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历史学家豪瑟尔

基利曼曾经以为自己最讨厌社会学家，直到他遇到历史学家。

换成以前的基利曼，听到“神鸟”这个词就一拳打过去了，现在他是小金乌的叔叔，所以他很清楚，对方在试探自己。

如果对方是12号原体安插在帝国内部的眼线，就能解释12号如何避开帝国耳目，满银河乱窜了。

“卡斯佩尔·安斯巴赫·豪瑟尔。”

基利曼复述了一遍沉思者给出的信息。

“萨迪斯大学毕业，约45岁时建立了‘考据协会’，30年后（902.M30）被授予道马尔奖，鼓励【其在精准解读泰拉统一与详实记录光辉成就方面作出的不懈努力】（奖章上的铭文）。”

可能察觉到自己获奖只是政治斗争的结果，豪瑟尔并没有多高兴，而在失去得力助手穆尔扎后，本身就不擅长经营协会的他终于厌倦了那些蝇营狗苟，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如果记录没有出错，你一直在以【艾哈迈德·伊本·鲁斯塔】的化名申请芬里斯的拜访许可，但你最终也没有降落到芬里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前往芬里斯的路上遇到了亚空间风暴，”豪瑟尔苦笑道，“我和其他人降落到努凯里亚不久，就成了捕奴队的目标。”

在豪瑟尔看来，努凯里亚的经济形态非常畸形，社会结构更是一团狗屎，如果没有黑科技——

认为对方话中夹带私货的基利曼连忙打断，让他把剩下的话留到泰拉再说。

可能是亲眼见证过12号原体的觉醒，历史学家面对其他原体的质询也毫不畏惧，还因为对神鸟的崇拜与洛嘉相谈甚欢。

对于基利曼总是站在自己立场“客观”评价别人的傲慢态度，历史学家给出的评语是“何不食肉糜”。

古泰拉人有云：幸福的家庭处处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和基利曼那种出生就在罗马，父母双全，有车有房的个例相比，大部分原体降临的星球都有自己的问题。

有些是环境问题，有些是异形问题，有些是阶级问题，唯独努凯里亚是人的问题，而且不光统治者有问题，从上到下都有问题。

活了八十多年，什么没见过的历史学家被当成奴隶投入角斗场，看到围观群众因为奴隶的痛苦死法发出欢呼，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这地方血流成河！

帝国疆域之大，不可能没有暗面，但将某些东西搬到明面上，还发展为全民娱乐就很离谱。

努凯里亚环境优美，从太空上看就像失去大海前的泰拉，历史学家一行人认为这个星球很可能是一个没被开发过的蛮荒世界，就算有土著，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错了，努凯里亚并非没有高科技，而是全部掌握在统治者手上，被奴隶称为高阶骑手的他们没有发展航空技术，而是专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每个城市都有奴隶角斗场，平民的娱乐就是看角斗，下注，决定角斗士的生死。

和其他星球的底层一起反抗暴政不同，努凯里亚的平民不会对奴隶产生共情，他们只会从奴隶身上得到优越感，奴隶死越惨，他们越高兴。

罗马帝国时期的角斗士还有得到自由的希望，努凯里亚一点没有，为了控制奴隶，还有配套的黑科技。

历史学家合理怀疑，这个星球从一开始就是专为游客提供角斗表演的地方。旧夜降临后困在这里的人无法离开，只能延续固有的产业。

12号原体带领其他角斗士推翻暴政前，已经做了近8年的奴隶角斗士。

那时，他的名字叫安格隆·塔尔克。

安格隆是高山之子的意思，表明安格隆是在高山被捕奴队抓住的。塔尔克则是拥有安格隆的奴隶主的姓氏。

安格隆从未战败，可也从未品尝过自由的味道。他被困在了奴隶的生活圈，丝毫不知道角斗士以外的人如何生活。

其他角斗士也想反抗，但他们没有力量，没有武器，没有知识，历史学家虽然提供不了武力帮助，但他至少可以告诉他们，其他地方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豪瑟尔曾想从自己所学中整理出一套理论，指导安格隆如何说服平民，一起推翻高阶骑手……

结果不知道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他的随从不是被扔进蠕虫肚子当众处决，就是被装上屠夫之钉。

而豪瑟尔自己，也不再受到学者身份的庇护，开始了他的第一场演出。

就在那个被称为“恶魔之泪”的演出上，他第一次见到了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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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里的学者】

社会学家，参考《千子》里的莱缪尔：

【我研究的是归顺后的社会结构，不是死掉的社会废墟。】

同行的考古历史学家卡蜜尔：

【过去的事会对未来产生影响，我们不能简单地用一个文明覆盖另一个，而不考虑前一个文明的历史。】

还有死得很惨的卡莉斯塔，研究方向是知识在古代的获取与传播方式，跟莱缪尔展示过残破不全的《史记》的全息图片，认为《史记》有贬低前朝君主的意图，所以客观性和准确性存疑。

基利曼找到的历史学家是《普罗斯佩罗之焚》里的豪瑟尔，狼群的吟游诗人，混沌的棋子。他对记录大远征时期的伟大成就没有兴趣，他想要对人类现有知识进行摸底，找出空白，设法填补或修复。

关于豪瑟尔的某些信息，我查到的资料和小说有矛盾。

资料说他约862.M30生，902.M30获得道马尔奖。约80岁失踪（跑去芬里斯了）

《普焚》里说，颁奖晚宴选的是豪瑟尔75岁生日后的那个仲夏，借此庆贺考据协会成立30周年（872.M30），所以是45岁成立协会，怎么看也不可能862.M30生。

安格隆回归的时间我看到了两种说法，一个说907.M30被帝皇带走，一个官方表格显示899.M30被发现。

个人认为，这个“发现”应该理解成被努凯里亚人发现，那样就和《努凯里亚之奴》里的说法对上了：如果安格隆在泰拉生活，到今天就刚好10岁了（这个时间安格隆回归军团不久，战犬还没打上钉子）

综上所述，我就让豪瑟尔在奸奇的影响下掉进努凯里亚，蝴蝶掉帝皇绑架儿子的bug剧情了。