃晃地照下来,那光芒刺得双眼生疼好似要将她的眼眸灼伤。

“小郡主,您醒了?”

她这是穿到九阳郡主的身上了?!

一道白光飞入她的眉心,阿阳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

“阿秋……”

说起程家那可是顶顶的辉煌,且不提程家是长安赫赫有名的簪缨世胄蝉联不绝,就单说起她的阿爹,阿爹从小就是官家的陪读,和官家一起长大,父亲如今的封侯拜相也是同官家一块南征北讨,拓土开疆所得。

到了大哥程忠伯这一辈更是前途无量,她的大哥程忠伯年纪轻轻就已经战功赫赫,名震塞北。二哥程忠仲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别提程家那几个年幼的哥哥,他日必成大器。

程家,在长安可谓是蒸蒸日上的大家族。

四哥程忠季向来是最疼她的,少年无奈地伸出手轻轻地搓了搓她的脑袋,说道:“你瞧瞧你,又睡糊涂了吧。”

随着一阵哒哒的脚步声,高亮的声音从院外清晰地传来:“也该打打她!让她长长记性!一个姑娘家天天这样闯祸,让我们给她擦屁股!”

她哪有天天闯祸!阿阳一听立刻凶巴巴地瞪了过去,只见她的三哥程忠叔环抱着手臂。

要说几个哥哥中,哪个最爱惹她不高兴,那肯定非程家三哥莫属。

阿阳气鼓鼓地脑袋一扭,不满地哼哼了几声,说道:“我可不用你,我自有四哥哥和五哥哥给我兜着。”

阿秋见她们又要吵起来,连忙笑吟吟地开口打圆场:“小郡主和两位公子都饿了吧,奴这就去给你们熬碗莲子羹。”

一想到那甜滋滋的莲子羹,阿阳瞬间就没心思和三哥程忠叔吵架了,对着阿秋露出一个憨甜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那我要多加糖的。”

她的三哥程忠叔一屁股坐下,说道:“明日大哥哥和二哥哥要回京述职,到时候百姓都会出来看,街上肯定十分热闹,所以阿娘让我们好生在家呆着,别出去凑热闹。”

他口口声声说是说我们,可那眼神明明白白就是在提醒阿阳要安生些。

阿阳满心不情愿,小声嘟囔道:“知道了。”

大哥程忠伯比她大了足足二十岁,年纪轻轻就立下了累累战功,名声显赫。

边塞的匈奴只要听见程家军的名号就吓得浑身哆嗦,百姓们对英雄总是爱戴有加,酷爱掷花投果表达敬意。

大哥程忠伯早就娶了妻,长安名门望族的千金自然是不愿做妾的,所以每年他回京的时候倒是没多少姑娘往他身上丢花,只是有些姑娘会凑热闹,见了他之后哀叹几声自己出生晚了,倒是有些小门户的姑娘,见了大哥会面红耳赤地往他身上丢些手帕、水果。

二哥程忠仲可就不一样了,毕竟他还未娶妻,上次他回来的时候,长安家家户户的姑娘都堵在了街上,满天的鲜花和鲜果就跟下雨似的纷纷落下,她的二哥程忠仲意气风发,他手持长缨,潇洒一挑,战马仰头嘶鸣,马蹄轻快地卷过路边的花朵,那画面别提有多威风了。

听说军队走到程家的时候,将士们个个都好似花神下凡,身上的花香浓郁得扑鼻而来,酒楼笑称那些香果让整个程家的奴仆足足吃了三天才吃完。

听闻曾经还有一出美谈,当年百姓掷花的时候,有个小姑娘从阁楼上被人不小心挤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从高空摔下去,二哥程忠仲眼疾手快,一个飞身跃起,稳稳地接住了小姑娘。香花、姑娘、英雄,这三者凑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吗。

当然,那时候她还没出生,这些传闻都是听那些说书人绘声绘色给她讲的,其中多多少少也加了些说书人自己的想象和创作才华。

四哥程忠季坐得端端正正,像个小大人似的,他瞧了一眼三哥程忠叔那没个正经的坐像,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相比三哥的暴脾气,她四哥程忠季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

三哥程忠叔神气活现地说道:“等将来我也要跟他们一样。”

眼睛斜瞥了一眼四哥程忠季,话锋突然一转,哼哼道:“才不做什么穷酸书生,我们是将军的儿子,又不是文官的后生,哪能像个小姑娘一样。”

四哥程忠季压根不理他,只是起身将阿阳的被子重新盖好,掖了掖被角,说道:“阿阳,四哥先走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后责备地瞪向程忠叔,说道:“你怎么老要针对四哥?真是讨人嫌。”

三哥程忠叔满不在乎地说道:“谁让他和夫子告状,不说他了,说他我就来气。”

“不同你说了!”阿阳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隔日,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阿阳趁着阿秋还在熟睡,偷偷地溜出了府。

她费了好大的劲,双手紧紧揪着头顶的帽子,在人群里艰难地穿梭,一会儿被挤到这边,一会儿又被推到那边,好不容易从这堆人群中挤出去,眨眼间又被无情地推到旁边的人堆里。

在这推推攘攘中,阿阳感觉自己都快被挤成肉饼了!

早知道街上会这么挤,她就该提前三日来这蹲着,找个好位置。

四岁的糯米团个子小在人群中穿梭本应该不难,可今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在阿阳凭借着灵活的身子,终于艰难地挤到了前头,她努力地踮起脚尖,把身子绷得直直的,脖子伸得老长这才能勉强看到楼下的画面。

军队还没进城呢,城内就早已热闹非凡,围满了百姓。

那些打扮娇媚的姑娘们,个个挎着花篮,手里还捏着手帕,她们眼睛一眨不眨地往前望,生怕错过了自己心中的情郎,还有些人推着水果车来,神色警惕地护着自己的果子车,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生怕被人偷了去。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激动的高呼:“来了来了!”

这声音如同点燃了烟花的引线,“哄”的一声,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像炸开了锅一样,也不知道人群中谁起了个头,兴奋地高喊:“天耀大越!”

“天耀大越!”

“天耀大越!”

众人纷纷跟着呼喊,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阿阳被人挤得喘不过气来,双手紧紧摁着自己的帽子,艰难地往下看。

只见一条浩浩荡荡的貔貅之师从城门外整齐地进来,旌旗蔽日猎猎作响,将士们整齐的呼声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百姓的欢呼声浪卷旌旗好似海浪浮动一般,竟将赤日蔽于云霓之间。

旗遮耀日,呼声震天。

前驱将军金甲耀日,硬朗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对着两旁的百姓亲切地挥手颔首道谢,霎时香花匝地,满天的香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花香混合着姑娘们的姣好笑容零落在将军身上。

“将军看着!”

阿阳兴奋极了,摘下头顶上的小洋帽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朝着大将军用力扔过去,帽子边的羽毛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圈,大将军眼疾手快伸手稳稳地抓住了帽子,而后将那小小的帽子轻轻地贴在胸前。

他抬起头朝着这个位置看过来,阿阳见状用力地挥舞着双手,扯着嗓子起哄大喊:“大将军威武!”

百姓们也跟着高声呼喊起来:“大将军威武!”

“天耀大越!大将军威武!”

也不知道这位哥哥抬起头到底是看到她了,还是没见到她,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妹妹,他怕是压根不认得的。

等到军队过去了,街上的热闹也就渐渐散得差不多了,阿阳见势不妙撒腿就往家里跑。

要是让阿娘发现她溜出去了,指定又要挨一顿骂。

回到院子里,阿阳远远就瞧见阿秋正站在门口呢,她急得在原地不停地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铁定是发现人不在屋里了。

心里有些心虚,阿阳伸手不好意思地揉揉后脑勺,蹑手蹑脚地从窗户外小心翼翼地翻进屋内。

阿秋许是听见了动静,她轻轻推开门,小声地叫着名字:“小郡主,是您在里头吗?”

阿阳眼睛半睁半闭还带着些许朦胧的睡意,故意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而后撒娇似的一下子扑到阿秋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脖子,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含糊不清道:“阿秋,大哥哥和二哥哥回家了吗?”

阿秋微笑着,动作轻柔地将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套在她身上,柔声道:“没瞧见二公子,大公子倒是回家了,夫人命奴带您过去呢。”

“咦?”

阿秋突然疑惑地皱起眉头,将手心上的一片花瓣递给她看,满脸纳闷道:“小郡主的头发上怎么会有花瓣?”

“……”

糟糕!阿阳心里暗叫不好:定是刚才在人群中的时候让花瓣落在头发上了,回来的时候又太匆忙,竟然忘记了!

心虚地打着哈欠,阿阳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趁着阿秋发愣的时候,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阿秋那我先过去了!”

说完,脚底抹油,可千万不能让阿秋知道她偷跑出去了!

“哎呦!”

冷不防地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这个人的身体硬邦邦的像一堵墙,阿阳整个人瞬间失重,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疼得直咧嘴,捂着撞疼了的头吃疼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看清来人,阿阳顿时吓得结结巴巴求饶道:“阿……阿爹。”

阿爹一脸严肃地站在她面前,板着脸冷冷地看着自己,他见小女儿吓得浑身直发抖,那张平日里万年不苟言笑的脸,此刻好像……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阿娘听到动静,哎呀呀地急忙推开阿爹,满脸心疼地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小女儿抱起来,看见小姑娘的额头微红了一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责备道:“哎呦,你看看你!看你把小阿阳吓得,我的小阿阳一定都撞疼了。”

阿阳把头埋在阿娘的脖子处不敢去看阿爹,小声道:“阿娘我不疼,不怪阿爹,是我自己乱跑。”

换做是几个哥哥,她早就哭闹起来了,可在阿爹面前,她就像只温顺的小羊羔子,乖巧得不得了。

阿爹清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你大哥哥回来了,说是带了些东西给你,让你过去。”

“是。”阿阳小声应道。

她阿爹说完就走了,阿爹对自己总是很冷淡,说话也是寥寥几句。阿阳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儿家,所以他才不像喜欢哥哥们一般喜欢自己。

阿娘看出了她的失落,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别看你阿爹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其实啊,他听说你醒了,丢下你大哥哥就急急忙忙地过来看你了。”

阿阳一听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阿娘快带我去找大哥哥吧,我还想知道我的礼物是什么呢!”

阿娘抱着她来到宗祠,宗祠内跪着一个男子背对着她们,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宗祠中上香,而她的大嫂嫂则站在他身旁。

阿娘笑着指了指大哥程忠伯,贴在她耳旁小声道:“小阿阳还没见过大哥哥呢,过去吧,自家哥哥不必害怕。”

阿娘轻轻地将阿阳放下,说道:“客人应是到了前厅了,阿娘得过去招待客人,小阿阳就和大哥哥和嫂嫂待一块,好不好?”

阿阳懂事地点了点头:“阿娘去吧。”

大嫂嫂不经意间转头看到了站在宗祠外的她,她正要出声喊阿阳,阿阳赶紧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阿阳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哥程忠伯身后,两只小手迅速地捂住他的眼睛,还故意掐着嗓子,怪声怪气道:“呔!猜猜我是谁!”

大哥程忠伯被这古灵精怪的声音逗得哈哈哈大笑,他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故意装作苦恼的样子,说道:“我实在猜不到是哪位乖巧伶人,美似天仙的小娘子啊。”

“呐,我的礼物呢?”

阿阳假装生气地松开手,气鼓鼓地伸出一只手。

大哥程忠伯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他的手不像长安的贵公子那般精雅细腻,也不像徐琅玕那样白皙修长,那只大手上布满了新伤累旧伤,好几处手指宽的口子都已经结疤,手上的老茧厚厚的,蹭得阿阳脸有点疼。

大嫂嫂看着二人轻轻一笑,她温柔地将阿阳抱起来,伸出手指逗了逗她的鼻尖,而后看向大哥程忠伯:“你啊,阿阳尚幼,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了。于宗祠嬉戏喧哗,公公婆婆要知道了,定当受罚呢!”

明明是怪罪,她的眼里却是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满是爱意。

大哥程忠伯笑着说道:“娘子说的是,为夫受教了。”

他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阿阳,那木盒上纹若诡雷,屈曲盘桓,似有祭祀之意暗藏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